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稿未改】

【金陵方言-情境式課程結束,A,優秀】

【隱藏課程-體驗模擬老年人生結束,A,優秀】

夏鬱幽幽睜開眼睛,也沒出客廳跟陽臺,就在床上躺著,整個人的狀態不是很好,濃濃的暮氣,眼中充滿了哀傷和孤獨,蜷縮著,病懨懨的,就像個將死的老人。

這種狀態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她幽幽嘆了一口氣,用一口純正得不能再純正的金陵方言,以一種哀弱的語氣,吃力道,“劉大妹子,一路走好,李老頭,對不住,夏妹子先走一步了。”

她慢慢回想了一下在金陵城那十幾年的回憶,做最後的告別。

夏大媽的一生,或者說夏鬱經歷的這十幾年時間,

前面十年如果用多姿多彩形容,後面的兩三年就只剩下悲歡離合。

夏鬱用了一兩年的時間完全融入了老年生活,跟劉大媽那叫一個相見恨晚。

兩人一開始只是跳跳廣場舞,隨著時間流逝,她逐漸淡忘現實身份。

只是隨著老齡化嚴重,廣場舞團隊的不斷壯大,地方不夠她們跳了呀,夏大媽沒辦法,只能重出江湖。

她開始攛掇劉大媽跟一群大爺大媽一起,佔領學生們打球的籃球場,還發生過一起老幼大戰,最終輸贏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夏大媽聲名鵲起。

之後又帶著劉大媽改造型,上老年大學,學學鋼琴、練練書法,學學香道,練練茶藝,。

可以說那幾年時間,夏大媽都是走在時尚前沿的老年團領軍人物,又憑藉傲視老年人的美貌,逐漸成為那一片老年社群的弄潮兒。

只可惜,前面有多風光,後面就有多悽慘。

先是劉大媽得了絕症,一家人掏空了,也沒能治好,最後只能搬到城中村租房住。

夏鬱前邊還能幫襯一下,但兒子夏一律結婚了,取了個厲害的老婆,成了個娶了媳婦兒忘了孃的不孝子。

他們把夏鬱趕了出去,在偏僻小區給她弄了套老房子住,生活開支也大幅度縮減。結果啊,她就算是把存底都搭進去了,最後也沒能挽回劉大媽。

在一個冬夜,瘦得皮包骨的劉大媽忍著痛苦,握著她得手,走了。

撒手人寰。

夏鬱還記得劉大媽最後對她說,“人生最後這幾年,能認識老姐姐你真好!”

夏大媽哭斷腸了。

好在,劉大媽走了,他們家孝順的兒子兒媳沒了母親的拖累,沒兩年又東山再起,夏鬱總算也放心了,不然怕老姐妹在地下也放不下這孝順的兒子兒媳的。

劉大媽一走,以前玩得來的老姐妹遠的遠,病的病,夏鬱這邊也走不動了,新的人又不想認識了。就一個李老頭,對她還挺執著的,她前腳剛搬走他轉頭就搬到了夏鬱樓下。

夏鬱年紀大了,也沒那個心思了。

只是老頭也沒在意,知道她不會做飯,每天給她送早點,做飯做菜。

為了這個他們家兒子女兒都來吵過鬧過,生怕李老頭一個腦子發熱把遺產全送給夏鬱了。

最後還是李老頭把家產都過給兒子女兒,只留這邊一套,才換來清閒。

不到一年,夏鬱就生病了,鼻咽癌晚期,兒子不見人影,就給點錢。

每天去醫院掛號,問診,住院,也是李老頭陪著。

起初還要化療放療,到後期,頭髮掉光了,牙齒也掉光了,跟劉大媽死前差不多,都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錢不錢的,李老頭有,夏一律也有,但夏鬱扛不住,太痛苦,也就不做了。

夏一律大概一兩個月來送一次錢,聽說生了個孫子,但夏鬱也沒抱過,聽說怕是她傳染病氣。

夏鬱沒在意,都這把年紀了,看開了,只是身體一天比一天差,記憶力也一天不如一天了。

都後面,很多時候,都只記得一個劉大媽,李老頭也忘了。

可李老頭不在意,還是一如既往照顧她。

直到臨死前一週,像是迴光返照,又記得了李老頭,大概李老頭也能感覺到她時日無多了,跟她求婚,夏鬱最後答應了,沒有兒女兒孫的祝福,老頭老太太就在陌生人的祝福下去民政局領了個證,拍了一套結婚照,李老頭寶貝的不行。

還一個勁兒樂呵說她美,這輩子沒見過她這麼美的人。

婚後兩人搬到了一塊,一週後,夏鬱犯病昏迷,送醫院搶救成功,但是剛下了手術檯,在ICU裡,見了一面李老頭,一句話沒說完就撐不住,沒了。

臨死前最後的念頭是,“劉大妹子,你死的時候有我在;我死的時候我們家李老頭兒在,就是可憐了我們家李老頭,到時候誰能陪他走一程呢?”

