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造成一個巨大的天坑,甚至讓城市都凹陷下去後,墨誠並沒有過多的停留,轉身便離開了。

事情辦完了繼續留在這裡也沒有多少意義,反而會讓墨誠下意識的計算起自己那一下造成了多少損失。

且不說城市各類建築物的造價,光是平地下陷形成天坑導致礦脈變化,地形更改,幾乎讓這個地方永久的失去人類聚集地的功能。

只要下一場雨,就能見證什麼叫亞特蘭蒂斯了。

墨誠還注意到,地形變化的時候,還有一條巨大的河流被強行改道了,這樣會形成什麼連鎖反應他壓根就不打算繼續去想。

回到安全屋所在的時候,見到威利斯和神父兩人神情凝重,他們開啟電視,畫面上出現了一個奇特的符號。

墨誠撇了撇嘴,“講話還要把自己的面目隱藏,這是怕被人記載哪個黑色的筆記本上嗎?”

電視之中隱藏在符號背後的人自稱是發言人,他向人們要求一旦發現兩個人的蹤影,便要立即報告,同時在畫面之中還放出了墨誠和帕拉絲兩人的樣貌。

發言人將墨誠和帕拉絲兩人描述為恐怖分子,對此墨誠倒是沒有反駁的意思,畢竟自己又是炸了人家工廠,又是把城市變成天坑,說自己是恐怖分子甚至安上反人類罪的罪名實在是再合適不過。

順便的,發言人還將釋放出獸人軍團導致的城市滅亡扣在了墨誠的頭上。

最後發言人聲音凝重的做出了最後的通告,稱巴別塔不會對此事坐視不管,必將讓擾亂秩序之人抓捕審判。

一個合格的對民眾宣告,但也僅此而已了。

這應當不是神父臉色凝重的理由。

“他開始害怕了!”神父激動的握住雙手,“過去百年來,巴別塔從未對外發出過任何說明和指令,只有【執行者】在暗中進行活動。”

對此墨誠卻有不同的意見,“他們不是害怕,只是覺得有必要出來說件事而已。”

他眯著眼睛看著開始重放的宣告,對於這種行為墨誠其實並不陌生,曾經統領伊甸天國的時候也曾有過這種情況。

威利斯面色遲疑,“他們,巴別塔的主人,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這是威利斯接受訓練以來,一直試圖弄清楚的問題。

那就是【組織】到底想要做什麼。

這是一個並不容易得到答案的問題,在最後的刺客大師聖衛死亡之後,這部分的情報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神父對此也知道的不多,所以無法回答威利斯的問題。

不過這個問題,墨誠還真的恰好知道。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人類是稚童,是脆弱而不成熟的孩子,人類需要一位明辨萬物,絕對正確的神來管理。”

那副模樣將話語之中的傲慢展現的入目三分,有那麼一瞬間威利斯和神父在覺得自己不是在面對一位被通緝的刺客大師,而是巴別塔的主人。

“他怎麼敢自比神明?!”

“他為什麼不敢?”墨誠笑了出聲,彷彿在面對一個幼稚的問題,“他的工廠生產的是能源,高效而穩定,並且領先目前電力能源一個層次以上。他有著未知的科技來源,強大而明確,在技術一路幾乎是坦途。他還有著一群絕對服從命令的兇惡軍隊,並且有著某種強大的控制能力。”

“我甚至還沒弄清楚他本人到底有什麼樣的能力,但光憑這些,他便已經凌駕在所有人之上。”

“有了這些東西,他不自稱為神,難道你還指望他帶著全人類一同發展科技征服宇宙不成?”

頓了頓,墨誠補充道,“嗯,巴別塔那個樣子估摸著是真的在發展科技,試圖進軍宇宙。但顯然在那傢伙眼裡,只有自己組織的人才叫人,其他的叫做人類預備役。”

墨誠聳聳肩做出了最後的評價,“這是一個正常的擁有權力者的正常做法,過於正常到讓我沒有任何疑惑的理由。如果你的觀點是有能力者用自己的力量為社會做貢獻,那麼巴別塔的主人是做到了,只是貢獻的成果一般人分享不到。如果你要求有能力者無私奉獻,這種事情才是非常態。”

“一般人擁有著權力和力量的時候,思考的便絕對不會是【奉獻】,只有將所有希望寄託於權力者大發慈悲之人,才會覺得權力者會因為無聊,會因為需要同類而善待他人,從而善待乃至服飾他們。”

“那句天真的話怎麼說來著:比起統治人類,他們一定希望自己的名聲能夠在人們之中交口稱讚,他們的內心一定是這樣想的。”

“事實上他讓這個社會所有人都擁有人類這個身份,而不是將非己方人員貶低成動物,再給他們一條從動物到人類的殘酷晉升通道,已經令我感到驚訝,並且覺得巴別塔主人也算做的不錯了。”

雖然自己的任務面板描述巴別塔的主人殘暴且惡毒,但在墨誠以自己的視角來看,巴別塔的主人統治的還算不錯。

至少這個社會還沒有【人形動物】這個階級。

對於曾經一度把自身統治的國家變成【農場主和他圈養的家畜】組合來說,巴別塔主人的統治實在沒有可以銳評的地方。

“所以……”威利斯不解的沉聲道,“你在某種角度上覺得巴別塔的主人沒有錯?錯的……是我們嗎?”

“二極體的思維……”

墨誠嘆了一口氣,他挺不理解神父在這些時間裡面到底教了什麼思想上的東西,讓曾經是個上班社畜的威利斯變得跟二極體似得。

“別思維走進死衚衕了,巴別塔主人做的對不對,做的好不好,這些事情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對或錯,好或壞,都不是評價一個人是否該死的理由。”

“他會死,僅僅只是我要殺了他。他該死,僅僅只是我覺得他要死。”

“除此之外,跟一切的事情,跟社會,跟道德沒有一丁點的關係。”

墨誠沒有教導威利斯的想法,面對他的疑問,也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或者說在某種程度上,墨誠的這種想法也算是【萬物皆虛,萬事皆允】。

“人被殺,就會死!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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