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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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的白依依，景詩語微微鬆了一口氣。
自從林星前往天外與對手一戰之後，景詩語便一直感覺到一種沉重的壓力。
畢竟就算她對林星再有信心，在目睹了一場場天外之戰引發的餘波後，也明白這一戰的烈度有多高，而林星這次的對手又有多麼恐怖。
偏偏整場戰鬥她都難以插手，只能在大地上進行一些善後的工作。
這是景詩語自從成為天意教的聖女候選之後，人生中少有的無可奈何，只能等待結果的場面。
直到如今戰鬥告一段落，林星不但已經迴歸，甚至還親自出手斬殺了劍姬，才讓景詩語感覺到了一陣許久未有的輕鬆，像是心口有一塊大石落下。
特別是此刻看到許久未見的白依依，就更讓她有一種林星迴歸後的實感，心中湧起一陣安全感。
“白師傅。”景詩語笑道：“給我說說這一戰吧，大地上很難收集天外的全部戰況。”
白依依一聽便來了精神：“嘿嘿，你這可就問對人了。”
“我告訴你，這世上恐怕沒有人比我還清楚天外之戰的過程以及種種內幕，就算這次互為對手的兩個林星都不行。”
“就因為我才是真正一直站在這場戰鬥的最前線，親歷了雙方力量的每一次碰撞，以自己的身體去一次次衡量雙方的戰力。”
“所以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懂這一戰更懂雙方力量、精神和戰意的變化了……”
說到這裡，白依依停了停，一臉可惜道：“不過有些戰鬥之外的事情，我就沒那麼清楚了。”
“比如雙方記憶的變化。”
“還有他們在戰鬥中不斷進行未來觀測……”
景詩語目光一動，好奇道：“未來觀測？”
白依依說道：“這一戰的雙方，不論是林星還是對手，都掌握了時空的力量，也都能看到一些未來的景象。”
“而雙方交手的過程，力量的碰撞中，恐怕又加深了兩人在時空上的理解，讓他們看到了更多東西。”
“特別是為了戰勝對手，林星在一次次拼命壓榨潛力的過程中，也不斷對未來進行著預知。”
“那種拼盡全力，豁出一切的預知，其頻率和烈度應該是前所未有，更是他過去從來都沒有做過的。”
“天知道他究竟看到了多少東西……”
……
在先後接觸了馬洪和大光明佛，並對兩人的未來做出了一些安排之後。
林星便又回到了夏國。
而此時此刻，距離天地大變就還剩下23日。
林星望著天空，似乎就能感覺到一種緊迫，就如同有某種無形的壓力籠罩在他的身上，並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沉重。
那接下來他要做什麼呢？
消滅一切反對者？在天地大變前滅殺一切有威脅的強者？
又或者是收取現世各國的最高權力？統合鏡世界的各大宗門？
類似的猜測在各國各派中層出不絕，所有人都在思考著這名天下無敵的人，到底會對這世界做出什麼樣的行動。
但林星卻對他們所猜測的那些事情毫無興趣。
他此刻心中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在天地大變之前，在他迎接那前所未有的強敵之前，去見一些人，以及做一些最終的準備。
……
夏國的某處地下基地。
趙婉兮正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卻遲遲未能得到她想要的結果。
“大光明佛這傢伙，怎麼突然消失了？”
“他到底把他那佛國藏去了哪裡？”
自從參與夏國官方為趙婉兮準備的各項實驗之後，她便對於自己的能力瞭解越來越深。
到了現在更是成為了景詩語這邊唯一能夠透過網路捕捉大光明佛痕跡的人。
就在這時，一種熟悉的感覺從趙婉兮心中湧起，讓她忍不住轉過頭去，便看到了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林星。
“師……師兄？”趙婉兮驚訝道：“你怎麼來這了？”
隨時隨地連線著網路的趙婉兮當然知曉林星迴歸大地後所做的事情。
原本她以為對方要去橫掃天下，敗盡一切不服者，卻沒想到對方會來找她。
林星微微笑道：“距離天地大變也就二十多天了。”
“最後的日子裡，我可沒有那麼許多時間浪費在一些小丑身上。”
“所以我決定將精力放在一些重要的人，以及一些重要的事上。
“比如我來到這裡，是想最後再見伱一面的。”
