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應該沒有!

四面八方的反軍大軍,趕到了?!

若是如此,才三天時間,反軍機動力和協調效率還挺高,得必須對反軍的軍事能力,重新評估了!

“參見主公(武國公)!”

眾人到來,慣性先行行禮,看武信點了點頭,疑惑看著他們,正尋思著該怎麼措辭。

國子祭酒楊汪率先說道:“武國公,大事不妙了!各路援軍紛紛受阻,便是武賁郎將陳稜、武衛將軍屈突通、左翊衛大將軍宇文述、右驍衛大將軍來護兒等四位來速最快的援軍,也得一個多月才能趕到。”

“哦?就這事!並非四面八方的反軍匯聚東都了?”

武信面無異色應了聲,疑惑問道。

“……”

楊汪、李公公、左丘普等人一陣面面相覷,相視無語。

如此大事,武國公竟然這麼淡定,難道並不意外?並不擔憂?就不能給點反應嗎?

李公公想了想,硬著頭皮措辭提醒道:“武國公!此事已經經過多次的嚴密證實,換句話說,我方必須固守東都一個月以上,可能得一個半月!”

“呵呵……”

武信忽然明白眾人在緊張憂慮什麼,忍不住輕笑反問道:“你們就指望援軍?沒想憑藉東都之力,抵擋反軍,甚至擊退反軍嗎?”

“啊?!”

楊汪、李公公等人神情一僵,一時不知如何應答。

左丘普忍不住提醒道:“主公!根據情報,東都周圍的反軍數量,早就超過千萬,還在每日劇增。估算的話,如今可能接近兩千萬之數,還沒把其餘反軍算在內。若是附近反軍再敢來,這數量和陣容,就更龐大了!”

“然後呢?”武信依舊毫不在意反問道。

左丘普硬著頭皮分析道:“如今東都軍隊,就算全力招募。也才四百萬左右軍隊,其中大半是剛招的新兵。加上前日戰死二十五萬左右正規軍,這三天又持續在損失。軍隊開始有些不足了,連招募效率也慢了許多。甚至不少人開始逃離東都。繼續如此下去,此消彼長,東都危矣!”

“那又如何?憑藉東都洛陽,如果連三四倍的敵軍,都擋不住。朝廷養我們何用?天都級別的東都,還有什麼意義?”

武信濃眉大皺,故作惱怒繼續反問。頓了下,神情一正,豪氣沖天挺身接道:

“我方大半是新兵,難道反軍全是正規軍了?我方六七成是新兵,那反軍就有八九成是新兵,甚至九成以上。本公既然敢來東都,又接任了東都留守之位,就沒想到會擋不住。也沒指望過援軍!”

實際上,武信早知此戰會持續一兩個月,這個訊息,還真一點不意外,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沒想到的是,這個訊息,對眾人衝擊這麼大!

當然,武信所說也是心理話,堂堂天都,理論上。足以抵擋十倍、數十倍敵軍才是,才三四倍就驚慌成這樣?那天都級別城池,還有什麼意義嗎?

估計眾人是被東城區之戰給嚇到了,高估了反軍的戰力!

“……”

眾人張嘴無言。大半汗顏或臉露慚愧,更為武國公的心思而有點心驚。

本來有很多話想說的眾人,一時語塞。

甚至左丘普、金猿通等人,還有奉勸主公提早卸任東都留守之位,儘早離開東都這是非之地的想法。

金運算元遲疑著瞥了眼李公公和楊汪,彙報道:“主公!這幾天東都出現了很多謠言。對主公頗為不利!”

金運算元也是大文修,是目前武信勢力中,負責後勤物資等事的主要負責人,自然跟外面接觸較多。

“哦?謠言?!”

武信心中咯噔一聲,直覺不妙呢喃道,隨後自嘲接道:“是不是功高震主,貪財嗜殺,毫無人性,是第二個越王楊素等等謠言?”

說話間,武信不由想起之前的白絹警告……來自朝廷的暗箭。

看來,反軍或敵對勢力,開始從大隋帝國入手,攻擊自己了!

這也不算什麼罕見謀略,無法或難以正面對付的人,就曲線地間接去達到目的。

“是!”金運算元點頭應道,同時也暗鬆了口氣,便是其他人也是如此。

原來武國公早就心中有數,那就好了!

武信自嘲一笑,環視眾人問道:“你們如此反應,看來朝廷有反應了?當真了?”

其他人還好,三大文修齊聚,加上弘伯、陷空老祖、聞人仲等心腹焦急趕來,顯然不只是反軍情況和謠言影響,應該關係到切身之事了!

靜!

寂靜!

眾人沉默一片,氛圍變得有些詭異和壓抑。

“武國公!聖上已經下旨,撤掉武國公的東都留守之位,由民部尚書接任!”

