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剩下7個人,但樹枝的數量卻是8根。

多出了一根。

“怎麼會這樣?”尤奇哭喪著臉,伸出手,像是希望有人能將這根多出的樹枝認領一般對著大家,哆哆嗦嗦問:“多出的這根.......是誰的?”

當然沒人會認領,大家都在用一股憐憫的眼神盯著他。

陳強下意識的看了眼畫,這一舉動貌似引發了連鎖反應,剩下的幾人也朝畫看去。

如果說這屋子裡還有一個“人”的話,那就該是畫裡的女人了。

這根樹枝......會不會是她的。

看到這一幕,尤奇的臉都白了,像是被抽乾了血。

雖然怕的很,但他又不敢隨便丟掉NPC給的樹枝,況且他也不知道該丟掉兩根中的哪一根,整張臉擰在一起。

就和大家想的一樣,今晚還有戲要演。

“你們注意到沒有。”安軒開口說:“剛才她說的是老爺讓她來通知的。”

在此之前,她提到的都是少爺。

點點頭,夏萌眯著眼說:“看來他們已經知道我們猜透了黃少爺的真實身份,所以不再掩飾了。”

......

天黑的很快,吃過晚飯後,大家就聚在了江城的廂房,等待任務開始。

安軒再次帶領大家回顧了任務中的一些細節,以及需要重視的地方,“按照這次的規則來看,鬼很可能在此過程中裝扮成我們中的某個人,然後引誘其他人說話。”

他挨個看了看大家,在看到江城的時候,發覺對方也在盯著他,安軒十分自然的移開視線,“所以我建議,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要開口。”

“還有這根樹枝。”他張開手,掌心中靜靜躺著一根樹枝段,“含在口中後,千萬不要取出,直到任務結束。”

提到樹枝,大家又瞥了眼縮在角落裡的尤奇,他的臉色貌似更差了。

“咚!”

“咚!”

“咚!”

鼓聲十分沉悶。

大家瞳孔一縮,任務......終於來了。

趕到岸邊,湖面上依舊起了霧氣,而且更古怪的是,這次的霧比之前更濃,飄在湖面上,眼前的一切都是白濛濛的,能見度很差。

一條小船破開濃霧,停靠在岸邊。

對於此,大家沒什麼意外的,規則就是需要用船將大家分散開。

但令大家意外的是,船上並非如之前一樣空無一物,而是有一個紙人頭,還有一件......鮮紅的戲服。

戲服被用木架子支起,立在船頭,紙人頭就那麼扣在戲服上面,乍一看,像是一個人雙臂伸平站在船上,配上當下的環境,十分詭異。

規則上說到達指定地點,將樹枝含入口中後,才不允許說話,所以此刻尤奇先忍不住了,開口問:“這是......這是讓我們穿上嗎?規則裡可沒......”

說到一半,尤奇就像被踩住脖子的鴨子一樣,一聲都說不出來了,因為他看到從霧中又駛出好多條船。

無聲無息,每條船上都立著一身鮮紅色戲服,戲服的袖子還有下襬隨著夜風揮舞,就像是人在跳舞。

夏萌數了數,一共7條船。

安軒深吸一口氣,第一個跳上船,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需要他們換上大紅戲服,再戴上紙人頭。

但所有人都留了個心眼,並沒有脫下身上原本的戲服,而是將紅色戲服套在了外面,這樣看起來比較臃腫。

在換好戲服,戴上紙人頭的瞬間,7條船同時啟動,向不同方向駛去,很快就消失在霧氣中。

喉嚨滾了滾,胖子朝著左右看去,周圍霧濛濛的,根本看不到其他船,船下傳來的水聲也很奇怪,胖子幾次想探出頭看,但都被理智所扼殺了。

他擔心看到什麼不該他承受的東西,就比如說一張泡爛的死人臉,或者是......一具揮舞著慘白手臂的屍體。

他的腦補能力一向很強,短短几秒鐘,他已經腦補出幾十種鬼可能的殺人方式,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他蹲在船中間,碩大的體格縮成小小的一團,頸部360度無死角的旋轉著,如同一臺敦實的人形雷達。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他上岸。

按照遊戲規則,他只需要等在這裡,之後會有人來找他,將新娘交接給他,然後他帶著新娘去找下一個人。

過程不復雜,用醫生的話說,就是一個變相的拍肩遊戲。

拍肩遊戲是指需要四個人,在夜半時分,一個長方形的空曠房間內,熄滅所有燈光,然後在房間的四個角,各安排一個人。

面朝牆角,不能向後看。

遊戲開始時,其中一個角的人就向另外一個挨著的角的人走去,輕輕拍一下前面那個人的肩膀,接著,被拍到的人就按照相同的方式,重複以上步驟。

前提是大家走的方向是一致的,都是順時針,或是逆時針。

當有人走到一個沒有人的角落,就要先咳嗽一聲,然後越過這個人的牆角繼續向前走,直到見到下一個人。

過了一段時間,就會發現,會出現沒有人咳嗽的時候,這就說明每一個角落都有人,但根據規則,卻有一個人始終再走。

多出的那個人......就是本場遊戲的新加入者。

可接親這場戲不同的是,場地更大,他們圍繞的是這片鬼氣森森的湖。

7個人被遠遠地分散開,所以咳嗽聲是根本聽不到的,遊戲規則也不允許他們這麼做。

換上統一的紙人頭,還有大紅戲服,也是讓他們認不出彼此。

這太刻意了,就差把鬼想要混入他們中間殺人這幾個字寫在規則裡了。

靠岸後,胖子立刻就看到一個紙人。

紙人站在距離岸邊7,8米遠的樹下,臉上畫著極為誇張詭異的妝容,戴著綠油油的瓜皮帽,身邊還垂著一根大辮子。

在慘淡的月光下,紙人擺出一副古怪的姿勢,微微弓著腰,一隻手臂伸出,指著漆黑一片的左側。

呼吸不可抑制的加速,胖子逐漸轉過身,按照紙人的指示,面朝左側,靜靜等待,一言不發。

也不清楚這種煎熬持續了多久,一陣“沙沙沙”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聽著像是有人腳不離地,兩條腿拖在地上,一點一點向前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