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這樣的環境下本就精神緊張,突然來這麼一下子,胖子只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向上竄。

棺材裡面的東西...動了,可究竟是打更人的屍體,還是大河娘娘的骸骨,又或者是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們並不清楚。

“唔......”

幾秒鐘後,手持鎮魂鈴的陳浩突然悶哼一聲,隨後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彷彿在遭受極大的痛苦。

於成木賈金梁阿標三人見狀,立刻與他拉開距離。

更詭異的是,走在前面的紙人紙馬也同時停下腳步。

雷鳴宇杜莫宇兩人則迅速湊上去,雷鳴宇眼疾手快,扶住陳浩的肩膀,才沒讓他摔倒。

“你怎麼樣?”杜莫宇急忙問。

陳浩滿臉痛苦,咬著牙,一字一句的朝外蹦,“這...這鎮魂鈴有使用限制,每人...每人最多隻能使用一次!”

“只能使用一次......”

還不等杜莫宇細想,陳浩又發出一聲悶哼,臉色愈發差了,甚至浮現出了一股青色。

杜莫宇不敢再耽擱,迅速奪下鎮魂鈴,“浩哥,你別擔心,下一次我來,大家一人一次,你身體怎麼樣,還能走嗎?”

“可以。”陳浩艱難的點了下頭。

貌似印證了陳浩的話,在震魂鈴離手後,陳浩的臉色好轉許多,身體也不再無端發抖。

江城在看到杜莫宇取走了那枚鎮魂鈴後,眉頭不由得一皺,他暫時還沒有發現問題,可就是感覺不妙。

陳浩他是怎麼知道鎮魂鈴只能使用一次的?

這話要是換做於成木說,還有一定說服力。

想到這裡,江城下意識的扭頭望向於成木,於成木神色警惕的盯著陳浩,如臨大敵。

“動了......”

胖子的聲音讓江城回過神,他扭回頭,發現紙人紙馬繼續前進,那具血紅色的合葬棺在夜色下散發著妖冶的氣息。

“留心步數。”陳浩推開了攙扶他的雷鳴宇,偏頭提醒杜莫宇,“七七四十九步為一小周天,需要搖鈴一次!”

“好,我記住了。”接過鎮魂鈴的杜莫宇面色凝重的盯緊前面的隊伍。

他之所以接過鈴鐺也是無奈之舉,看陳浩的樣子,沒有人替代他,他就會死,可指望於成木,甚至是江城他們,都不現實。

也來不及。

隊伍緩慢前進,沒走多遠......

“砰!”

又是一聲,這一次比前幾次加在一起還要猛烈。

棺材蓋甚至輕微的跳動一下。

胖子瞪大眼睛,從他的位置看的很清楚,棺材蓋稍稍移位,居然露出了一道不大的縫隙。

而且隨著繼續走,棺材蓋在一點一點被推開。

正當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

走在左側最中間的那個紙人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棺材蓋。

棺材裡面的拍打聲逐漸稀疏,裡面的東西安靜下來。

於成木盯著那個突然出手的紙人,眼底閃過一絲幸災樂禍。

“快...快搖鈴!”陳浩厲聲提醒。

杜莫宇不疑有他,可就在搖響鎮魂鈴的瞬間,他整個人一陣脫力,雷鳴宇眼疾手快,立刻扶住了他。

因為有了陳浩的例子,所以大家也並不在意。

“鈴鐺...鈴鐺給你。”杜莫宇手託著鈴鐺,微微搖晃著頭,似乎想要自己清醒一些。

他整個人看起來虛弱的厲害,剛才那一陣鈴聲像是把他的魂魄都抽走了。

與此同時,陳浩也湊上來,拉著杜莫宇的手臂,關心道:“你怎麼樣?”

“我沒事。”杜莫宇示意他安心。

和上次一樣,在鈴聲響起後,紙人紙馬幾乎同時停下,而在有新人接替鎮魂鈴後,隊伍再次前行。

耳邊已經能聽到水聲,看來這裡距離渡水河不遠了,“我接下來你們頂上,看樣子,在我們所有人都輪換一遍前,就能趕到渡水河。”雷鳴宇壓低聲音。

果然如村長所說,這次的棺材不需要他們抬,因為有紙人紙馬,而路上的危險顯然來自這具棺材。

村長專門告誡過,一路上千萬不能讓棺材開啟。

裡面的東西已經耐不住寂寞,要出來了。

“我們快些走吧。”賈金梁催促。

一行人繼續上路。

雷鳴宇攥緊鎮魂鈴,緊跟在趕屍隊伍身後,留心隊伍的步數。

但這一次,江城的注意力則停留在了“脫力”的陳浩與杜莫宇身上。

片刻後,江城眉頭一皺,他發現陳浩與杜莫宇的表現有些奇怪。

這兩人似乎對手拿鎮魂鈴的隊友雷鳴宇並不關心,而是在偷偷觀察他,還有於成木等人。

更古怪的是,於成木三人對陳浩杜莫宇的態度也是一樣,兩夥人始終保持著一個微妙的距離,好似在戒備。

江城回頭,望向用手壓著棺材蓋的紙人,慢慢的,一個大膽的猜測浮現在他的心頭。

他想到了昨夜的畫屍任務,胖子他們的魂魄曾經穿越到了一個紙人的體內。

會不會...在棺材旁邊的幾個紙人裡面都有靈魂存在?

而搖響鎮魂鈴的人...會與棺材旁邊的紙人互換靈魂?

也就是說,現在的陳浩杜莫宇體內已經不是原本的靈魂在操控!

江城想到了一個很貼切的詞,叫奪舍。

或許...這才是今夜真正的危機所在。

否則江城無法理解,那個紙人為什麼會突然出手,幫他們壓制住那口棺材,這是因為那具紙人裡面的靈魂是陳浩!

他不想看著自己的兄弟死!

而於成木等人正是看出了這一切,才會和“陳浩”“杜莫宇”保持距離。

思緒轉的飛快,幾秒鐘後,賈金梁貌似憨厚的聲音傳來,“江兄弟。”

江城扭過頭,正對上賈金梁義正言辭的臉,“一會等雷鳴宇兄弟過後,你和富貴兄弟先搖鈴,我們和於老先生商量過了,最後快到渡水河畔,最危險的那段路,由我們幾個負責!”

如果說之前是猜測,在賈金梁這句話過後,江城至少有了9成把握。

看來陳浩的運氣不怎麼好,他賭錯了,這枚鎮魂鈴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坑,真正的寶貝是那塊布。

“砰!”

“嘎吱——”

棺材裡面傳來刺耳的抓撓聲,能想象到,那絕對是一手異常鋒利的指甲劃過棺材內壁發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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