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秉燭人沙啞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玩味。

審判長之前被搞得如此狼狽,聽到有人打斷他,語氣未免有些不滿,“老鬼,你想做什麼?”

秉燭人的視線在包圍圈中的一行人身上打量,經過剛才的一番戰鬥,算上吳長官,也僅僅有8個人還活著,其中還包括昏迷不醒的傅芙,吳長官此刻正將她護在身後,手中的槍也僅剩下幾顆子彈。

她作為這場行動明面上的負責人,對守夜人來說有很大價值,對方之所以沒有一擁而上,很大程度上就是想要抓活的,然後撬開她的嘴。

可她不會給這些人機會的,她已經準備好,一旦有最壞情況發生,會把最後一顆子彈留給自己。

現在還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她還有一張底牌,可令她惱怒的快要失去理智的是,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張底牌還不出手,洛先生已經……

“嗬嗬……”彷彿從喉嚨深處,壓抑出的笑,秉燭人緩慢開口道:“我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要,還是不要,取決於你們。”

“什麼…什麼機會?”有人忍不住問,聲音都在打顫。

“想活命的,就殺掉一個同伴,砍下他的頭,交給我,我就放你走。”秉燭人抬起頭,露出的嘴唇上是一抹殘忍的笑。

“你做夢!”吳長官大罵,她下意識的想對秉燭人開槍,可想到之前打他沒效果後,又生生忍住了,子彈現在很寶貴。

但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樣堅定,“此話當真?”有人忍不住誘惑出聲,是黃姓老人,今天的局面已經註定了,再沒有翻盤的機會了,他不想死。

“自然當真。”秉燭人回答。

聞言,又看到黃姓老人幾人猶豫中逐漸變得瘋狂的臉色,審判長露出一副陰險的笑容,他明白了老鬼的打算。

讓他們自相殘殺只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今天這裡自相殘殺的事傳出去,會破壞掉這些家族的聯盟。

這些家族每一個對於守夜人來說都不可怕,可聯合起來,也是股不小的力量。

老鬼的計策不僅是殺人,更要誅心!

“沒錯!”審判長獰笑道:“只要殺掉一個同伴,我就放你們走。”

詭異的氣氛在眾人中升起,每一個人都警惕起來,身側原本可以信任的隊友忽然變為了最危險的存在,甚至比敵人更危險。

“你們不要聽他們的蠱惑!”吳長官喊道:“他們只是想讓我們自相殘殺,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

黃姓老人猛地扭過頭,死死盯著吳長官,隨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移開視線,望向昏迷不醒的傅芙,呼吸急促起來。

“你要做什麼?!”吳長官警惕的舉著槍,把傅芙護在身後。

“我不難為你,把…把她給我!”黃姓老人厲聲道。

隨著黃姓老人出頭,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騷動,大家都是人,都想活下去,而且深紅都不是審判長秉燭人的對手,他們的掙扎毫無意義。

“都少說兩句,少說兩句。”來自夏家的魁梧漢子勸道,不過此刻,根本沒人賣他面子,除了還有三四個有骨氣的,其他人都陷入了瘋狂。

眼見吳長官沒有交人的打算,黃姓老人也失去了最後的耐心,他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準備動手段硬搶。

不過下一秒,他的身體就頓住了,他慢慢慢慢低下頭,一把鋒利的折刀從他胸口刺入,洞穿了整個身體,從後背刺出,成股的鮮血從刀尖滾落,“都說了,讓你少說幾句。”隨著夏家的魁梧漢子抽出折刀,黃姓老人跪倒在地上,死了。

驚人的氣勢從魁梧漢子身上散發出,彷彿壓抑了許久似的,距離他最近的幾位門徒膝蓋一軟,下意識就要跪下。

審判長的眼神從疑惑,到震驚,最後迅速轉化為了深埋於記憶中的恐懼。

“龔哲?!”有人尖叫。

隨著這個名字出現,整個場面發生轉變。

沒人能料到,這位夏家的定海神針居然出現在了這裡。

原本勝券在握的秉燭人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對上這個瘋子,任何人都感到頭疼,就他所知,現在還活著的門徒,有一個算一個,還沒有誰一定有把握擊敗龔哲。

有人發愁,就有人歡喜,幾個誓死抵抗也不投降的人見到這一幕,興奮的簡直就像從地獄被拉回了天堂,“龔先生,是你!”

龔哲也不客套,對著幾人點點頭,“你們保護好吳長官,剩下的,交給我。”

隨著他移開視線,望向另幾個搖擺不定的“同伴”,那些人忍不住發起抖來,龔哲這個人他們沒見過,但他的事蹟都是如雷貫耳。

他有個剔骨匠的兇名,據說以一敵二,重傷深紅中戰力最強的6號,又把新晉的9號生生剔為白骨,就為了確認其體內是否有門的存在。

“你們之前的事有情可原,誰都想活下去,現在你們留下保護好吳長官他們,之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龔哲開口。

說完他就朝著審判長走去,這個傢伙從出現開始就在裝逼,他很煩,準備拿他開刀。

那把折刀下面拴著一個銅鈴鐺,隨著晃動,發出清脆的鈴音,雖然現在沒誰有心情欣賞,畢竟在守夜人這一方看來,這鈴音說是催命的也差不多。

“不要亂!”原本就被重傷,剛緩過來一口氣的採花婆鼓起勇氣喊道:“龔哲沒傳聞中那麼可怕,我當年和他交過手,我還跑掉了!”

“而且他就一個人,我們這裡有這麼多人!”採花婆越說臉色越紅潤,“大家一起上,殺了他!奪了他的那扇門!”

不得不說,採花婆的一番說辭真的是一點用都沒有,審判長和秉燭人立刻後撤,而面具人在龔哲出現後,就消失了,誰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下一秒,採花婆忽然感覺面前一涼,接著就被一把折刀從中間砍成兩半。

大股的鮮血噴湧而出,龔哲提起手背擦了擦臉,接著面無表情的朝著下一個人走去,他的折刀拴在手腕上,隨著晃動,鈴聲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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