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封信中,野心勃勃的鎮長也留下了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準確說,是一個猜測。

“那間不存在的房間只有夜裡才會開啟,而想要進入房間,必須要有房間主人的指引……”槐逸摸著下巴思考。

胖子盯著信上的字,忍不住皺眉,“也就是說必須要哈爾森同意,我們才能進去,可…這怎麼可能呢?”

按照之前他們得出的結論,被哈爾森找上門的人一定會死。

把信的內容讀完,江城沉默片刻,提出自己的見解:“或許不是需要哈爾森同意,而是需要他帶路,我們跟在他身後,就可以進去。”

“可哈爾森要是出現,就一定會有人死。”胖子臉色緊張,之前的錄影帶給他極大的衝擊,夜裡的哈爾森幾乎是無解的存在。

槐逸臉色發狠,眼神也變得冰冷,“那就送一個人給他殺,趁著哈爾森拖走屍體的時候,我們跟在他後面,就能進去那個房間!”

胖子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白小潔的那張臉,他乾巴巴的張了張嘴,像是要說些什麼,可想到醫生與槐逸,他又狠下了心。

槐逸把胖子的表情看在眼裡,他也不想這樣做,可現在沒有別的路可走了,每晚都會死人,白小潔不死,死的就是他們。

“富貴哥你和江哥都是好人,這件事你們別管了。”槐逸冰冷的語氣甚至有些陌生,“惡人我來做!”

“還沒到最後。”江城說:“我們還有時間想辦法。”

江城鎮定的語氣算是打破了眼前的僵局,可胖子心裡明白,如果到了晚上還沒找到辦法離開,那麼白小潔註定就是今晚的祭品。

而他們三個會踩著白小潔的血,離開這個世界。

江城瞥了眼槐逸,後者眉頭一皺,隨即滿臉的兇光忽然換回了那副平常的笑臉,用手搭在胖子肩膀上,拉著他一起朝外走,用輕鬆的口吻說:“富貴哥,江哥他說的對,我們還有時間可以找線索,夜裡之前,我們一定可以離開這裡。”

江城跟在他們身後,看著胖子微微縮起來的肩膀,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居然會是深紅裡最受歡迎的那一個。

下一秒,他身體一顫,突然有種不是感覺的感覺,似乎胖子真正擔心的不是白小潔的命,而是在擔心他和槐逸。

擔心他們被這個詭異扭曲的世界所影響,直到最後,變為他們自己都不敢認的怪物。

鎮長這裡已經沒有線索了,他們三人選擇離開,回到莊園,三人經過那顆巨大的歪脖樹。

畫中哈爾森就是在這裡被吊死的。

昨夜剛下過雨,樹周圍的泥地裡佈滿大大小小的坑窪,此刻坑窪中填滿積水,大家一邊走一邊小心的避開。

可隨著餘光掃過,槐逸的心好像被猛地揪了一下,藉著積水的反射,他驚恐的注意到,身側這顆歪脖樹上密密麻麻的倒吊著屍體。

江城率先注意到槐逸身上的異常,“你怎麼了?”

“屍…屍體!”槐逸連連後退,一個沒注意險些被坑窪絆倒。

胖子聞言整個人都緊張起來,眼神不斷朝四周看,緊張問:“哪裡有屍體?”

“樹上!”

胖子和江城望向歪脖樹,可這顆歪脖樹早已經枯死了,別說屍體了,就連一片葉子,一隻鳥都沒有。谷櫜

乾枯的枝岔如同老人枯癟的手臂,無力的朝四周延伸著。

槐逸此刻也冷靜下來,可等他再看向積水時,滿樹的屍體都消失了,映在水面上的是枯死的樹,以及樹後陰沉沉的天空。

“你不要怕。”胖子安慰心神不寧的槐逸,“你再仔細看看,哪裡有屍體?”

“可我剛才明明看到了,我可以肯定!”槐逸雖然也想不通,但他對自己的觀察力很自信。

發生在槐逸身上的事瞬間讓江城聯想到另一件事,當初他剛來到莊園,和繆清兩個人在莊園內熟悉環境,而同樣是在這顆歪脖樹下,繆清當時的表現和槐逸何其相似。

雖然繆清當時搪塞了過去,可他表現出的緊張江城全看在眼中。

會不會是繆清也看到了歪脖樹上的屍體?

類似的猜測逐漸在江城腦海中成型,他望向槐逸,眼神中閃過一抹擔憂。

貿然看見屍體,還是在這個時候,絕不是個好兆頭。

“沒什麼大不了的。”江城掃了眼歪脖樹,用平靜的語氣安撫說:“我們先離開這裡。”

回到住的地方,剛走進建築,胖子抽了抽鼻子,疑惑問:“什麼味道,你們聞到了嗎?”

“好像是血的腥味。”槐逸回答。

開始大家還沒當一回事,以為是昨晚繆清的血腥氣還沒完全散去,可等到他們走上2樓後,才發現原本走廊和樓梯上的血跡已經消失了,此刻很乾淨。

而且來到2樓後,那陣若有若無的血腥氣也聞不到了。

江城立刻轉身下樓,胖子和槐逸跟在他身後,三人循著血腥氣,一路找,最後停在廚房門口。

廚房的門虛掩著,沿著門下面的縫隙有血滲出。

江城走上前,慢慢推開門,眼前的一幕讓槐逸一顆心跌倒了谷底,只見白小潔坐在餐桌前,背對他們,身體朝後靠在椅子上,兩隻手無力的垂下。

沿著手指,還時不時有血滴落。

座位下面一大灘血觸目驚心。

槐逸立刻跑過去,可為時已晚,白小潔微微睜開的眼睛中已經失去了光彩,身體全靠身後的椅背支撐,左手手腕處有一道很深的傷痕。

而在她面前的餐桌上,放著一把刀,還有一部手機。

三人立刻對白小潔施救,可終究是太晚了,江城拉開瘋了一般摁壓白小潔胸膛的槐逸,“太晚了。”江城盯著白小潔的屍體,不禁嘆了口氣。

她應該是幾個小時前就坐在這裡了,現在血都已經流乾了,屍體也涼了。

“她不能死!”槐逸兩隻手上都沾著血,衣服上也是,可他完全不在意,死死盯著白小潔的屍體,眼中懊悔與憤怒都有。

白小潔不是不能死,而是不能現在死,畢竟…夜晚就快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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