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的手機這時候又發出震動。

“你先把紅糖水喝了。”蔣序將手中的杯子交給沈幼恩,徑自走去拿手機。

沈幼恩的心臟狂跳,握緊熱氣騰騰的杯子,視線跟隨他,腦子被紛繁複雜的思緒堵塞,凌亂得很。

蔣序點開先後的兩條訊息,指尖略略一頓。

很快,他抬頭衝沈幼恩笑一下:“助理說,你要的衛生棉條他還在找,要遲一些回來。”

“助理?”沈幼恩狐疑。

“傻了你?”蔣序走回來,“剛剛你不是打電話要我順便幫你帶衛生棉條?我發給助理了。”

沈幼恩問:“可剛剛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不是你在買藥?怎麼變助理了?而且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你的手機也沒帶在身上,你怎麼接的我的電話?”

“寶寶,你怎麼好像很害怕?別緊張。”蔣序朝她靠近。

沈幼恩下意識後退一步,退到了床邊,小腿肚猝不及防撞到床沿,身體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到床上,手中的紅糖水灑出來。

“小心燙到!”蔣序眼疾手快接住杯子,幫她擋了擋,最後紅糖水濺在了床單上。

杯子放到床頭櫃,他立即關切她:“沒事吧寶寶?”

沈幼恩拂開他的觸碰:“你先跟我講清楚。”

蔣序一臉好笑又無奈的表情:“我就是去給你買藥的。先問了酒店前臺,前臺能給我的只有紅糖水,你的身邊得有人照顧,我不想離開太久,所以交待給助理幫忙。你打給我的時候,我已經坐電梯上來了,馬上到房門口。”

“至於手機,”蔣序從褲兜裡摸出一支手機,和茶几上的那支一模一樣,“我有兩個手機,寶寶,一個工作的,一個私人的。我落在房間裡的這個是工作電話,你打給我的一直都是我的私人號碼。”

沈幼恩:“……”

她需要消化消化。

“還有什麼疑慮?”蔣序問,“或者你講講看,你認為發生了什麼?靈異事件嗎?和你講電話不是我,那能是誰?”

沈幼恩腦中閃過蔣弗延,聲音和蔣序的聲音一樣的蔣弗延——但這個念頭屬實荒謬。

她打給蔣序的電話怎麼可能會是蔣弗延接的?電話裡的蔣弗延還冒充蔣序和她對話?

如果冒充,得是蔣序和蔣弗延串通一氣的。可蔣序為什麼要和蔣弗延串通?

這些全部成為無法想通的問題,使得她詭異的猜測根本站不住腳。

所以對比之下,蔣序的解釋分明才是常理。

蔣序抬手摸摸她的額頭:“還是有些燙。”

說著,他取來電子體溫計,給她測了下:“37.2℃,低燒,寶寶。”

放下體溫計,蔣序按她躺回床上,蓋住被子。

見沈幼恩依舊安靜地盯著他,他胡嚕她的頭髮:“還想不明白剛剛的事兒?我哪裡沒解釋清楚?或者,你不相信我的解釋?你在懷疑我什麼,寶寶?”

“我怎麼可能不相信你?怎麼可能懷疑你?”沈幼恩伸兩條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可惡的生理期,弄得我人都迷糊了,自己嚇自己。”

蔣序回抱住她:“你剛剛的反應也把我嚇壞了。”

沈幼恩道歉:“對不起,序哥哥。”

“小傻瓜,我沒怪你。”蔣序親親她的額頭,“你沒事就好。”

沈幼恩轉頭看床頭櫃:“紅糖水我還沒喝。”

蔣序說灑了大半也不熱了,去給她重新泡一杯。

沈幼恩乖覺地閉上眼睛先繼續睡。

待他離開房間,她睜開眼,發現這回他兩個手機都沒落下。

沈幼恩側身摸出她自己的手機,翻開之前的通話記錄,一臉沉思。

還是不對勁……

其實她方才應該不管不顧地檢查他的兩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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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弗延帶回藥和衛生棉條,交給蔣序:“不好意思,哥,我當時沒看到是她打的電話,接起來的時候已經遲了,只能先用你的身份應付她。不知道有沒有給你造成麻煩?”

蔣序擺擺手:“沒事,我已經解決了,下次我們都注意點。”

蔣弗延瞥一眼房門的方向:“既然用不到我,我一會兒先自己回明舟了。”

“嗯。”蔣序點點頭,“你回去後繼續跟進這次的專案。如果最後成了的話,我會問問幼恩的意願,燦聯聘任她為翻譯顧問。”

蔣弗延眼皮一斂:“你不是一直不信任她?不想你和她的私人感情牽扯上公司?”

上次他阻止沈幼恩到燦聯找他,就是還在防著沈幼恩。

蔣序說:“這次跟海外平臺的合作,她已經接觸了,就讓她繼續接觸吧。之前確實是我小瞧她了。”

蔣弗延打量蔣序一番。

蔣序疑慮:“怎麼了?”

蔣弗延問:“哥,你是不是對她上心了?”

蔣序反問:“就因為我鬆口放她接觸一些燦聯的邊緣工作?”

“不止。”蔣弗延指出,“原本你今天可以不用專門過來的。可你還是來了。你把她的重要性排在了Albert先生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