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陳曉萌氣得臉色都變了,她咬著牙,忍住了一刀捅死他的衝動,她千里迢迢的趕來可不止是要殺他洩憤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的臉色又好轉起來,“對了,”她笑意嫣然,拍手說:“看我這次給你帶了什麼禮物。”

她接過中年人遞過來的包,開啟後,將裡面的東西一件件取出放在江城的面前。

一把大小剛好的鉗子。

幾根紅色蠟燭。

還有一根看起來就十分不友好的......皮鞭。

皮鞭把手的位置已經磨得包了漿,泛著油亮的光澤。

“知道郝先生喜歡這些東西,因為走得急,所以準備的比較倉促,請多包含,”她眨著好看的眼睛,詢問說:“你看......我們是從那件開始好呢?”

站在旁邊的中年人不禁皺了皺眉。

他是看著這個丫頭長大的,也知道她有仇必報的性格,但瘋成這樣......還是有些過分了。

皮阮派來監視的人,就是被他手下人發覺的,對方顯然沒有偵查與反偵察的經驗,是個只會用“蠻力”的愣頭青。

都沒用他們怎麼下手,就一股腦的全交代了。

非但如此,還十分配合他們的工作。

據他交待,那個叫做皮阮的商人也是受人之託,巧的是,來的路上,那人接了個電話,皮阮打來的,給了他個地址,說是讓他直接來這裡。

有一個叫做郝帥的人在等他。

在聽到郝帥這個名字後,陳曉萌立刻下令調轉方向,不去公司找他的上線皮阮了,而是直接來這裡,找叫做郝帥的男人。

而且還在倉促中,停車在日雜店前,買了些小玩應。

一把鉗子,還有幾根蠟燭。

值得一提的是,在路過一段較為偏僻的路段時,迎面遇到了一輛拉瓜果的驢車,陳曉萌大喊停車,接著硬是從趕車的老漢手裡高價買下了他抽驢子用的鞭子。

接著在趕往這裡的路上,陳曉萌就攥著鞭子的把手,眼中不時閃過兇光,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興奮的場面。

平心而論,他對辦公桌那頭的年輕人印象還不錯,至少看上去不像是什麼窮兇極惡之徒,應該......與那些人沒有關係。

而且如果是那些人的話,他們的手段絕不會如此拙劣。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記憶中的場景,中年人眼中閃過一抹凌厲。

他之所以答應陪同這個丫頭過來,就是擔心遇上那些傢伙,對於他們的可怕之處,有過親身經歷的中年人刻骨銘心。

“夏萌小姐,”江城坐直身體,滿臉正氣說:“我覺得我們之間沒必要這樣,你仔細想一想,我們在噩夢中的合作還是卓有成效的,而且......我還救了你很多次,”他梗著脖子,忽然用抑揚頓挫的語調說:“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陳曉萌已經懶得和他廢話了,直接攤牌說:“你之前拿了我的東西,還威脅我,所以......你需要補償。”

“識相的話,把你從噩夢中積攢下來的東西都交出來,”陳曉萌惡狠狠說,“讓我打一頓後,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江城十分無辜的攤開手,“沒有。”

陳曉萌一愣,按照她的設想,這個叫做郝帥的男人本事不差,心思也夠狠辣,手中應該有不少好東西才對。

“沒有?”陳曉萌盯著他,似乎想從他的眼中看出破綻。

“毛都沒有。”江城又說。

一把抄起鞭子,陳曉萌一邊抻了抻,一邊冷笑道:“看來你一定要吃些苦頭才肯交代了。”

話音剛落,之前出去的年輕人就推門進來了,他附耳到中年人耳側,悄悄說了些什麼。

等他說完後,中年人忽然笑了,接著看向江城,用一股帶著歲月彌歷的滄桑嗓音說:“你的胖朋友也被我們請來了。”

說完,他一個眼神瞟向身側的年輕人,年輕人轉身離開,再進房間時,手上多出了一個眼熟的菜籃子。

菜籃的竹編把手處已經斷了,看斷口處的痕跡,應該是在掙扎中被巨力扯斷的。

中年人接過菜籃,接著一步步慢慢走到江城面前,輕輕將籃子放下,在辦公桌正中央的位置。

“年輕人,”鷹一樣銳利的眸子帶來極強的壓迫感,偏偏他的語速又十分慢,“如果你不想你朋友有事的話,我建議你配合一些。”

抬起頭,江城頂著如山般的壓力,正視這個陳曉萌身邊最棘手的人,半晌後,忽然開口道:“你不用虛張聲勢,胖子沒在你們手裡,他跑掉了。”

中年人的雙眸沉寂如海,江城的試探沒有激起絲毫漣漪,緊接著,中年人忽而笑了,“年輕人,我們要不要打個賭?”

他穿著一件十分正統的鉛灰色西裝,身高大概180左右,唇角偏下的位置留有一道明顯的傷疤,只是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無法撼動的壓抑感。

西服一角搭在辦公桌一側,褶皺中露出了西服內襯上絢爛的浮世繪。

根本沒等江城回答,中年男人淡淡開口道:“一分鐘之後,我讓你見到他的耳朵。”

隨意的站姿,微微翹起的嘴角,沉寂卻無半絲陰翳的眼神......無一不在表明,中年人的心境極其強大。

這樣的人......說謊的機率很低。

他們要麼不說謊,即便是說了謊,也會盡全力將謊言變為現實。

“還有半分鐘哦,”陳曉萌眼睛眯成了月牙形,顯然心情大好,她伏在江城的辦公桌上,裙子下的身體勾起誘人的弧度。

“龔叔可是很少出手呢,這次也算那隻胖子有福氣,”她笑著說。

幾秒鐘後,江城點點頭,“好。”

陳曉萌唇邊的笑一頓。

就連一貫平靜的中年男人眼神中也出現了一絲波瀾,不過短暫的波動過後,他再投向江城的眼神就帶上了一絲冰冷。

“那胖子住在你這裡,而且你們還一起進入噩夢尋找生路,想來關係匪淺,”中年男人的語氣比之前冷了許多,眼神也是,“你就這麼不在意他的死活嗎?”

“我自己都顧不上了,還管他做什麼?”江城拋了個大白眼,“我養著他是給我幹活,替我在任務中探路的,”他哼哼唧唧說:“我又不是他爸爸,沒責任對他盡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