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0章 乾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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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後李白又將手中的圖紙塞給呂樟源,並囑咐他一定保管好,如果自己沒能回來,那就把圖紙給堯舜禹,他會有辦法的。
看著手中的圖紙,呂樟源眼神複雜,不過李白顯然沒有注意到這點,她繫好腰間的繩子就抬起木板,朝武強消失的橋墩小心走去。
橋墩附近的橋面垮塌了大部分,只剩下一點邊緣地帶必須很小心才能走過去。
剛踩在橋墩上,還不等李白鬆口氣,呂樟源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李白!」
呂樟源的聲音很急,像是要提醒自己有危險,可李白動也沒動,沒回答,更沒有回頭。
「果然是這樣......」
這突然的變故讓李白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這最後一座橋墩果然有大問題,是打了人柱在裡面沒錯了,武強就是被那些東西困住了。
李白相信如果剛才自己猝不及防下回了頭,那也會和武強一樣消失在橋上。
這麼說也許不準確,武強沒有消失,他還在橋上,只不過是被那些冤魂藏起來了。
可如果沒人接引他,那他就會被困死。
人殉路上莫低首,打生橋上莫回頭,這樣的話李白很早就聽說過,說的是用人殉葬過的路上不要輕易低頭看路,容易被那些埋在下面的東西迷了魂,打了生人樁的橋上不可輕易的叫人名字,同樣,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也不可以立即回頭,否則一不小心就會落得武強的下場。
如果提前知道這最後一個橋墩下埋了生人樁其實這出悲劇完全可以避免,想要平安透過這橋墩就要怎麼走過去,再完全倒著走回來就好。
不過李白想到那狹窄陡峭的橋面,想要倒著走回來的難度也很高。
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辦法了,李白決定冒險試一試。
「呂樟源,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李白大聲問。
「能。」
「告訴我武強失蹤前的最後位置,我需要站在他當時的位置上。」李白強調。
「右,再右側一點點,再往前。」
呂樟源的聲音夾雜著風聲,忽遠忽近,給人一種極不真實的感覺。
可就是這種不真實,才讓李白覺得心安,剛才叫她名字的那聲音清晰的就像是貼在她身後。
「好了,再往前一點就差不多了。」
隨著李白最後向前邁出一步,在距離不遠注視她的呂樟源面前忽然刮過一陣陰風,呂樟源下意識的一閉眼,等他再睜開眼,橋上空蕩蕩的,哪裡還有李白的身影,她也消失了。
可詭異的是,一根用碎布條纏成的繩子從虛空中延伸出來,彷彿被某種詭異的力量所影響,呈現出彎折扭曲的形態,這一幕簡直古怪的不可思議。
而隨著呂樟源慢慢低下頭,繩子的另一端正牢牢攥在他手裡。
此刻的李白眼前也變了,不知何時周圍突然湧起了大霧,一個眨眼間就將整座橋覆蓋,霧氣翻湧間裡面彷彿藏著什麼東西。
周圍的溫度也改變了,李白忽然覺得很冷,準確說是一種寒意,冰冷徹骨的寒,就好似是被丟入了冰窟裡。
同時變化的還有聲音,李白聽到了水聲,不是流水平緩的潺潺聲,而是水花四濺的聲音,就像是...就像是有無數條垂死的魚在水面上撲騰。
不知道為什麼,李白腦海中就是有這樣的一副畫面,一條條魚尾在水面附近拼命的撲騰掙扎著,絕望的氣息撲面而來。
慢慢的,隨著李白的視線一點點適應霧氣,她逐漸看清了隱藏在霧氣後的那些東西。
那是一個個的人,準確說是一個個枯藁的,形如干屍一般的人,不過他們都沒有死,睜著兩隻乾癟的眼珠,還
在迷霧中漫無目的的遊蕩。
李白明白,這些人都是被困在橋上的人。
可令她痛心的是,從這些人的衣著看,他們中的許多都是和自己一樣的外來人,甚至還有一些人身穿專業的裝備,揹著和那些士兵屍體處挖出來的一樣的揹包。
從一系列發現可以表明,這些士兵對橋成功實施了爆破,但因為種種原因,爆破結果不是很理想,而這些士兵也在各種危機下全軍覆沒。
突然,李白在一眾枯藁的人影中找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面容惶恐的武強同時也看到了李白,暗澹的眼中瞬間就有了光,「李...李姑娘!是你!」
「你來救我了!太好了!」武強激動的嘴唇都在哆嗦,快步朝著李白跑過來。
可很快,心情激動的武強就面露疑惑,因為他發現李白非但不激動,相反,還十分不近人情,只是冷冷的盯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李姑娘,你怎麼了?你可不要嚇我啊!」武強忍不住後退一步,臉上的興奮逐漸退卻,又被一層惶恐所取代,過渡的相當自然。
不過假的就是假的,李白看的很明白,她並沒有從「武強」的表現中發現破綻,但她知道,這裡是那些冤魂的掌控範圍,她絕不會如此順利的找到武強。
李白不再理會面前的「武強」,她望著附近的那些枯藁人影,懷疑真正的武強就被藏在其中。
視線一個個在這些乾屍上掃過,很快,李白就注意到一具奇怪的乾屍,這具乾屍的面容沒有什麼特別的,真正特別的是乾屍的動作,它走起路來沒有那種遲鈍感,關節處也比其它乾屍靈活的多。
李白走到這具乾屍面前,盯著屍體乾癟的眼珠,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
思考片刻,李白大膽的觸碰了乾屍手臂一下,下一秒,乾屍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突然後退一步,那張枯藁的臉也愈發的扭曲恐怖。
「武強?」李白試探性問:「是你嗎?」
在問出這句話的同時,李白已經做好了逃命的準備,在她的計劃中如果一旦失敗那她就立刻跳下橋,落入水中還有一線生機。
不過下一秒,她居然見到乾屍睜大眼睛,眼皮寸寸崩碎,嘴角撕裂露出裡面枯白的血肉,從中吐出三個極為沙啞的字,「李...李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