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嬰被殺,操控它們的鬼面婆婆立刻遭到反噬,僥倖逃脫的那隻怪嬰尖叫著將怒火發洩到了鬼面婆婆的身上,在她臉頰狠狠一抓,奪走了她的僅剩的那隻右耳。

不過利用爭取到的這一點點時間,一道人影已經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老會長面前,面對著這普通攻擊完全無效的強敵,大河娘娘反手就是一記冥蝶祭出。

冥蝶絢爛無比,拍打著幽藍色的翅膀,看似十分悠然,實則速度奇快,在半空中劃出好看的流線,對準老會長的嘴巴就飛了過去。

可就在冥蝶即將觸碰到牙齒的前一秒,老會長口中忽然湧出一團黑霧,將冥蝶包裹住,片刻之間腐蝕殆盡。

僅剩的一顆乳白眼珠死死盯著大河娘娘,極快的一掌揮出,猝不及防下大河娘娘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出,即便有入殮師幫忙,也重重摔在地上。

一道鋒利的破空聲從身後傳來,聽聲音就知道那是一柄極鋒利的武器,可就在老會長準備轉身迎敵的那一刻,他的兩條腿忽然不聽使喚了。

只見一隻絢麗的蝴蝶正落在他的膝蓋處,還在一下一下悠然的忽扇著翅膀,而此刻他的兩條腿上已經生出了一層薄霜。

這是第二隻冥蝶!

不再有機會了,那道鋒利的破空聲在所有人的期待中狠狠斬在老會長的肩膀上,這灌注了塵然全部力量的最後一擊終於突破了老會長防禦最薄弱處,沿著夏檀,龔哲的軌跡,狠狠斬進了老會長的身體。

刀鋒完全沒入,黑霧沿著傷口處溢位,此刻的江城林婉兒等人不禁恍惚,彷彿在這一刻,塵然龔哲這對父子完成了某種傳承接替,又或者是實現了相互救贖。

“噗嗤!”

依舊沒有倒下的老會長以一種無法理解的方式扭轉半個身體,狠狠一拳轟在塵然胸口,帶血的拳鋒從背後刺出,一腔熱血潑灑在了地上,伴隨著抽出手臂,塵然捂著胸口踉踉蹌蹌後退,最終倒在地上,眼中的生機徐徐消散。

他的嘴角還殘留著一絲笑容,他從沒寄希望於這一擊就能要了老會長的命,可他已經做到了能做到的最好。

父親龔哲曾經能做到的,他也做到了,那柄短劍還留在老會長的身體裡,一如曾經父親的那柄折刀。

“6號!!”

8號舉起武器就要找老會長拼命,13號拼命抱住她,“給我滾開!”8號甩開13號,卻迎面被甩了重重一耳光。

林婉兒放下手,“你要做什麼?去送死嗎?”

“要死也出去後再死,我不攔你,可現在不行,我們的使命還沒有完成!”

“你想看6號他們白死嗎?!”

“那你說怎麼辦?只要能殺了這個狗東西,我什麼都聽你的!”8號已經歇斯底里了,他們已經付出的太多太多了。

“8號,你別哭,我們一定能宰了這個傢伙。”胖子淚流滿面的笑著,“我們已經想出辦法了,這次一定能成功。”

13號彷彿想到了什麼,先是看了看林婉兒的臉,隨後又猛地望向胖子,“不成!絕對不成!”

“別猶豫了,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一旦敗了所有人都會死。”胖子對著13號點了下頭,堅定道:“我相信林老闆,也相信大家!”

“你要用自己為誘餌,釣老會長上鉤?”聽完胖子的計劃後8號表現的和13號一樣,可胖子心意已決,這計劃林婉兒也預設了。

8號鼻涕一把淚一把,“我知道你身上的門對老會長吸引力大,可零也是一樣,我們用零做誘餌好不好?他肯定沒問題的。”

此時蘇安也靠了過來,他也是這次計劃中的重要一環。

“蘇安,你要做的就是在最關鍵時刻干擾老會長思緒,為我接近他創造機會。”林婉兒很嚴肅的說,“一旦接近它,我會盡最大努力入侵清洗他的記憶。”

“清洗老會長的記憶?”8號一聽就覺得不靠譜。

對於林婉兒的能力她也瞭解一些,清洗改變一個人的記憶絕非易事,需要各種輔助條件,更何況是老會長這種東西。

而且一旦失敗,輕則受傷被反噬,重則林婉兒的意識甚至會迷失在老會長的精神世界,後果不堪設想。

可朝著周圍看一看,大家就知道沒有別的選擇了,作為深紅頂級戰力的塵然死了,大河娘娘鬼面婆婆也重傷退出了戰鬥,如果不是無,水老爺幾人還在苦苦支撐,現在早已經是一邊倒的屠殺。

可現在水老爺也明顯撐不住了,頭頂的嫩苗已經被薅光,衣服破破爛爛的,身上到處都是傷。

同樣憂心的還有文昭,他與父親站在距離戰局很遠的位置,與他們一起的還有妄言侯找來的朋友。

他們目光冷漠的望著逐漸崩潰的戰局,一言不發。

“父親。”文昭拉著妄言侯的衣袖,不解的眼神中泛著淚花,“我們不是來幫忙的嗎?為什麼你和這些叔叔們還不出手?”

“呼——”妄言侯看也不看文昭,只是緩緩搖了搖頭,“文昭,我們已經做了該做的,接下來無論再做什麼都改變不了結局。”

“我曾經給過他們選擇的機會,這是他們的宿命。”

文昭忍不住抽泣起來,他雖然不懂宿命這樣的詞彙,可他能察覺出父親口吻中的沉重,“所以.所以他們都會死在這裡,對不對?”

“不止,比死更痛苦,他們會進入下一個輪迴。”

“父親,那他們一點機會也沒有了嗎?”文昭依舊不死心,他知道這些都是頂好的人。

“抱歉,我沒有在報紙上看到有第二種結局。”

文昭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嗚嗚的抽泣起來,他看向所有在以命相搏的人,每個人都是那樣的努力,在這一瞬間,他忽然領會了宿命兩個字的強大。

只要被宿命打上了烙印,那麼無論你多努力,多拼命,都註定是徒勞的,如同飛蛾撲火。

“父親,那我們來這裡的意義是什麼?”文昭忽然堅強起來,“是為我的朋友們送行嗎?”

妄言侯屏住呼吸,視線緩緩移動到江城和無背後,“不,我在等待一個可能出現的人,打破宿命。”

稍後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