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沒有作答,他清楚,接下來他即將聽到的話,才是真正有用的。

“在建築改造過程中,有工人在挪開一個沉重的櫃子後,偶然間發現了一間密室。”

“密室裡有造型古怪的燭臺,上面插著白色的蠟燭,圍成一個很古怪的形狀。”

“後來我們才知道,那個形狀叫六芒星。”

“在六芒星的每個角上還放著一把椅子,對著椅子的那面牆上還掛著一塊暗紅色的絨布。”

“工人把布揭開後,後面是一塊大鏡子,大概有一個人那麼高,黑色的實木框,看著很厚重。”

聽到牆上掛的鏡子,以及四周擺放的椅子時,江城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活動中心的那座倉庫。

兩者的佈置幾乎一樣,都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

他有種感覺,他們距離詭異的源頭,越來越近了。

說到這裡,周館長的表情愈發凝重,看向江城的眼神也變得古怪起來,甚至還有些恐懼,“這還不是最古怪的,工人......工人們還在那間密室裡發現了一些其他東西。”

“是什麼?”江城輕聲問,他也不願意追問的太緊,擔心刺激到這位人不錯的圖書館館長。

“屍體。”周館長下意識地緊了緊衣領,聲線也和之前不同,“不是成人的,都是一些嬰兒的屍體。”

“泡在玻璃罐裡,就是......就是醫學展覽館用的那種玻璃罐。”周館長試圖和江城解釋,“很多很多,聽說有幾十具,有大有小,各個時期的胎兒都有。”

“那些玻璃罐擺在架子上,一個挨一個,據說最大的一個胎兒已經長出了不少頭髮。”

周館長的話很快就在胖子的腦海中形成了畫面,一個個大小不一的胎兒在玻璃罐裡上下沉浮,冷不丁還有一兩個淘氣的突然睜開眼,像是在和他打招呼。

胖子打了個哆嗦後,搬起椅子,又向江城身邊靠了靠。

“最先進去的工人哪裡見過這個,用手電光一晃,當時嚇壞了,連滾帶爬的跑出來,直接就報警了。”

“後來從警察那裡傳來訊息,說是經過檢驗,這些嬰兒在被做成標本前,就已經失去生命體徵了。”

“也就是說,都是死嬰。”

“但是來源有問題,是這個外國人透過非法交易,從附近一家婦嬰醫院偷著買回來的。”

“警察來後,仔細的檢查了那間密室,聽說裡面還搜出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

“造型古怪的銀器,一些裝著不知道什麼東西的瓶瓶罐罐,剩下的就是書,很多書。”

“總之,裡面就像是個小型的研究室。”

“隨著警方調查的深入,他們意外的發現,這個外國男人的身份也有問題。”

“他用的身份是假的,叫他名字的那個人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死了,他是冒名頂替的。”

“掌握這些切實的證據後,警察迅速趕往醫院。”

“可這個男人自從上次那件事後,就一直處於昏迷狀態,醫生也說不確定他究竟何時能夠醒過來。”

“警察也沒辦法,只能告訴醫生,一旦病人有甦醒跡象,立刻通知他們。”

“可沒想到,當天夜裡,值班護士在查房的時候,突然發現這個男人不見了,醫院上下找了一夜,也沒找到人。”

周館長吐口氣,似有深意的看了江城一眼,“第二天,人是在這裡找到的,就在那座密室裡。”

“找到的時候,人已經死了。”

“又死了......”胖子流露出一副臥槽怎麼最後又是這樣的表情。

“又?”周館長疑惑地偏過頭,看向胖子那張肥嘟嘟的大臉,滿臉都寫著奇怪。

正當胖子一臉緊張,江城在飛速思考怎麼替胖子圓過去的時候,周館長的下句話打斷了他們所有的思緒。

“你是怎麼知道死的人,不止他一個的?”周館長盯著胖子,詫異道。

胖子:“我......”

“他猜得。”江城急忙岔開話題,正色道:“館長,難道除了這個男人,還有其他人出事了?”

周館長用古怪的眼神又上下打量了胖子幾眼,或許是看他呆呆的,不像是個能藏得住事的人,也就放過了他,轉頭看向江城,壓低聲音說:“你先不要打斷我,聽我說完。”

“這個男人死在了密室裡,但死時的狀態......”周館長頓了頓,抿緊嘴唇說:“很奇怪。”

“他躺在密室最中間的位置,腳對著鏡子,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傷痕,閉著眼睛,面容安詳,兩隻手疊放在腹部,手下面壓著一柄很大的,銀質的十字架,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聽到這裡,江城瞳孔微微顫動,而胖子則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種死亡方式他們並不陌生。

小婷,還有昨夜的小琳,屍體被發現的時候,都是這樣的,甚至身體還是熱的。

“後來人們在鏡子邊上,發現了幾行字,之前沒有,應該就是這個男人留下的。”

“我們找了學校懂外語的老師來看,可他們說看不懂,不認識,後來還是拍下來,發給了大京市研究院的幾個老教授。求他們幫著看看。”

“可沒想到......”周館長搖搖頭,“這下可炸了鍋了。”

“幾天後,一個大清早,就突然來了一群人,大概十幾個,都是穿著那種黑色的風衣,黑色的皮鞋,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人帶隊,其他人都是20歲出頭的年輕人。”

“來之前也沒和我們打招呼,直接就把施工的工人全都攆出去了,接管了現場。”

“警察也在現場,還幫著他們維持秩序。”

“然後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一上來就開始挨個統計工人。”

“當時因為趕工期,所以是幾層同步施工,各個專案的工人全部加起來要100來人,呼呼啦啦的,特別不好管理。”

“可這一統計下來,大家傻眼了。”周館長猶豫幾秒後,低聲說:“少了幾個人。”

“現場施工的負責人直接就懵了,支支吾吾解釋說昨天下午還看到他們了,怎麼隔一晚上,人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