如果沒有前幾年的喜對比,後面這幾年也不會那麼苦;可是沒有後面幾年這麼苦,就不知道前面有多好,有那麼幾個人能陪在人生的最後,陪著走完一遭,人間值得!

她感慨,“劉大妹子,李老頭,有你們真好!”

夏鬱之前就有過一些對從前自己性格的設想,為什麼以前,對待快穿世界那麼地不認真。

可能就在於這個吧……

每一次經歷的世界,就像是經歷一次新的人生,有時候不是怕忘了自己,而是慢慢分不清到底哪個是自己,更難過的是,眼睜睜看著歷經世界中的親朋好友離世,自己無能為力,只能冷眼旁觀,這種人生,她怎麼可能願意用心經歷呢?

“也不知道我走後,李老頭能撐得住不……算了算了,再想也沒用!”

抹了抹眼睛並不存在的淚水,最終從暮氣沉沉狀態抽離出來。

金陵方言課程,早半個月前夏鬱就拿到了A評,跟謝葳蕤老師上課的過程中不斷顯露語言天賦,在前幾天老師終於宣佈她出師,自己已經沒有能夠教她的東西了。

隱藏課程花了夏鬱總過六次課程時間,過程中夏鬱擔心自己過過渡沉浸,每隔三天才進行一次課。

餘下像【古典舞課程】也是順利出師了,【琵琶】課程完成二段之後,夏鬱就沒再繼續,這個技能點亮就好,精通就暫時沒那個需要,但零零總總加一塊也是二十來天的時間過去了。

至於在老年體驗課程中的其他技能比如鋼琴,茶藝、香道等等……在離開課程一瞬間,也被抹掉了,系統的尿性使然,絕不會給她白票免費課程的機會。

翻身起床,拉開窗簾,享受一下來自冬日的暖陽,偷偷從包裡拿出一包煙跑廁所蹲坑了。

今天可有得忙了,北方大年三十包餃子,她媽可是不會動手的,她不會剁餡兒活餡兒,包倒是會的,記憶中的夏鬱包餃子這一關從來沒跑過去,幾百個都是她跟夏軼弄。

“今年好歹有幫手了。”她嘀咕,十幾年實在是包出心理陰影了。

很快孟冬也醒了,兩人一人佔一個衛生間,也不衝突,都捯飭好了,穿上鬱蘅女士給兩人挑的紅色大衣,向樓下奔去。

自鬱蘅女士放春假,夏鬱三個小的就麼閒過,被抓著逛商場,買東西。

給親戚朋友送的禮品陶棠夏鬱都給備好了,她媽就盯上三人的穿著了。

過新年嘛,當然要穿新衣,還得是大紅色的,甭管好不好看,夠喜慶啊。就連元寶也喜獲幾個紅彤彤的蝴蝶結,小傢伙原本十分抗拒,鬱蘅奶奶怎麼容許它抗拒?直接放出大招‘夏狗子’,在夏軼的威逼下,小傢伙只能忍氣吞聲,帶了個蝴蝶結跟鈴鐺,走起路來,卟啉卟啉的。

夏鬱提早回來過年的訊息,老夏同志夫妻兩人沒敢大肆宣揚,奶奶那邊沒說,就帶著夏鬱三個小的去她姥爺家跟對老夏同志有大恩的姑姑家吃了頓飯。

夏鬱姥爺那邊除了鬱蘅女士,就一個舅舅,對夏鬱一家那是沒的說,夏鬱家這房子的錢,還是舅舅給的,起初沒想要回來,但老夏同志不是個孬的不僅還了,還加了利息,兩家相處很好。

姑姑那邊,早點因為要供老夏同志讀大學,也是高中畢業就不讀了。

好在後面託了關係在事業單位找了份工作,畢竟二十多年前,高中文憑也算高學歷了。

老夏同志買房那幾年她也是聽弟弟的,咬牙跟著買了一套,現在小日子過得不錯,就是買的房子住的不近,早些年也是後悔沒買一個小區,不然還能幫著管管夏鬱姐弟的。

陶棠跟夏鬱買的年貨禮品大半都送到了這兩家,剩下的,這兩天也是陸陸續續送到了夏鬱爺爺奶奶家。夏鬱肯定得露臉的,夏鬱爺爺奶奶人不算差,雖然沒管過夏鬱他們一家,但對老夏這個兒子的家事也從不插手,逢年過節禮數送到就成,就是嘴有點欠,去了難免陰陽怪氣幾句。

印象中夏鬱小的時候沒少頂嘴,因為小叔家的堂弟小時候沒少欺負夏軼,但奶奶特別偏心,夏軼沒少吃虧,長大了,知道頂嘴也於事無補,轉頭還要挨老夏同志一頓訓,就算了。

只是體驗過一回老年生活,也是逐漸看出了一些以前看不出的端倪。夏鬱爺爺是她大伯贍養,老爺子揣著一套房,大伯在贍養這一面自然不敢虧待,可奶奶這邊跟著小叔生活,小嬸嬸又是個厲害的,小叔一家還要靠著小嬸嬸的孃家討生活,夏鬱奶奶這邊不偏心,還能怎麼樣?

