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海底深處,是感受不到時間和空間的存在的。

當陸軒順著拉萊耶遺蹟的入口,一點點潛入其內部的時候,四周徹底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黑暗並非海底的幽暗,而是某種更加恐怖的深淵。

好在陸軒對此早有預料,輕輕轉動自己手中的腕錶開啟掃描功能,便對這黑暗之中的地形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

在繞過九曲十八彎、無數的遺蹟殘骸後,陸軒終於來到了遺蹟的內部。

在這裡,陸軒看到了坍塌的石柱,看到了破損的壁畫,更看到了那些那些隱藏在遺蹟之下的超古代遺留。

儘管經歷了歲月的流逝,那些遺留已經看不出原本的形態和功能,卻依稀能夠看出超古代文明在美術的造詣。

然而與陸軒想象中的不同,他並能在這些殘骸中找到任何高科技的產物。

這隻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超古代文明的科技與現代人類的科技,乃至於整個宇宙文明的科技路線都不同。

那些看似沒有任何科技含量的超古代遺留,實際上就是一種陸軒暫時還無法理解的科技產品。

不過考慮到陸軒的本體是蓋爾文人,這種可能性並不高。

畢竟如果這個宇宙有著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科技產物,那他根本無法想象對方的文明究竟高到了怎樣的地步。

因此,陸軒覺得自己的第二種猜測可能更加靠譜一點。

那就是,拉萊耶遺蹟並非超古代文明製造的。

這裡是某個比超古代文明更加久遠的種族,專門為了供奉加坦傑厄而建造的祭壇或神殿。

並且從這裡的建築式樣來看,這個古老的種族極有可能並非陸地文明,而是誕生於海洋的某個智慧種族。

這個古老的種族雖然擁有了智慧,卻並未發展出更高科技的文明。

或者說,它們在發展出更高科技的文明之前,就成為了加坦傑厄的眷族,直至種族消亡為止。

這便是更高等級的“神”對文明程序的干擾。

一切都可以用“神”來解釋,一切都可以交給“神”來安排……

這樣的種族想要打破愚昧、萌發出人文科學的理念,其難度不亞於讓它們去反抗自己所信仰的神明。

要是它們所信仰的神明並不存在還好。

可問題是,加坦傑厄是真實存在的邪神,反抗祂就等於是自尋死路。

【可惜了……】

微微的搖了下頭,陸軒很快就來到了這座遺蹟真正的核心地區。

這是一片巨大的廣場。

高聳的石柱支撐著穹頂,肉眼可見的龐大裂隙幾乎將整個遺蹟分成了無數個小塊。

遺蹟的正前方,則是以神殿形式存在的殘垣斷壁。

就好像每座神殿用於供奉神明和接受信徒朝拜的前殿一樣。

這裡佈置的一切,都是為了展示神明的偉大和功績。

只是,比起那些用於描述加坦傑厄的壁畫。

這個前殿最引人注目的,反倒是那個原本用於供奉神像的祭壇。

因為那座祭壇上現在供奉的並非加坦傑厄,而是三尊怪異的巨人石像。

那三尊巨人石像有五、六十米高。

每一尊都擺出了一種怪異的姿態,看上去就好像在嘶吼、在憤怒、在咆哮。

在看到那三尊巨人的第一眼,陸軒就認出了祂們的身份。

那根本就不是什麼被供奉的神像,而是三位來自三千萬年前的超古代巨人的身軀。

左邊雙手捂住耳朵,似乎是在痛苦掙扎的巨人石像,是在《最終聖戰》中登場的敏捷戰士——希特拉。

右邊那位身體怪異扭曲,好像正在負擔著某種巨大壓力的巨人石像,是《最終聖戰》中登場的剛力戰士——達拉姆。

至於最中間那位,一隻手伸向天空,面容中流露出難以置信之色的女性巨人,則是《最終聖戰》中登場的愛憎戰士——卡蜜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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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們就是三千萬年前,與迪迦一同墮落的黑暗戰士。”

無聲無息之間,一陣微光在陸軒的身側亮起。

隨著這陣微光亮起的,還有整個水中神殿的黑暗。

就彷彿寂靜的黑夜突然升起了一輪圓月,溫柔的光輝照亮了四周,同時也撫平了陸軒內心的那種躁動。

“幽憐?”

緩緩的轉過頭去,陸軒一臉驚訝的看著憑空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人影。

因為這道人影不是別人,正是身披白色神官長袍的幽憐。

但是,眼前的幽憐顯然與超古代時光機中的那個人工智慧不同。

此時此刻,出現在陸軒面前的幽憐不僅靈動,眉宇之間的慈悲、哀傷更不是區區一個人工智慧可以模擬出來的。

“很高興能夠親眼見到你,陸軒……”

“或者說,我應該叫你蓋爾文才對。”

似乎與自己的人工智慧共享了記憶,幽憐直截了當的叫破了陸軒的身份。

“你不應該來到這裡的,這裡對你而言很危險。”

微微挑了一下眉頭,敏銳的覺察到了什麼的陸軒反口問道。

“你一直在監視我?”

“透過那個超古代的時光機?”

陸軒原以為,《最終聖戰》中登場的幽憐就是超古代時光機裡的人工智慧。

在劇場版裡,它是藉助了居間惠的身體才來到拉萊耶遺蹟的。

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最終聖戰》中登場的幽憐,貌似一直就潛伏在拉萊耶遺蹟之中。

按照原本的劇情走向中,是當居間惠來到這裡之後,她才藉助其“靈媒”的身份現身,並展開結界暫時封印了其中的黑暗力量。

“談不上監視,因為時光機裡的人工智慧本就是幽憐的人格備份。”

“每當時光機被喚醒的時候,它都會主動和我同步記憶,讓我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輕描淡寫的道出了時光機和自己的關係,在某種意義上已然實現了“永生”的幽憐繼續說道。

“另外,我也不是真正的幽憐。”

“真正的幽憐早在三千萬年前就已經死了,我只不過是她留在這裡的一縷意志。”

“你可以將我視作拉萊耶遺蹟的‘保險栓’,在最緊要關頭才會啟動的‘人格化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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