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擂臺比試，曹川口中的道

修士，是為武者溝通天地靈力與自身武道融合而來，自然使得每一位修士都有著屬於自己的道。

例如刀劍棍棒等十八般武藝，也有鑽研水火風雷等術法秘訣。

如今正在擂臺上進行比試的第一組新入院弟子便與曹川不同，他們所使用的並非劍術，而是長刀與短棍。

雖然與劍道不同，然武道殊途同歸，曹川坐在臺下仔細觀摩倒也從中領悟到了幾分來自其他道的精妙，體內被萬劍赤心心法氣息掩蓋起來的混沌不滅訣也在這時悄然運轉，竟是連曹川對於其他道的感悟都可以糅雜煉化，然後將其與曹川的劍道融合在了一起。

但從擂臺上互相對決的新入院弟子之間的比試中所汲取到的道實在是太少，即便有混沌不滅訣相助也無法讓曹川提升多少境界，只是稍稍加深了自身對於劍道與其他道的感悟，甚至無法從無劍境界突破到心劍境界。

曹川深知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並未因此著急，任由混沌不滅訣汲取著道，自己則是繼續仔細觀摩著臺上的比試。

就這樣，曹川越看越是入神，以至於快要輪到自己上場時都還沒回過神來，還是一旁的餘勝男在其肩膀上拍了拍才將其叫醒。

“曹公子，下一組上臺比試的就是你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取勝的。”餘勝男眉眼含笑，露出一抹別樣的甜美。

“那便多謝餘姑娘吉言了。”

曹川眨了眨眼，隨即在練霓裳長老宣佈下一輪比試開始的同時起身走上擂臺。

臺下還有不少人記得他就是與將進酒在擂臺上比試過的人，便立刻開始呼喊起來，讓原本沉寂下來的氣氛再次水漲船高，變得比大會剛開始時更加熱鬧。

臺上。

與曹川分到一起的是一位已經入院快要滿兩年的師兄，手中的武器倒是有幾分古怪，是為兩把鋒利的鋼叉。

再仔細一看，便發現此人身形瘦削矮小，但雙腿肌肉異常強大，踩在擂臺上的腳掌更是牢牢地抓住了檯面，彷彿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一股力量將整個擂臺踩碎。

顯然這位師兄是一個極其擅長速度與刺殺手段的人，並且喜歡蟄伏隱藏自己，只在有十成把握時才會出手。

“既然你生性謹慎小心，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不會出手，那我就給你出手的機會！”

曹川已經是神藏境五重天的境界，稍加感知就知道與自己比試的這位師兄乃是神藏境四重天的境界，所以明白對方必然需要先在比試中尋找自己的弱點，等有了幾乎絕對的把握後才會全力出手。

所以為了能夠從比試中吸取到更多的道，曹川想到了一個計劃。

於是他動了，卻不是為了搶佔先機，而是為了將自己的弱點完全暴露出來。

所以率先出招的他並未施展遊仙步，更是沒有施展斬天劍術或是虛無心劍，而是施展了一門在藏書閣第五層隨便翻找到的一門玄品劍法，並且還刻意將劍法施展的亂七八糟，看起來就像是臨時拿出來撐撐場面的招式，在臺下眾人眼裡根本就上不了檯面。

也正是因為曹川的胡來，並不知道曹川目的的練霓裳在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後就眼睛一瞪，以傳音的方式和吳所為抱怨道：“你這老傢伙不會連一門功法秘訣都沒有交給他吧？你看看他現在在幹什麼？我用腳施展的劍法都比他用手施展的好！”

“曹川是我徒弟又不是你徒弟，你這麼著急幹什麼？不如好好看下去再來與我爭吵。”

自知是吵不過練霓裳的吳所為只是捋著鬍鬚兀自輕笑著。

別人看不出來可他卻看得出來。

他早知道曹川修煉過遊仙步，所以如今曹川在臺上表現出來的遲鈍和亂七八糟在他眼裡根本無法起到藏拙的效果，反而是讓他更加好奇曹川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個小傢伙倒是有趣，明明在劍道上的境界與酒兒相差不大，如今施展出來的劍術卻如同剛出生的孩童一樣。”

