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棍出如龍,一位衝向武信的賊軍強者,當空被轟得四分五裂。

血肉紛飛之際,武信浴火而出,血水灑落便被蒸發,更有肉眼可見的血霧,四面八方匯聚,縈繞著武信。

“知世郎是束手就擒,還是挨本縣一棍?!”

看著驚懼絕望的王薄,武信大步靠近,沉聲問道。

數百鍊氣強者,數十位煉氣後期,護著王薄脫離戰場,卻被武信率眾追上,如今王薄身邊就剩數人了!

“走!”

一位黑袍老者抓著王薄,如風沖天而起,劃空遁走!

“嚶……”

鵬嘯裂空,大片金光迅掠,血灑長空之際,兩道身形墜落。

那老者右手垂落,腹部和胸部如被鐵刷子刷過般血肉模糊,還想遁走,身邊響起陣怪笑聲:

“桀、桀……老夫還沒出手呢!讓你們跑了,老夫的追風之名,豈不成為笑柄?再說,你們跑得過金翅大鵬?桀桀……”

“算了!”

王薄按住老者手臂,苦笑落寞說道。隨即,驚懼絕望之色隱藏,坦然一笑道:

“沒想到引得武妖親自前來,在下敗得不冤啊!之前還奇怪,是哪位英雄少年,竟然如此兇悍強絕!”

武信緊緊盯著王薄,微笑應道:“挺會說話!不過,願意臣服本縣,本縣還會想辦法,其他想法就省省吧!陸路、空路,你們都跑不了!”

說話間,左右一擁而上,包括那煉神老祖在內,全都截脈封穴,生擒。

王薄眼珠一轉,坦誠拱手應道:“大勢已去!武大人若願收納,在下自然榮幸之至,殘生相報!”

“殘生相報?報仇嗎?”

武信含笑問道,“輪迴之眼”能看出王薄濃溢到極點的殺意。

想想也能理解。若非信武衛出現,王薄賊軍還佔據優勢,不一定會敗;若非武信,賊軍大敗。王薄也能逃走。

王薄不恨武信才怪!

以武信前世記憶,此次章丘大戰,王薄依舊敗了,卻不死小強般又逃了,隨後四處流竄。降唐後混得風生水起,位達齊州總管,權重一方。

“又改變了位歷史天驕!前世記憶只是參考,卻是可以改變啊……”

武信心中又有了番新的明悟,看向戰場。

賊軍依舊有七八萬之眾,遍佈遼闊平野,正被章丘軍、信武衛,以及後趕到的信武衛後備軍四處圍追堵截!

看向懸浮信武衛上方的橙色鐵血煞氣,已經出現絲絲黃色,開始朝黃級軍隊晉升了!

數月行軍。千里急行軍,大規模混戰。

三大經歷,極大鍛鍊了信武衛。便是信武衛後備軍,鐵血煞氣也變成了暗紅,成為入級的精銳軍隊,只是沒有軍魂!

“殺!”

一聲暴喝,黃金獅子調轉方向,率眾殺向潰散賊軍,又掀起新一輪的殺戮。

認真說來,這是信武衛第一次登上大規模沙場舞臺。

之前紫極之戰、武陽之戰、高郵之戰、征伐茅山等。並非真正的沙場之戰!

“郡丞有令,降者不殺,妄逃者死!”

血腥盪漾,章丘軍開始高聲勸降。

直到烈日西偏。戰局逐漸平定,賊軍非死則降,逃脫者不足十分之一。

遼闊平野,放眼四望,都是屍橫遍地,血浸地面。

血腥瀰漫使得熾熱光線被阻隔在外。

信武衛及後備軍自覺匯聚到武信周圍。武信依舊是烈火熊熊,血霧包裹之勢。

“散!”

看張須陀率眾走來,武信及時隱去軍魂,使得信武衛像是被抽走主心骨,明顯精神疲憊,身疲力乏,氣勢更是降了一大截。

張須陀等人一怔,隨後醒悟過來。

一個半時辰,強行軍千餘里,騎兵也不一定能做到,信武衛只有三千騎兵啊!

訝異疑惑看著血霧包裹,明顯藉著血腥練功的武信,張須陀並未追問,而是拱手請求道:

“此地俘虜,就暫勞武城主看守了!老夫得迅速馳援其他戰場!”

武信並未收功,而是鄭重應道:“下官明白,大人儘可放心,絕不會有誤!”

“老夫很看好武城主!知世郎是武城主所擒,武城主可以隨意處置!不過,老夫想提醒武城主,王薄雖有能力,卻狡猾多智,兇殘善變,不可信賴,還是天下聞名的大賊寇。更重要的是,他已被聖上關注。天下人才諸多,武城主三思而後行的好!”