“最後見我一面？”趙婉兮微微一驚，心中想到：“搞什麼？師兄他不是明明都天下無敵了嗎？怎麼說的好像是要死了一樣？”
與此同時，伴隨著林星的心念動作，整座基地所有觀測這間房間的手段都已經被中止。
隨著黑色的六密符文在種種線路上的蔓延，不論是攝像頭，還是其他各種監控手段，都無法看到、聽到這房間裡所發生的事情。
林星接著說道：“師妹，你命犯天煞孤星，若是為安全起見，也為了天下蒼生的安危，更為了兩界的未來，我本應立刻就出手將你斬殺。”
趙婉兮聽到此處，背上立刻泛起一片冷汗，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抓住了一樣。
因為她相信眼前的林星真的有可能做得出這種事情。
不論是對方原本就有的行事風格，還是為了推動力量所升起的情緒，趙婉兮感覺這世上恐怕沒誰是對方不能殺的。
“硬要說誰是他不會殺的人……”趙婉兮心中暗道：“可能就是景詩語那妖女，還有師父了吧？反正我肯定不在裡面。”
想到這裡，趙婉兮連忙說道：“師……師兄，景姑娘給我的任務我還沒完成呢，師父那裡我也還沒盡孝……”
林星搖了搖頭，嘆道：“當我在天外看到你那未來的命運，看到天煞孤星帶來的災難時，也曾經起過殺心，想要將你終結在天地大變之前。”
“但我又有什麼資格這麼做呢？”
“天煞孤星也不過是你的命運，若因為這命運會帶給世人不好的結果就將你斬殺，那麼我這個給兩界帶來無數災難的人，豈不是更應該自我了斷？”
“因為命運的影響而要將一個沒有犯錯的人斬殺，這不是我的性格所想要做出的選擇。”
“啊？”趙婉兮好奇道：“師兄，天地大變難道也會對我的天煞孤星起作用嗎？”
林星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自顧自地說道：“師妹，第一次見到你的天煞孤星時，我便想要帶你離開趙家。”
“那時與其說是想要將你拯救，更多的……不如說是為了我自己的成長，為了能利用你的命運來將我變得更強，這一切都是源於我的自私。”
“但強者，也許註定就是自私的吧？”
“畢竟我們總是將自己的思想強壓在世人的身上，讓天地蒼生做一些他們本不想去做，也不喜去做的事情。”
趙婉兮說道：“師兄，對你來說將我從趙家帶走，也許利益上的考量佔了重要的一部分。但對我來說，那便是改變了我命運的善舉。”
“這世上的每一個人的行動，總是要從自我出發的。但若最後能有利於世人，即便是自私，也是善良的自私，偉大的自私。”
“就像師兄你的行俠仗義，就算是出於自己的私心，但仍會被世人尊敬和崇拜。”
林星微微一笑，說道：“也許吧。”
“但命運就像是一場離譜的表演，即便是我，不到最後也往往難以窺見全貌。”
“而今天，我就又要做出一個自私的決定。”
他看向趙婉兮，認真說道：“你的命格在天地大變後會更難以測度，引起眾多的災難，導致無數人的死亡。”
“但我就不願意因此而違逆我本身的意志來殺你，所以我便給你一種選擇。”
“你是否想要自己去改變這命運？”
趙婉兮遲疑道：“我自己？我可以嗎？師兄不能你到時候來救人嗎？”
林星搖了搖頭：“自從師妹你來到這裡以後，我就沒有花太多心力還幫你，現在想來……這是我的失誤。”
“但就算我能救得了一次，也救不了一輩子，能夠改變命運的人只有你自己，因為這一切便都源於你自己的命格和個性。”
趙婉兮思考片刻之後，問道：“我該怎麼做？”
林星輕輕一指點在了趙婉兮的眉心處，一股意念便隨著湧入對方的識海。
感受著林星意念中傳遞的資訊，趙婉兮輕輕吐出一口氣道：“我明白了……來吧。”
下一刻，便看到一口棺材在趙婉兮的背後浮現而出，將她猛地吸入了其中。
“尸解昇仙之後，你會以一種純粹的元神態存在於這個世上，雖遠遠不及真正的純陽元神，卻能契合你本身的能力，擁有種種玄妙的力量，助你改變自己的命運。”
“但這便也代表你將會失去自己的肉身，再也無法擁有那些來自肉體的快樂。”
“除非未來我再將你借屍還魂，才能重新擁有一具新的肉身。”
趙婉兮輕聲說道：“但師兄你無法確定要多久以後才能讓我借屍還魂……是吧？”
林星笑道：“是啊，所以是否要進行屍解，你決定好了嗎？”
良久之後，當棺材緩緩開啟時，一道渾身上下散發著奇妙光芒的身影飄了出來。
而她的腦海之中，仍舊飄蕩著林星離開前的最後話語。
“好好保重了師妹，希望你能主宰自己的命運。”
趙婉兮低聲說道：“你也保重了師兄。”
“我相信你一定能回來的，到時候還要你來為我轉世重生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