測靈盤已然全亮,光華璀璨,明明是傍晚,可是屋子裡卻是亮如白晝。

此時此刻,偌大的前廳裡鴉雀無聲,只有不知道是誰急促的呼吸聲。

全亮的情況有兩種,要麼是被測的法器是極品,要麼就是被測的修士修為達到了第十境。

很顯然,寧城兩者都不符合,在正常情況下是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這裡所顯示的靈氣,其實就是仙骨。”寧知水給大家解釋。

事實上也用不著她解釋了,這種反常的現象只能證明她的話是對的——

寧城,真的身懷仙骨!

“原來我不是什麼廢物……”

寧城看著手裡的測靈盤,似笑似悲,一時之間百緒千結。

他的經歷也算是相當豐富了,小的時候被查出靈根後家人皆喜,父親更是直言非常看重他,打算大力栽培。

因為他不僅是雙靈根,在悟性上更是遠超別的孩子,學什麼都快。

那段時間族人奉承,討好之聲絡繹不絕,他也就水到渠成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一切。

可後來修煉時靈氣開始頻頻出問題,他那時以為是自己沒有掌握好修習要領,還刻苦鑽研試圖調整,可是多次嘗試後發現並非如此。

而這個問題也終於被家族注意到了,接著,就是天才到廢物的巨大轉變。

長輩們嫌棄,並後悔曾把資源浪費到他身上。

同輩們揚眉吐氣,趁機踩他一腳,奚落他原來也有今天。

旁支或者小輩也從以前的巴結到了退避三舍,一副完全不想沾邊的樣子。

寧城曾經歷過至暗時刻,那些時日身邊的一切都離他遠去,就連親爹也不念父子親情,滿眼都只有“價值”二字。

沒有價值的他,已不值得父親再多看一眼。

他也曾數次難過於自己的“廢物”,覺得自己真是不中用。

可現在才知道,真相原來是這樣的。

“你當然不是廢物,而且還會是一等一的天才。”寧知水笑著說,“哦對了,忘了講,等到仙骨被成功激發,爹爹,你就會變成單靈根了。”

仙骨有沒有被激發,呈現出來的完全是兩種樣子。

只是那些少數擁有仙骨的“幸運兒”往往都在它未激發時沉寂無聲,反被仙骨拖累,成了那個倒黴蛋。

“單靈根……如果這樣,那夫君,你的修為豈不是能一日千里了?!”任沐清滿是驚喜。

寧城平復了一下心情,“現在說這個還為時尚早,有關靈物的事情還是要先打聽著,看看有沒有哪裡能出售。知水,你說的兩個月後靈物現世的訊息,可還知道更具體的?”

“……我再打聽一下吧。”寧知水含糊說。

【現在就說的太詳細,他們肯定會懷疑。】

【要是再問我是如何得知的,實在不好解釋。】

【總之我自己先準備著,到時候說什麼也得替爹爹把靈物給拿下不可!】

“夫君,這些時日你可千萬得小心行事,身體有異這事可不能再被外人得知了,以免後患無窮。”任沐清憂心的說。

仙骨的訊息一旦洩露,那寧城就會像個香餑餑一樣,是個修士就想搶。

這實在太危險了。

“如果真的被人發現,可以解釋說年幼受傷時曾服過大轉丹,所以才會變成這樣。”寧知水出主意,“另外就是要小心測靈盤,只要沒被測,那別人就拿不準你是不是有仙骨。”

【至少這十來年內爹爹會是安全的,倒是不用太著急。】

【不過靈物還是越早得到越好,畢竟是能改變資質的機會,仙骨激發後,爹爹也是有資格飛昇仙界的。】

“好。”寧城點了點頭。

大轉丹是有一定機率永久提升傷好速度的,用它當理由合情合理。

聽到寧知水說十年內自己會安全,寧城總算是放下了一些心,那種頭頂懸刀的緊迫感終於稍微散開了一些。

“你們幾個,也都保好密,不許跟別人講。”任沐清對寧承楓還有任霏說,尤其是任霏,“霏霏,懷遠那邊也不能透露。”

任霏嗯了一聲,“我明白,我知道輕重的。”

涉及到姐夫的性命,再小心都不為過。

對此任霏倒是沒有意見,並沒有因為林懷遠是自己的心上人就覺得這種話是對他的不尊重。

“對了,娘。”

寧知水搞定了爹爹的事,就看向孃親,“你要不要考慮……學學煉丹?”

【孃親在煉丹煉藥上天賦很高,她完全可以走丹修的路子。】

任沐清愣了一下,“我?煉丹?”

“是啊,多門技藝也好傍身不是?”寧知水笑說。

“不了,我對除了修煉之外的技藝沒什麼興趣。”任沐清連連搖頭。

她小時候曾親眼看見過有人煉丹時炸過爐,她被那個動靜給嚇的不輕,都有陰影了。

所以不僅是煉丹,就連煉器也是避之不及。

寧知水聞言覺得有些遺憾,不過也沒多說什麼。

【算了,慢慢來吧。】

“對了,姐,姐夫,我明天可能會出門去進貨一些皎月紗。”任霏說道,“懷遠會和我一起去。”

寧知水聽到那個渣男的名字就已經把眉頭皺成了毛毛蟲。

【聽到這個名字就夠夠的了,小姨到底看上他什麼?】

【要怎樣才能勸說小姨看清他的真面目?還有那個沈冰清,這兩個可是會狼狽為奸害她很慘啊。】

【小姨清高孤傲,不會懷疑自己的判斷,估計我怎麼說她也不會信的,除非能直接抓到二人的把柄。】

寧知水不禁想到了那對狗男女在前世的結局——

【他們搶奪了小姨的寶鐲後一路順風順水,甚至還成了一派掌門和掌門夫人!】

【幸而我在一百年後殺上門,取了二人狗命。】

【但這仍然改變不了小姨成為人人唾棄的妖女,最後還被圍攻致死的結局。】

這讓寧知水怎能不恨!

垂眸陷入回憶中的寧知水沒有發現,滿室的人都在直勾勾看著自己,面帶愕然。

任霏拿著茶杯的手一抖,就有水流了出來,燙的她一顫。

可她卻像是沒有回過神似的,臉色逐漸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