老夏同志這邊雖說結婚後就沒得爹媽幫扶,每個月也就給點生活費。

又也不用你裡裡外外照顧老人,還抱怨啥,說老實話,非常省心了。

七點半,夏鬱剛進門,老夏同志就把她逮過去,一頓指令。

“起床了?趕緊把你弟揪起來,讓他把春聯兒貼了,燈籠掛了,我餡兒已經剁好了,一會兒你們貼完我皮兒也弄好了,聲音小點啊,你媽還在睡覺,八點再去叫她起床吃早餐!”

老夏同志說完就轉身進了廚房,剩下孟冬在一旁偷笑,早就習慣的夏鬱那是波瀾不驚,直接就被這把狗糧餵飽了,昨天還能起個大早,今兒咋的睡懶覺了。

‘噫!不能想不能再想了!’

元寶還沒睡夠,直接跳到老夏同志給它買的三米貓爬架上,窩在塑膠盆裡,繼續睡回籠覺了。

敲了一下夏軼房門,過了幾秒夏鬱才開門進去,孩子大了,多少也要顧忌一下的。

這種時候,孟冬就乾脆躲得遠遠的,實在是對男高中生好奇!怕剋制不住自己那雙眼睛!

一進門夏鬱就直衝匪巢,把悶在被窩裡的夏軼拽了起來,“男高中生,起床了!”

夏軼翻身一竄又窩回去了,夏鬱一家都有個毛病,起床氣特重。

夏鬱挑眉,“給你數三個數兒的時間。”

“我的好姐姐!”

夏軼哭了,“虧得不是你看書複習到半夜兩三點,我渾身腰痠腿抽筋肚子疼,就想再睡會兒!”

“通宵打遊戲的時候,沒見你喊累,大清早精神倍棒,一到學習,什麼症狀都來了?”

夏軼怎麼拗得過他姐,夏鬱一沉默他就沒轍了,罵罵咧咧起床,“過個年也不讓人睡個懶覺,哪還放個屁的假呀,還有沒有人權了!”

牙齒也不刷臉也不洗,提著漿糊跟春聯先是把夏鬱樓上給貼了,轉頭又貼了樓下,貼樓下的時候,碰著旁邊鄰居了。

“喲,夏鬱回來了?”

“是啊,回來過年,叔叔阿姨過年好啊。”夏鬱笑著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這一戶人家人品還不錯,加上兒子女兒以前都在夏鬱爹媽班級待過,所以相處的也還行,挺給夏鬱一家面子,夏鬱不論出事前還是出事後,都沒有碎嘴亂說什麼。

八點的時候,老夏同志叫醒了愛妻,讓愛妻趕緊吃早餐,準備回村裡祭祖。

夏家雖然相繼從村裡搬出來了,但祖宅還在,所以每年這個時候,幾家人都要回去一塊貼個春聯,掛個燈籠,打掃一下老房子,當然了,每家去上一兩個人就行了。

夏鬱家這邊每年習慣了都是老夏同志父子,一個是男孩子力氣大,另一個不管夏鬱家再怎麼重視夏鬱,可在老一輩人眼裡,到底男娃才是頂樑柱,對這一點夏鬱倒是沒啥抗拒的。

老夏同志父子一出門,夏鬱跟孟冬就趕緊開始包餃子了,鬱蘅女士嘛,也包,畢竟今年孟冬在,客人都幫著包餃子,她作為主人不包,就不太像話了,就是包的……還不如不包!

孟冬邊偷著笑便幫鬱蘅女士補救,不然就她這手藝,餃子一下鍋裡,就該成片兒湯了。

中午三人吃了頓餃子,下午夏軼父子回來了,午飯是在大伯家吃的。

下午夏鬱家也沒做年夜飯,畢竟夏鬱爺爺奶奶還建在,自然要一塊過年的。

小時候吃年夜飯,都是要回老宅子過,夏鬱也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了,某一年突然就不回了,開始在縣城裡的酒樓飯店定年夜飯,慢慢的,也就成夏家約定俗成的事了。

夏鬱姐弟兩也失去了放煙花和偷偷欺負小叔家堂弟的機會。

可能是長大了,慢慢地,這年夜飯也越來也湊合,幾家湊到一起,也都是匆匆吃頓飯,又各自回小家過年了,總之,年夜飯也越來越沒有年味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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