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胖子就像是突然反應過來,接著抬起頭,猶豫著開口問:“會不會......會不會是她們聽見了什麼?”

根據金髮男人等人的表現,他們彷彿聽到了某種聲音,而且這種聲音帶給他們的是十足的恐懼,以至於直接跑掉了。

“你的意思是位於這間屋子內,可以聽到常人所聽不到的聲音?”攀巖女眼神變得奇怪起來。

此話一出,大家都屏住了呼吸,貌似只要安靜下來,就真的可以聽到什麼一樣。

方窗外,那座漂浮在海面上的城市依舊燈火輝煌,不時有光點穿梭其中,不出意外的話,是一個個打著火把的人。

一層淡淡的黑霧包裹著城市,陣陣波濤聲中,將這座海上之城襯托的愈發神秘。

幾秒鐘後,江城與公子哥瞳孔驟然縮緊,他們竟然真的聽到了!

是一陣微弱,但異常急促的呼吸聲。

就在這個房間裡。

除了他們幾個,這個房間裡還有其他人!

二人很快鎖定了呼吸聲的位置,就在之前存放木柴的筐裡。

公子哥單手舉著火把靠近,江城則將自己手中已經熄滅火把反手提著,也算是一件趁手的傢伙。

這時全部由老玩家所組成的隊伍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他們經驗豐富,非但沒有人慌亂,而且各司其職。

江城公子哥胖子三人壓了上去,攀巖女以及蘿莉女高大男人幾人守住身後唯一的出口,無論裡面是人是鬼,退路不能丟。

公子哥伸出手,以最快的速度掀開筐上的蓋子,撞入眼中的是一張扭曲到變形的臉。

“是你!”胖子驚呼。

只見上了歲數的女人蜷縮在筐內,臉色發青,面容詭異扭曲,兩隻雞爪般枯槁的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眼眶幾乎要裂開。

看到女人的第一眼,胖子腦海中立刻浮現出第一個本里謝雨死時的模樣。

女人是被什麼東西嚇成這樣的。

而且這筐......胖子裡外打量了好久,怎麼也不覺得能裝下一個成年人,6,7歲的孩子還差不多,真不知道女人究竟是怎樣鑽進去的。

與他抱有同樣想法的大有人在,可也正是由於先入為主的緣故,匆忙中,他們並未查驗所有筐。

這是他們的疏忽。

江城與公子哥一左一右,將女人架了出來,她似乎被嚇傻了,除了不停發抖,就是掙扎著用手捂住嘴。

在抓緊女人手臂時,江城意識到她瘦極了,是那種完全想象不到的瘦,一層皮裹著纖細的骨頭,就像是二戰期間被關押在集中營內的猶太人。

將女人攙扶到一邊坐下,她依舊在抖,眼神空曠,難以對焦,大家都以一種打量的眼神觀察著她。

攀巖女試圖將房間的石門閉合,但被蘿莉女制止了。

幾個人圍成弧形,上了歲數的女人一個人靠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他們翻開了剩下幾個筐,接著又細緻的將整個房間重新搜查一遍,架子都挪開了,也沒找到機車女。

“留下的那個女人去哪裡了?”攀巖女問。

她已經看夠了女人這張臭臉,耗盡了耐心的她上前一把攥住了後者的衣領,小臂肌肉隆起,將她整個人扯了起來,“我在問你話!那個女人去哪了,是不是你害了她?!”

噩夢中的許多人並非是被鬼幹掉的,他們是死於情緒失控後的自己手中,公子哥上前分開了兩人。

攀巖女狠狠一甩,將女人推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女人就那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眼神呆滯,身體枯槁的可怕,“它來了......”女人忽然說:“所有人都要死。”

“你說什麼?”胖子嚇得聲音都變了,眼神朝著四周不停打量,“誰來了?是有什麼東西來過嗎?”

“我聽到它的聲音了,”女人突然激動起來,嗓音也變得尖銳,“我聽到它的聲音了,它在呼喚我!它在呼喚我!”

“它認出我了,它一定是認出我了!!”

女人彷彿魔障了,不停自言自語,速度越來越快,這種感覺就像是在與體內的另一個人對話,“我當年就該死在這裡的,和他們一起死在這裡的!”

“不對!”女人瞪著血紅的眼,高聲叫道:“不只是我,它肯定也感受到了他們,他們沒有死!大家都沒有死!”

“大家都活著!不,是你們,你們都活著,都活在我的身體裡,”女人又哭又笑,眸子裡爆發出的猙獰與虔誠交相呼應。

“它在等著我們,等著我們回來......沒有人能逃出去,沒有人!!”

女人說到這裡後,忽然頭一歪,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短暫的遲疑後,公子哥快步上前,先是探了探女人的鼻息,接著摸了摸女人頸部,轉過頭,吐口氣說:“昏過去了。”

女人身體本就不好,過於激動昏過去倒也說得通。

安置好女人後,其餘人圍坐一圈,開始商討下一步該怎麼做。

“真的有什麼聲音嗎?”胖子舔了舔嘴唇,瞥了眼女人躺著的位置,小聲說:“她可是也說聽到了。”

“她也可能是瘋了,說的都是瘋言瘋語,”攀巖女憤憤道:“我懷疑另一個人的失蹤就與她有關。”

公子哥笑笑:“但這個瘋女人可沒見過黑石鎮來的人。”

攀巖女愣了愣,隨後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他說的沒錯,這個女人可沒見過黑石鎮來的人,所以更不可能知曉他們所帶來的資訊,但他們彼此的說辭......卻出奇的相似,尤其是對於所謂的“聲音”。

女人說她也聽到了,聲音。

一股寒意逐漸瀰漫上眾人心頭,目前看來,這所謂的“聲音”,恐怕是真實存在的,只不過大部分人聽不到而已。

而且最令人無奈的是,己方這裡唯一一個能感知到“聲音”的人,已經昏過去了,而且精神也不正常,說的話前後完全沒有邏輯。

“先這樣吧,大家先休息,”公子哥瞥了眼海上的城市,“我值第一班,然後......”

“是鯨歌。”蘿莉女輕輕說。

她的聲音很輕,但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她抬眸看向蹲在她身側,緊緊抓著她手臂的高大男人,拍了拍他的手,接著移開視線,繼續說道:“那聲音是鯨歌,正常人聽不到,但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