“我的好徒兒，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呢？”

隨著吳所為心中的疑慮越來越深，臺上的曹川卻是越來越興奮。

在他孜孜不倦的暴露弱點的行為下，一開始還十分謹慎的與自己過招的對手終於放鬆了警惕，那雙微眯著的眼睛裡明顯透露出了對於他的輕蔑，顯然開始懷疑他的神藏境五重天的境界是吃藥吃出來的。

於是稍作試探發現曹川確實沒有反抗之力後，他終於開始主動出招。

充滿力量的雙腿當即爆發出令人驚歎的強大力量，甚至連偌大的擂臺都在他爆發出這股巨力的同時微微顫動。

與此同時，他那瘦削的身形也在這陣晃動中化作一道虛影消失在了曹川的眼前。

下一秒，一股陰冷的殺意開始在整座擂臺上蔓延開來。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臺下眾人看的清清楚楚，那道殺意的盡頭已經出現在了曹川的身後，那兩把閃爍著寒光的鋼叉已然對準了曹川的後心，只要在這個時候插下去，這場比試就會立刻結束。

就連練霓裳都在傳音和吳所為抱怨說：“你看看你的徒弟！馬上就要輸了！”

“可我怎麼覺得這場比試我徒弟會贏呢？”

說出這句話後，吳所為沒有再理會練霓裳，甚至覺得練霓裳有些太過著急。

畢竟只要稍稍仔細觀察就可以看得出來曹川的境界極其紮實，根本不是吃藥吃出來的，也不是得到了什麼天材地寶後突然暴漲上來的，而是依靠自己修煉突破而來。

可以依靠自己在七天內一連突破四重小境界的人怎麼可能真的什麼都不會。

至少在吳所為的記憶裡，曹川的劍術絕對不弱於將進酒。

所以他還是很冷靜，冷靜到練霓裳都懷疑他是不是吃了什麼可以讓自己鎮定的丹藥。

但就在這時。

四周突然傳來了一陣倒吸涼氣的驚呼聲。

還以為是有人違反了規矩的練霓裳趕緊將視線放回到擂臺上。

下一秒，她的眼睛微微張大，臉上露出了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難道是我老眼昏花了？剛才的局勢明明不是這樣的···”

“還是說···曹川是在藏拙？可他為什麼要藏拙呢？”

此時此刻，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將要分出勝負，而輸者就是曹川的擂臺上的局勢突然反轉。

剛才只需要把手裡鋼叉再往前一點刺出去就可以獲得勝利的弟子楞在了原地，呆呆傻傻的看著那把突然出現在自己脖頸處的長劍，以及面前那道開始緩緩消散的身影。

不只是他，也不只是練霓裳，除了吳所為和餘勝男兩人以外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都沒有想到這場比試居然會在即將結束的時候發生反轉，更沒想到結局居然會如此的戲劇性。

練霓裳想到自己之前和吳所為說過的話，現在又看到自家徒弟和吳所為臉上理所當然的神情，當即氣不打一處來，立刻傳音和吳所為說道：“吳所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場比試會變成這樣？還是說曹川那麼做都是你安排的？”

“不不不，我最近才回來天靈院，甚至都沒時間和曹川見面，又怎麼可能安排這麼無聊的戲碼。”吳所為聳了聳肩，說道：“更何況曹川的天賦比酒兒更高，以前又在妖獸森林以及妖獸山脈修煉過，怎麼可能會輸給一個境界比他低的人，你要是再冷靜一點不也能發現，曹川他的根基極其穩固，並且靈力渾厚精純，怎麼看都不像是花拳繡腿。”

“你要這樣的他怎麼在這場比試中落敗？”

“那他之前為什麼表現的那麼糟糕？”練霓裳還是不明白曹川為什麼要那麼做，既然有實力能贏下來，又為何要浪費那麼多的時間在擂臺上。

“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吳所為這次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只好搖了搖頭後就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而站在臺上，將手中斬天劍抵在對手脖頸出的曹川則是用另一隻手揪住了對手的衣襟，然後稍一用力就把還愣著的人給扔下了擂臺。