張須陀意味深長看著武信,運功傳音提醒道。

話落,不再多說,迅速率軍離去,親率須陀衛馳援北城門;秦瓊則率領五千騎兵馳援南城門。

本來張須陀想讓那近萬章丘步軍,留下看守戰俘。如今被信武衛接管,便讓他們馳援西城門,免得留下讓信武衛等人多想。

張須陀從軍半生,雖以悍勇剛烈聞名,卻也不是有勇無謀之人,否則也坐不上郡丞之位。

無需特意關注,只從蛛絲馬跡,就猜到了武信心思,很善解人意地順了武信的意,並未要求繼續協助剿匪!

“哎……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啊!”

武信暗歎了聲尋思著,確實有降服知世郎王薄的想法。但是,看王薄反應,加上張須陀提醒,這似乎行不通,是個餿主意啊!

更重要的是,王薄雖然一直掩飾得很好,但“輪迴之眼”洞若觀火,王薄對武信殺意極深,根本就沒有削減和散去,能要嗎?

刀槍無眼,沙場無對錯,戰場無善惡。

王薄放不下仇恨,心胸也大不到哪去,招進信武衛不見得是件好事!

“練軍!”

武信不再多想,抓緊時間練軍才是重點!

烈日西偏,夕陽西下,明月初升。

從午時到入夜,武信及信武衛一直在練軍,直到張須陀率人彙報,三方戰局已經平定,章丘大捷,邀請武信入城參與慶功宴。

“啵……”

體內清鳴,骨骼如豆連響。

第二十三個天罡穴竅,重鑄完成。

北上數月,武信從未靜心苦修,連一個天罡穴竅都沒煉成,此次一戰,藉助海量血氣,加上威力大增的《血魔經》和靈識馭氣,卻是連續煉成兩個。

六千信武衛,橙級鐵血煞氣,已有五分之一泛黃,平均修為也達到了煉氣一重後期。

五千信武衛後備軍,紅級鐵血煞氣,已有四分之一泛橙,平均修為達到了煉體九重。

“訓練已久,再經過幾次大戰,或許後備軍就能和信武衛融合了!”

尋思間,武信率著信武衛,押著戰俘等入城。

或許,精明者,能猜到信武衛能噬血。但是,軍隊噬血和武信修習《血魔經》完全是兩碼事,信武衛不能太光明正大和特意為之,畢竟噬血偏向邪門歪道,很容易被攻擊和霍病!

……

慶功宴上,一晚歡愉。

看似古板剛烈的張須陀,竟也請了章丘諸多風塵女子助興,加上信武衛此次是千里奔襲來援,自然和章丘諸將關係融洽,氣氛盡歡。

宴後,張須陀邀請武信等人,前往落腳府邸。

書房中,張須陀讓人呈上一盤紙帛,微笑示意道:

“武城主!這是東城門戰局明細,武城主要多少都行,派人點收便可!”

武信搖了搖頭,把盤子推了回去,看向張須陀,又看向秦瓊等人,正容說道:

“不用了!如今齊郡四處烽火,並不好過,留著鎮壓叛亂賊匪吧!如果郡丞大人硬要給,那下官拿這些與在場諸將換個承諾!”

“嗯?”張須陀凝眉疑惑,便是在場眾人也是詫異莫名。

要知道,王薄賊軍勢大,雖然並不富裕,卻沿路打家劫舍,滅過無數士族鄉紳,否則也供養不了那麼多賊軍。

此次戰利品,珠寶古畫等眾多,輜重不可勝計,糧草過千車,家畜數以萬計,這可是不小的財富啊!

武信坦然與在場眾人對視,沉聲緩緩說道:

“在場諸將,和張老將軍,亦師亦父亦友,在下就不挖牆角了,也不會成功。只想要個承諾,假以時日,如果張老將軍不在了,在下又頗有威名,有所發展,諸位想投靠某人或某勢力的話,選擇在下!”

此次,武信稱呼的是張老將軍!

“呃……”

眾人一怔,一時反應不過來,其中一位魁梧壯漢,更是怒視武信叱道:

“我等尊重、佩服和感激武縣令,武縣令這是何意?詛咒我家大人嗎?”

張須陀手掌虛按安撫眾人,卻沒生氣,而是盯著武信……

武信神情坦然,緩緩解釋道:“獵犬終須山上喪,將軍難免陣前亡!張老將軍每戰必先,驍勇剛烈,卻沒足夠的實力、勢力和底蘊,一個王薄賊軍的知世衛,就不弱於須陀衛,何況其他呢?天下豪傑出山東,如今遍地烽火,豪傑四起,亂局又以山東為最。如今山東拿得出手的將軍,也就張老將軍了,接下去有得忙了,可謂每天行走在生死之間……”

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白了。

“你……”魁梧壯漢氣急,這什麼意思?

“有道理!別的不說,明日一早,老夫又得率軍前往歷城鎮壓裴長才、石子河等賊軍了!”

張須陀卻毫無怒色,而是深以為是點頭應道,頗有英雄已老,心力不足的落寞、不甘和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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