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發生過什麼事嗎?”林婉兒問,她的聲音很好聽。

貌似自己一個人待久了,老人多說了幾句話後,就開始收不住話匣子了。

頭髮花白的老人眼神已經不再明亮,但說起這件事,老人的表情還是不禁有些改變。

擔心受到其他干擾,江城將老人推到路邊一處比較僻靜的位置。

這裡曾經應該是個花園,但長時間沒人打理,如今早已經荒廢掉了,花壇中長滿雜草。

“唉。”老人遲疑片刻後才開口,“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快20年了吧,我當時還在小區門前修車,現在好多人都忘記了。”

看向別墅的方向,老人緩緩說道:“之前那裡住著一家人,男主人聽說是做生意的,家庭條件沒的說。”

“當時不像現在,能買得起這樣別墅的,光有錢還不行,還要有關係。”

“那個女人.......”老人似乎又回憶起了當時,偏過頭,看向坐在身側的江城,頓了頓說:“不是我老頭子亂說,那個女人好看啊,和你未婚妻比,也不差什麼了。”

“模樣,身段,都沒得挑。”

“當時他們剛搬來的時候,好多人家都羨慕,他們一家人對待鄰居也和氣。”

“對了。”老人說:“他們還有一個孩子。”

“男孩女孩?”江城追問。

“男孩,大概......大概1,2歲的樣子吧,看著很可愛。”

江城眼神中閃過一絲什麼,貌似某種猜測落了空。

透過老人的描述,這應該是非常和睦的一家人,男人事業有成,女人性格溫婉,還有個可愛的孩子。

江城目不轉睛的盯著老人,正在等著下文。

以及......轉折。

男人女人鬧成最後這樣,一定有原因。

“可後來大家就漸漸發現不對勁了。”老人搖搖頭,語氣也變了,“他們搬來是在冬天,那時穿的衣服多,看不出什麼,可等到了第二年春夏之交,就藏不住了。”

“那個女人的手臂,還有腿上,都是傷痕。”老人壓低聲音,“大部分都是新傷,看著十分可憐。”

“誰能想到那個男人看著像是不錯的人,背地裡竟然能下這樣的狠手。”

“後來附近的鄰居也說,夜深人靜的時候,能聽到摔打的聲音,還有女人,和孩子的哭聲。”

說到這裡,老人的臉色忽然變得氣憤起來,“更過分的是,他竟然......竟然對自己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孩子身上也有傷?”江城皺眉問。

“嗯。”老人點頭,看樣子氣得夠嗆。

“清楚因為什麼嗎?”

“還能因為什麼,女人太漂亮唄,風言風語就多,男人懷疑她在外面和別人有事,喝多了酒,越想越氣,回去就打她。”

這理由也太簡單粗暴了,江城想。

“後來聽說男人找了個保姆,說是在家帶孩子,其實就是自己不在家的時候,找個人,盯著女人,看她做沒做對不起自己的事。”老人接著說。

“從那時候開始,女人就基本不出家門了,也是男人不允許,鄰居們也就看不到她了,但夜裡還能聽到打罵的聲音,還有女人的哭聲。”

“都這樣了,就沒人幫忙報警嗎?”林婉兒好聽的聲音傳來,但怎麼聽,都夾雜著一股寒意。

老人不自然的皺了皺眉,避開了林婉兒的視線。

看得出來,鄰居間也只是傳閒話,誰也不願為了一個不熟悉的女人得罪一個有錢有勢的人。

林婉兒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後來呢?”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江城更在意真相。

“後來......”老人嚥了口口水後,聲音壓得極低,“後來那個男孩......死了。”

“死了?”

“嗯。”老人說:“挺突然的,我當時聽到這個訊息,也嚇了一跳。”

“怎麼死的?”

老人搖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沒多久,女人就消失了,有人私下議論說是被男人送去了精神病院。”

“應該是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人瘋了。”老人長吐一口氣,語氣中充滿惋惜。

看來這個女人就是624病房中的女人。

從老人口中得知,女人名字叫項楠。

男人名字叫尹鎮良。

後面的事老人就說不大清楚了,他只聽說後來這個叫做尹鎮良的男人殺了項楠。

至於是怎麼殺的,在哪裡殺的,他都不清楚。

這還是同一個小區裡的鄰居傳的。

從那之後,大家就對這棟別墅敬而遠之了,即便是路過,也會加快腳步,覺得不吉利。

時間一長,這裡就荒廢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告別老人後,林婉兒貌似對別墅很有興趣,有進去看看的打算,裡面可能會有線索。

但被江城否決了,這間別墅從外面看就十分陰森,真要進去了,還指不定出什麼事呢。

如果身邊來的不是林婉兒,江城還有可能試一試。

回去的路上,江城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聯絡到鄭瞎子說起的情況,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種設想。

下車,回到醫院,上樓。

推開門後,槐逸和曹陽已經等在房間裡了。

從他們的表情看,也有了不小的收穫。

坐下來,也沒有廢話,江城開始介紹自己打聽來的線索,在聽到項楠的遭遇後,幾個女人的反應十分強烈。

“看來這個尹鎮良是個人面獸心的傢伙,他時常毆打項楠,甚至還對小孩子下手!”喻魚攥緊拳頭。

在她看來,這簡直不可理喻。

與她的反應相比,槐逸的表情稍微平靜一些,“我在想,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我感覺不像是單純的發洩不滿。”槐逸抬起頭,視線投向江城,對於後者,他有一股莫名的信任。

或許......是他來救過自己吧。

“我怎麼感覺像是威脅呢?”抓了抓頭髮,曹陽接話說:“你們還記不記得鄭瞎子說過什麼?”

“他說是女人的丈夫傍上了一個特別有身份的女人,對方容不下女人,就找人出具了一個鑑定,把女人定義為精神出現了問題。”

“尹鎮良這麼毆打她,甚至對孩子下手,會不會......是在威脅項楠離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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