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仰仗於掌眼了。”阿標一條手臂斷掉了,耷拉在身前,所以不方便抱拳。

入夜後的村莊十分安靜,白天出現過的村民們彷彿都消失了一般。

今夜是最關鍵的一夜,誰都不敢懈怠。

於成木和阿標餓的肚子咕咕作響,他們從昨夜回來後開始,就再也沒開啟過房門,除了喝過一些水,一粒米都沒吃到。

餓肚子事小,送命事大,如何取捨,於成木還是拎得清的。

只待今夜結束,他於成木就是最大的贏家!

於成木看似老神在在,實則內心中比誰都期盼著今夜早些結束。

直到…他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聲音是從渡水河方向傳來的,他聽的很清楚!

是…一陣歡快中夾雜著幽怨,幽怨中又夾雜著憤恨的古怪曲調,於成木似曾相識,但又分辨不出具體的來路。

阿標咬著牙,他怎麼聽著像是某部經典殭屍電影中的配樂,但也僅僅只是一點像,或許是身處此情此景,總之,聽著比原版配樂更加詭異。

“來了!”阿標猛地坐起身。

外面傳來一陣咿咿呀呀的唱腔聲,乍一聽像是女人的,但聽久了,卻又像是男人尖著嗓子,一點點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那種。

“別慌!”於成木立刻走上前,來到門後,眉頭微微皺起,“小心有詐。”

“有詐?”阿標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低聲:“你是說…他們敢冒充大河娘娘?”

“呵呵。”於成木嘴角一挑,眼底流露出一抹嘲諷的笑,“他們已經是甕中之鱉,想要做困獸之鬥,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他們偏要自作聰明,那麼…就叫他們有來無回!”

有了於成木這句話,阿標心裡也有了底,在他看來,於成木無疑是這次任務中最有話語權的那一個,他的優勢太大了,如今又有那封信在身上,江城幾人想要翻盤,比登天還難。

“蹬。”

“蹬。”

門外傳來一陣跳躍的聲音,阿標於成木立刻湊上去,透過門縫朝外看,夜色中,一道大紅身影一蹦一蹦地朝著他們的方向跳躍。

每一蹦都有2米高。

這個高度絕對不是人能做到的!

當下於成木阿標的內心中就信了一大半,尤其是那陣蔓延而來的冰冷寒意,就像是渡水河底的水,潑在他們身上一樣。

外面的這位新娘一定不是江城他們三個人假扮的,這個嫌疑可以排除,但…於成木腦海中回想起了另一個傢伙。

“阿標。”於成木聲音壓得很低,“你還記得那個穿黑風衣的傢伙嗎?”

聞言阿標身體不由得一顫,他怎麼能忘,直到現在,他的右臉還腫著,那一巴掌直接把他抽昏過去了。

“你們門徒的事情我不懂,外面的這個新娘,會不會是那個黑衣人假扮的?”於成木提出了一個有些大膽的設想。

不料,直接被阿標否決了,“不可能。”阿標搖頭,“看那個傢伙的強度,是詭異無疑了,那樣的東西我知道,都是無法理解的存在,絕對不可能被人駕馭!”

“你能肯定?”於成木不是門徒,這些東西他懂得不多。

阿標自信一笑,“於掌眼莫不是信不過我,別忘了,我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害了於掌眼,能有我好果子吃?”

於成木心想那倒也是。

話音未落,大河娘娘已經跳到他們門前。

直挺挺的站著。

即便沒有任何動作,可躲在門後的於成木阿標依然心驚膽顫。

於成木總是覺得哪裡不託底,於是繼續透過門縫觀察,在做最後的確定。

這件嫁衣絕對沒問題,是用的老手藝,走線考究,絕對不是一天趕做的出來的,還有腳上的那雙鞋子,做工之精美,就算是於成木也很少見到。

再配合上大河娘娘渾身散發出的煞氣,於成木心中大定。

今天穩了。

“開門嘍!”於成木喜笑顏開的站起身,捏著嗓子,發出類似古代太監迎駕般的吆喝聲,“恭迎大河娘娘!”

其實他本不必這樣的,但他就是得意,這一聲是給躲在隔壁的那幾個小王八蛋聽的,在於成木的設想中,江城那幾個人正縮在門後,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呵呵,和他於成木做對,真真是自尋死路!

他要的是…殺人誅心!

整理了一下著裝後,於成木拉開了門。

“大河娘娘安好,鄙人於成木。”於成木不敢耽擱,忙從懷中將那封信取出,恭恭敬敬的交到大河娘娘手裡,“這是我辛辛苦苦為您尋來的,您是不知道,隔壁那些人要將這封信毀掉,著實可恨,其罪當誅!”

在於成木諂媚的目光中,大河娘娘終於開口了,“於~成~木~,你做的很好~,可有事相求~?”

大河娘娘的語調聽起來萬分古怪,像是憋著笑,可在鬼迷了心竅的於成木阿標耳中,大河娘娘說話奇怪些很正常啊。

還不等於成木開口,大河娘娘就抬起手,突然指向阿標,“需不需要~我替你剷除這塊絆腳石~?”

原本剛放鬆下來的阿標瞬間就懵了。

於成木眼皮猛地一跳,心頭大喜,這大河娘娘果然是真的,自己的這些個小心思都讓她看出來了,江城等人沒有信,已是必死,現在不除掉阿標這塊絆腳石,更待何時?!

“求大河娘娘出手!”於成木漲紅了臉,大聲疾呼。

阿標迅速後退,與於成木和大河娘娘拉開距離,“於成木,我草泥馬!”阿標暴怒,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於成木這條老狗居然打的這個主意。

可阿標等了半天,也不見大河娘娘動手。

於成木也傻了,呆呆的看著將信件貼身收好後,又恢復原樣,一動不動的大河娘娘,眨眨眼,“娘娘,你倒是…您怎麼不動手呢?”

“我~動~什麼~手~?”

於成木慌了,“您不是說要替我殺掉他嗎?”

“喔,我~就~是~那麼一問~”

大河娘娘語畢後,轉過身,又一蹦一蹦的走了,在於成木幾乎要驚掉下巴的目光中,大河娘娘跳到江城他們的房間門前,門吱呀一聲就開了。

無摘下頭頂的蓋頭,把信掏出來遞給笑嘻嘻的江城。

“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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