同樣被驚呆了的長老被重物落地的聲音驚醒，便趕緊宣佈了這場比試由曹川獲勝。

取得勝利後的曹川沒有離開，而是回到了吳所為身邊坐下，還與下一場就要上場比試的餘勝男說道：“餘姑娘，我很期待能與你在最後那場比試相遇。”

“我也很期待可以向曹公子展現一下我這些天的修煉成果。”

說完，滿面笑意的餘勝男便揹著長槍前往擂臺參加比試。

而剛一落座的曹川就立刻被吳所為和練霓裳兩人的眼神包圍。

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在曹川身上來來回回，上上下下的打量著。

惹得曹川不由得全身冒起雞皮疙瘩。

“師傅，練長老···你們，你們盯著我看幹什麼？”曹川有些害怕，支吾著問道。

“呵呵呵呵···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為什麼剛剛你在臺上的時候，表現的像是一個從來沒有修煉過的普通人，可等到比試快結束時卻又突然反制對手獲得了勝利？”練霓裳沒有廢話，當即就把自己糾結了一整場比試的問題給說了出來。

“為師也很好奇，因為在為師看來你的劍道實力明明和你師兄相差無幾，為何今日在擂臺上會表現出那麼奇怪的狀態，是不是在修煉上遇到了什麼瓶頸？”吳所為緊接著問道。

曹川搖了搖頭。

自從擁有了混沌不秘訣後他就再也沒在修煉上遇到過什麼瓶頸。

但他也知道練霓裳和吳所為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所以也不準備繼續隱瞞下去，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後就開口回答說：“其實我是在觀察那位師兄的招式，想要從中領悟出師兄的道，只是那位師兄生性謹慎，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不會出手，所以我才故意裝作色厲內荏的模樣，讓師兄放心出手，而我則能夠在比試中順利領悟師兄的道。”

“所以等到你領悟到了他的道之後，你就出手將其擊敗？”

練霓裳越聽越覺得驚訝，曹川的回答可以說是出乎了她的所有意料，所以不敢相信的又問了一遍：“可你不是修煉的劍道嗎？那個傢伙用的兩把鋼叉，他的道對你來說應該起不到什麼作用吧？”

“練長老錯了。”

“我錯了？”練霓裳指著自己，滿臉的疑惑。

“晚輩以為天下千萬道殊途同歸，若是能領悟這些道才能夠突破道的極致。”曹川說著，黝黑的瞳孔中閃爍著自信的微光。

聽到曹川說的話，又看到曹川那堅定的眼神，練霓裳一時間內竟是有些失神。

這時，吳所為的聲音將兩人拉回到了現實。

只聽得他說：“快看快看，餘勝男的比試已經開始了！”

話音落下，回過神來的練霓裳不再糾結剛才的問題，她的弟子終究還是餘勝男，至於曹川究竟會如何修煉，心裡又是怎麼想的就交給吳所為去擔心即可。

想到這裡，練霓裳這才撥出一口濁氣。

剛才曹川的回答實在是有些驚人，就連她都被嚇到了。

曹川還不到二十歲就快修煉到神藏境七重圓滿，對於道的理解更是令人嘖嘖稱奇，如此天賦和悟性，練霓裳再嘴硬也只能承認前者確實要比將進酒更出色。

“勝男吶勝男，以後你要怎麼才能追上他的腳步啊···”

看著站在臺上，手握長槍宛如一位將軍的餘勝男，練霓裳的心裡不由得泛起一陣不安。

而坐在吳所為身旁的曹川則是饒有興致的看著臺上。

這場比試是由這些天突破到神藏境三重天的餘勝男對陣一位入院一年半，修為境界同樣也在神藏境三重天的師兄。

餘勝男手中兵器是為長槍，她的對手則是用劍。

“比試開始！”

隨著臺上長老宣佈比試開始。

餘勝男和曹川不同，立刻提著長槍開始了自己的進攻，顯然打算速戰速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