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舌帽彷彿被激怒了,快走了幾步掄起拳頭像是要砸404房間的房門,但西服男動作更快,他上前一步,拉住了他。

西服男盯著404的房門,接著又快速看了眼四周,嗓音低沉道:“先回去,這裡看著不大對勁。”

回到房間後,西服男轉身關上房門,並謹慎的將門反鎖。

鴨舌帽年輕人抓下自己的帽子,狠狠摔在了床上,語氣不善的轉身問道:“那聲音會不會是404那兩個傢伙搞的鬼?”

鴨舌帽頭上留著幾道深深的疤痕,最誇張的一道從後腦開始,一直延伸到了耳朵後,這也是他始終戴著帽子的原因之一。

他顯然沒有看起來那麼年輕,約莫也要30歲上下,只不過打扮的流裡流氣的。

西服男人倚在牆上,臉色陰沉的可怕,半晌後才開口道:“應該不會,剛進到這裡,目前還不清楚觸發厲鬼的條件,我不相信他們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他頓了頓,“除非他們腦子不正常。”

經由西服男提醒,鴨舌帽的怒氣也逐漸平息了下來,他本就不笨,自然清楚西服男說的有道理。

他的臉色慢慢變得不自然起來,“所以那陣摩擦聲確實不是玩家弄出來的,而是......”他看向西服男,嘴裡那個“鬼”字終究沒有說出口。

在噩夢世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任務開始後,除非必要,否則沒人願意提起那個字,彷彿提起後就會給自己帶來厄運。

“目前來看並沒有發生什麼,所以別自己嚇自己,”西服男說,“免得自亂陣腳。”

他解開西服上整齊的扣子,以及襯衫上最上面的兩粒釦子,然後深深吸了口氣,對著同伴說道:“我們選擇的405房間理論上處於最安全的位置,左右都住著人,而且隔壁的404房間聽名字就不吉利,很可能曾經發生過兇案。所以無論他們發生什麼情況,我們都能掌握第一手資訊,只要確保我們不是第一個去的人就行。”

鴨舌帽聞言像是想到了什麼,提醒說:“我們得小心一點,那個404中的瘦子好像在有意的針對你。”

西服男笑了笑,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齒,不屑道:“我會留意的,然後找個機會將他永遠留在這裡。”

聽到西服男這麼說,鴨舌帽也就不好再說些什麼了。

在與西服男商議好守夜等事宜後,他就先去睡覺了。

畢竟,精力充沛與否,也直接影響到能不能在噩夢中活下去。

404房間。

江城回到房間後沒有直接躺下,而是坐在椅子上,彷彿在思考些什麼。

胖子覺得現在是談正事的時候,於是從床上坐了起來,探出個腦袋道:“醫生,你說今晚會死人嗎?”

在上個別墅任務中,中年男人就詭異的死在了第一個晚上,他的脖子被扭成了180度,腳尖超前,臉朝後。

更要命的是還是胖子第一個發現的他,當時他正迷迷糊糊的準備去方便,結果嚇得差點當場失禁。

現在那個恐怖的鏡頭還時不時會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我覺得應該不會,”江城想了幾秒鐘,答道。

胖子小聲嘀咕說:“醫生你還說今天晚上我們不會進入到噩夢中呢,結果我們還不是進來了。”

江城轉過頭,盯著胖子看了一小會,忽然開口道:“胖子,我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想說什麼醫生,”胖子很自然地跟著點頭,難得看到醫生這麼正經,他覺得後者也許是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你今晚睡覺的時候小心點,最好將被子蓋到下巴的位置,”江城邊說邊用手比劃著,眼神十分認真。

胖子不由得有些害怕,他快速掃視了一圈周圍,又將被子裹到了自己的身上,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你為什麼這麼說?”

江城拍拍手站起身,“因為這樣晚上有鬼來掰你脖子的時候你還能掙扎一下。”

胖子:“......”

或許是看瑟瑟發抖的胖子過於可憐,要麼就是良心發現,江城主動說他來守夜,讓胖子先睡,然後到時候叫醒他,兩人再換班。

但胖子卻搖了搖頭,嘆口氣說:“不用了醫生,你剛才講的故事太提神了,我現在一閉眼睛就是一隻鬼在掰我的脖子,我一點都不困。”

既然胖子堅持,江城也就妥協了,約定好時間,讓胖子叫醒自己,就先去睡覺了。

胖子坐在床上,將所有被子都裹在身上,就這樣他心裡還止不住的向外泛著寒氣。

實話說,一進入這棟宿舍樓他就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似乎是哪裡不大對。

但他仔仔細細觀察了一遍,卻又沒有找到那股詭異的感覺出自哪裡。

當江城說他有一種預感的時候,其實胖子心裡也有,他覺得今晚大機率是會死人的。

沒有任何根據,純粹是胖子一族的直覺。

掰脖子的梗可以說在胖子的心底紮了根,他來回換了幾個坐姿都覺得不安全。

最後索性將枕頭立起來,然後靠在牆邊,他再倚在枕頭上,這樣背靠著牆,應該就不會被鬼掰斷脖子了。

沒一會江城那裡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胖子不禁佩服起江城來,無論何時何地,想睡都能睡得著。

與404,405房間的分工明確相比,406房間的幾個人就差得多了。

雖然他們有三個人,但彼此間並不信任。

而且房間內只有兩張床,也就是說會有一個人只能在凳子上對付一夜。

兩男一女,結果卻是女人佔了優勢。

女人看著其貌不揚,梳著利落的馬尾辮,眼神鋒利的像是一把刀。

如果江城在這裡,大概還能從女人筆直的腰身,以及虎口和指肚上的老繭判斷出她應該是個練家子,甚至摸過槍。

但這兩個男人可沒有這樣的本事,他們只能看出女人不好惹。

並且絕非第一次進入噩夢,否則不會這麼冷靜。

女人佔據了房間內最好的那張床位,挨著牆,遠離窗戶。

畢竟不知什麼時候窗外就可能浮現出一張綠瑩瑩的臉。

背心中年人與另一個男人都是第一次進入噩夢,他們兩個並排坐在床邊,顯得侷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