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808房間的門前,幾人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在江城伸出手的剎那,胖子的手頓了一下,貌似想阻止他,但最後還是放下了。

808房間的門開了。

根本就沒有鎖。

只是裡面十分黑,像是午夜的海,看久了,胖子覺得整個人都像是要陷進去,直到有人拉住了他的手臂。

胖子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拉住他的是蕉太狼,此刻醫生已經不見了,而他迷迷糊糊中,差點也走了進去。

裡面沒有任何聲音,那片黑暗的包裹下,彷彿沒有生命的存在。

沒有親身經歷的人無法想象,這種寂靜究竟有多折磨人,因為你完全不清楚裡面發生了什麼。

也許醫生正在遭遇生死關頭,需要人去救他。

“這樣下去不行。”胖子看向身側同樣一臉焦急的蕉太狼,快速說:“你在這裡等著,我進去幫他。”

與胖子不同,蕉太狼看著眼前的門,若有所思,可就在他想開口說些什麼時,走廊內又傳出一陣粗糲的摩擦聲。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扇塵封多年的門被開啟。

他們立刻看向開門聲方向,那是在走廊盡頭處的一間房,隨著門開啟,有光從門透出。

空氣中飄滿塵埃。

“是你!”

在看清走出來的人的瞬間,胖子還有蕉太狼,眼神皆是一顫。

魏津亭眯著眼睛,站在門前,看著胖子二人所在的方向,“好久不見。”

更令胖子心底發寒的是,此刻魏津亭的模樣實在是悽慘了些。

他的一條手臂已經完全斷掉了,無力地垂在身側,渾身上下佈滿傷痕,尤其是臉上的一道傷疤,再偏一點點,他的右眼就保不住了。

可魏津亭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先是用手擦了把臉,因為前一秒,又有鮮血從額頭的傷口滑落眼中。

“看來那個人是已經進去了。”魏津亭看著808的門,笑著問:“你們怎麼還沒進去,是在等我們嗎?”

我們......

蕉太狼微微皺了下眉,看來魏津亭不止一人,只不過......另一個人是誰?

“這才是夥伴啊!”魏津亭大加讚揚,接著一邊轉過身,一邊激動說:“請等一下,我們還有一個人。”

緊接著,胖子就眼睜睜看著魏津亭將一個人從門內拖了出來。

是......莞鳶寧。

此刻的莞鳶寧一動不動,拖過的地上留下猙獰的血痕,隨後被魏津亭隨手丟在牆邊。

“哎呀,動作稍微粗暴了一些。”他咧開嘴,故作歉意的笑笑,“誰叫她不聽話呢?”

“你們......應該不會想和她一樣吧。”

雖然魏津亭此刻看上去最多不過剩下半口氣,但胖子還有蕉太狼卻都有種預感。

即便是這樣,他們兩人加起來,也不是這個魏津亭的對手。

“你想怎麼樣?”胖子裝作很有底氣問。

他需要為醫生拖延時間。

可在魏津亭將視線移到自己身上後,胖子的氣勢瞬間就沒了一半,“我想做什麼?”他笑笑,嘴角扯動臉上的肌肉,模樣十分恐怖,“把路讓開,我要進去。”

“那個郝帥已經在裡面了吧,我可以替你們給他收屍。”

“你......”

“魏先生。”蕉太狼突然開口,“我們都是被選入這扇門執行任務的人,大家的訴求一致,沒必要自相殘殺。”

“如果再這麼內耗下去,我們都會死在這裡。”他瞥了眼牆邊的莞鳶寧,意思不言而喻。

“開啟這扇門後,我會說服郝帥,讓你第一個離開。”他看著魏津亭,懇切道:“你看這樣可以嗎?”

魏津亭貌似真的思考了一下,不過隨後還是搖了搖頭,“聽起來不錯,可是......”他看著二人的眼神閃過了些什麼,突然笑著說:“還不夠。”

“不夠?”胖子怒道:“那你還想怎麼樣?”

魏津亭摸著自己的下巴,幾秒鐘後,用小心翼翼的口吻問:“要不......你們自殺,我一個人出去,可以嗎?”

......

“噠。”

“噠。”

“噠。”

天空中飄著雨,雨聲淅淅瀝瀝,江城一個人漫步在街頭,來往的人中只有他一人沒有傘。

雨水沿著他的臉頰滑落,滴落在地上,摔成粉碎。

他也沒想到,門內是這樣的一番景象。

抬起眸,對面是一間不大不小的辦公樓。

樓下的位置掛著許多大小不一的牌子,江城簡單掃了一眼,看名字,大部分都是些網紅孵化公司,或是模特公司一類。

而且看起來,都不怎麼正規。

很快,就有一輛藍色跑車開了過來,引擎聲大的嚇人,而且距離公司越近,引擎聲越大,似乎擔心別人聽不到一樣。

跑車在辦公樓門前停下,接著一個穿著打扮十分浮誇的男人走了下來,手中甩著車鑰匙。

他先是在車門附近站了一會,接著又不緊不慢的走到副駕駛的位置,然後開啟副駕駛的門,不嫌麻煩的從副駕駛的皮椅上取出一個皮包,十分刻意的夾在自己胳膊下。

接著大搖大擺的朝著公司走去。

這一套操作下來可是給江城看醉了,這不由得讓他想起了當年皮阮剛傍上富婆時的模樣。

男人站在公司樓下抽菸,時不時擺弄一下頭前的劉海,平心而論,男人模樣不差,就是可能先入為主的緣故,覺得有些猥瑣。

他那雙像狼一樣的眼睛來回打量著從公司大門進出的大長腿,大概5分鐘後,他接了個電話,然後丟掉菸頭,轉身進了公司。

再出來後,身邊就多了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兩人有說有笑,但看在江城眼中,則是各懷鬼胎。

看到這裡,他大概清楚這對男女的身份了。

李茂申,還有於幼薇。

耳尖一顫,他忽然聽到一陣聲音,聲音很怪,像是什麼東西,突然裂開了一道縫隙。

他轉過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裡是一處早已廢棄的公交站臺,大概20米左右。

墨綠色破敗的遮雨棚下,站著一道孤零零的身影。

那是個模樣與身材都十分普通的女人,也是在這片雨幕中,與自己一樣,唯二沒有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