最終,還是由李唐代表李湛,遺憾憂慮出聲說道。頓了下,又連忙補充道:“此事,唐國公已在全力周旋和運作,讓聖賢太后(獨孤伽羅)出面了,相信情況會好轉!”

很明顯,李湛是代表李唐,來討人情了。

當然,李唐應該確實這麼做了,否則不敢當眾說。至於效果,那就難說了!

“臨陣換將?如此粗淺的計謀,也能生效?”

武信心中一震,難以置信脫口而出。

在武信印象中,楊廣其實是個頗為英明睿智的帝皇,只是性格較為霸道強勢,這性格對於帝皇來說,還真不算什麼缺點。

唯一的缺點,就是楊廣性格較急,又有些自視甚高,小覷了天下人!

實在無法想象,楊廣竟然會中這種計謀?

天要讓他滅亡,必先使其瘋狂啊!

“這個……聖上……”

明機先生瞥了眼楊汪和李公公,欲言又止,顯然知道些什麼,只是不方便現在說。

“咳!咳!武國公別誤會……聖上只是……只是……這世間,難免有些佞臣賊子,武國公的能力、功績和忠心,大家有目共睹,絕不會有什麼影響,只是一種權宜之策,以堵天下悠悠之口!”

楊汪乾咳數聲,硬著頭皮吞吞吐吐說道,幾句話間,臉頰有點冒汗的跡象。

這苦差事,讓樊子蓋出面,那是火上添油,因為樊子蓋是新任東都留守。讓其他人出面,又級別不夠,明顯是不重視武國公。

如此,就落在他身上了!

這完全是得罪人的差事啊,而且得罪是天下人看好,未來前途無量的新星,還會間接得罪人很多人,因為武國公之舉,救了很多人,隱有成為天下大英雄的趨勢,怎麼就這麼倒黴呢?

當然,皇帝畢竟是皇帝,不管是明機先生,還是楊汪,都不會也不敢說皇帝壞話。

“沒什麼影響嗎?”向來沉默的弘伯,忍不住冷笑插言。

聞人仲精神一振,頓時緊隨附和道:“堵天下悠悠之口的權宜之策?!還不知有什麼……悠悠之口呢?”

“大膽!聖上決定之事,豈容爾等置疑?”

原本有些愧疚的李公公,臉色一寒,惱怒叱喝道。

聞人仲臉露不忿惱怒正要出聲,在聞人仲心中,就只有少爺武信,其他人都不在意,才不管什麼聖上不聖上。

“李公公有何指教呢?”武信擺手阻止聞人仲,平靜看著李公公問道。

語氣平靜,也沒什麼憤怒委屈的意味,眾人卻能聽出武信壓抑的怒火。

對於武國公,李公公態度好多了,苦口婆心奉勸道:“這個……武國公真別多想!只是些佞臣賊子的誤導,眾人成虎,沒反應還真不行,武國公也要體諒……朝廷啊!”

“沒事!此次之事,本公所悟不少,正好趁機多多閉關,提示下個人實力!本公實力實在太差了,連大修士也不是,實在沒臉面對天下人啊!”

武信點了點頭,煞有其事隨意應道。

眾人汗顏,天下四大妖孽之一,攻城巨弩車也無法撼動,竟然還說自己實力太差,沒臉見人了!

他們怎麼辦?

在場還有幾個年紀過百之人,情何以堪啊!

“武國公說笑了!咱家此次便帶來了越王殿下的意思,越王殿下親口承諾:‘只要我在世一日,只要武國公沒做對不起大隋帝國的事,我必保武國公,除非我死了。即便聖上賜死,我與武國公同死!’”

李公公訕訕應道,隨即臉色一正,掏出枚紫金令牌,遞出,語氣格外鄭重嚴肅說道,神情語氣頗為古怪,就像是在演習,惟妙惟肖。

頓了下,又補充道:“這是越王殿下的原話!”

“越王令?”聞人仲忍不住訝異問道,其他人也是怔了怔,訝異疑惑。

這是大隋帝國頒發的王爺令牌,手持此令者,便是王爺親臨的意思,某種程度上,比免死金牌更好用。

楊侗不只是王爺,還是帝孫,殺帝孫者,等同造反,誅九族!

“這……”武信皺眉遲疑。

在武信心中,楊廣沒救了,還有越來越瘋狂的趨勢,自己起兵是早晚的事,可不能接這個人情!

“聖旨,不可違!但是,不管是越王殿下,還是尚書大人,依舊會尊重武國公,東都之事,依舊由武國公做主,實際上不會有任何改變,武國公萬萬不可推辭,否則……越王殿下會很傷心啊!”

看武信想拒絕,李公公連忙說道。

來之前,不管是李公公,還是樊子蓋、楊汪等人,其實都勸過楊侗,這令牌極為重要,不可意氣用事交出。

如今,李公公反倒覺得越王殿下年紀雖小,卻頗為英明睿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