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人沒注意到的是,他面前的幾個人都同時瞥了眼抽屜的位置,魏津亭更是連神色都有些許的改變。

“之後呢?”劉國壓低聲音問。

擺擺手,男人示意不要打斷自己,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當時我也有點生氣了,就讓茂申閉嘴,要麼就讓他離開,當時天已經黑了,大概......大概9,0點鐘左右。”男人補充。

“聽到我要趕他走,茂申立刻就怕了,然後也就低著頭,不說話了。”

“我從衣櫃裡給他翻出了一床被子,就讓他在沙發上睡,其實我的房間就在這間辦公室樓上,走廊裡拐個彎就到了,可茂申死活不肯。”男人解釋說。

“我看他實在可憐,就又拿了床被子,留在這裡陪他。”他指了指對面的沙發說:“當時我就躺在那裡。”

“應該也是折騰的狠了,沒多久,我就睡著了。”

“半夜我被一陣很奇怪的聲音吵醒,一睜開眼,發現整間屋子都是黑的,可我睡覺前,燈明明是開著的。”

“我一下就精神了,下意識就去摸茂申,可摸了個空。”男人臉色微變,“他不在沙發上。”

“我當時就慌了,可又不敢叫他的名字,這裡的黑暗給我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慢慢摸到了電燈開關的位置,然後開啟了燈。”

“這時我才發現茂申不在房間,而那陣奇怪的聲音......是從衣櫃裡傳出來的,是那種微微抖動的聲音。”

“我鼓起勇氣,一把拉開了衣櫃門,茂申他就躲在衣櫃裡,眼睛瞪得血紅,他緊緊縮在衣櫃最裡面,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拉出來。”

“他看模樣怕極了,身體抖得像是篩子一樣。”

“我還沒等問他怎麼了,他就哭著對我說,他錯了,他不該那麼做的,它來了,它來找自己了!”

“我讓他不要胡思亂想,當時我已經給他聯絡好了心理醫生,天一亮就送他過去。”

“可他說沒用的,它已經盯上他了,接著他慢慢拉起自己的褲腿......”說到這裡,男人僵硬的扭動脖子,表情像是見了鬼。

劉國壓低聲音:“你看到什麼了?”

“印記!”男人驚恐道:“他的腳腕上有五道血淋淋的爪印,是被人用指甲挖出來的!”

“茂申說的沒錯,那個東西......就在這裡!”

......

一間不大的咖啡廳內。

二樓。

幾張小些的桌子拼在一起,0多個人有坐有站,圍著桌子,幾乎算是包場了。

徐怡停下手中的筆,看著對面的劉國說:“還有嗎?”

劉國點點頭,“這個李茂申被鬼殺掉之前從事直播帶貨,但據貨倉的趙經理說,真正讓李茂申惹上麻煩的,應該是他之前從事的工作。”

“什麼工作?”

劉國吐口氣,沉聲說:“靈異直播。”

“李茂申進入直播這行已經算很晚了,市場已經被瓜分殆盡,想要積累粉絲很難,所以他選擇了劍走偏鋒。”魏津亭介紹說:“拍一些靈異類的影片博人眼球,從而為自己吸引流量和粉絲。”

“因為拍攝靈異影片,從而招惹上了那些不該招惹的東西?”花落蹙了蹙好看的眉,這倒也說得通。

國外的恐怖片中就常有一些年輕人為了追求刺激感,組團去發生過命案的凶宅探險,最後被鬼追殺的哭爹喊孃的劇情。

看來這次搬到了國內。

“有他曾經拍攝的影片原版嗎?”蕉太狼略微思索後問。

他現在始終刀不離手,就是去衛生間也夾在胳膊下,以至於沒人敢站在他身邊,和他一起噓噓。

劉國搖搖頭,“沒有,據趙經理說,李茂申拍的影片雖然關注度很高,但由於過於恐怖,經常遭到舉報而停播,後來趕上一股風氣,全部被永久封禁了。”

這對大家來說著實不是個好訊息,要是能看到原版影片,那麼至少能弄清楚鬼的來頭,以及為什麼要殺李茂申。

“好了。”徐怡將手中的本子攤開,抬起頭,十分公事公辦的說:“下面就讓我們來整理下目前得到的線索。”

“號樓707房間的鬼,名字叫趙佳嘉,攻擊手段是頭髮。”她看了眼楚久說。

楚久連連點頭,這是今天徐怡帶著她一起蒐集來的線索,只不過時間緊迫,一些細節沒有完全排查清楚。

“2號樓404房間的鬼,名字叫宋筱悠,是個大學生,在美甲和假髮兩家店鋪兼職,死亡地點是久誠商場的地下庫房內。”徐怡看著本子說:“玉蘭也死在那裡。”

“這隻鬼的攻擊手段是長指甲。”

“應該是這樣。”莞鳶寧打斷說:“但不一定完全準確。”

莞鳶寧沒有過多解釋,但大家心裡明白,這些都是假扮為美甲店老闆娘的宋筱悠自己說的。

都是鬼話。

徐怡做好標註後,沒有停留,繼續看向最後一組說:“3號樓503房間的鬼,名字叫李茂申,是個直播帶貨的主播,據推測應該是靈異直播給他帶來了殺身之禍。”

“那個躲在衣櫃,門後,縫隙中偷窺的眼睛,也應該是他。”徐怡說話比較慢,但很有力度,態度也很容易讓別人信服。

這應該與她的工作經歷有關。

一邊用小勺攪動著面前的咖啡,江城開口說:“如果按照這個順序,那麼2號樓的指甲鬼應該是被號樓的長髮鬼殺死的,而3號樓的窺伺鬼則應該是被2號樓的指甲鬼殺死的。”

“是這樣的?”他偏過身子,看向劉國。

“應該是這樣。”劉國回憶說:“據趙經理說,李茂申最後死狀極慘,全身幾乎被劃爛了,整張臉完全辨認不出,只餘下一隻眼睛死死瞪著,像是臨死前看到了十分可怕的東西。”

“死亡地點在哪?”江城又問。

“這個他沒說,只知道是在一處很小的櫃子裡,應該是在出租屋,或是旅館一類的地方。”劉國分析說:“當時還是附近的房客報的警,說是有股惡臭味,等到找到他的時候,人都已經和櫃子爛在了一起,唯一的一隻眼睛還緊緊貼在櫃門的縫隙裡,在朝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