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道大師立即穿上袈裟下鋪開門,一個小個子和尚對他說:悟道大師,大事不好,今晨寺院門外出現一頭怪獸,長得像驢像豬又像大象和獅子,它要撞入寺院,僧人們非常害怕,把門用木槓撐得緊緊的,不讓那怪獸進入寺門。

那怪獸怪了,還能說話,居然叫我們快喊悟道大師,我們這才叫你,也不知為什麼,平時你起得非常早,今晨咋睡得這麼沉?睡得這麼沉就出怪事了。悟道大師忽然想,莫非就是夢中所見的怪獸?他對小個子和尚說:別怕,我來也。

悟道大師走近寺院前門,聽見門外傳來一個聲音:悟道大師,請引薦我到寺院落草。悟道大師隔著門迴音:你是轉輪王派遣來消孽的麼?

不要問了,悟道大師,你知道就行。

哼,你野性不改,進來了要歸順從善、遵守寺規,否則我就要念咒語了。

莫念,莫念,我遵守寺規就是。

此時眾僧百餘人聚集在寺院門口,都看著悟道大師。悟道大師說:別怕,昨晚我做了一個怪夢,倒不知今天就得到應驗。

做了一個什麼怪夢?眾僧問道。

悟道大師就講出夢中境況,並對眾僧說:你們可記得多年前的那天晚上,寺院裡的供品被盜了。

記得,記得。眾僧應答,有的說就是那個叫皮霜的被開除的軍人,他不就是因獵殺野生動物被拘留又逃跑,最終淹死在忘情河裡的那個人嗎?

悟道大師回答:阿彌陀佛,正是此人,他的罪過不單是獵殺了尋常動物,主要是獵殺了聽經聞法的兩隻松鼠,當然盜取寺院中的供品也難脫干係,故而死後,轉輪王讓他轉世投生成業報現前的怪獸來寺院守護,以消前愆。既然是來消業的,我們佛門弟子只能幫助它改惡從善,脫離苦海,不可蔑視它。

那個怪獸還在門外叫喚悟道大師,悟道大師親自將撐門的木槓一根根搬開,眾僧見此,也幫忙抬開木槓。悟道大師把門“呀”的一聲開啟,那怪獸“噗”地竄進了寺院,眾僧又嚇住了,大都紛紛退讓。

那怪獸並不攻擊他們,在寺院裡繞了一圈,便來到悟道大師面前,跪地作叩拜狀,悟道大師說:請起。那怪獸便起身來回遊走。

悟道大師又叫來一個僧人對那怪獸的飼料和棚室作了安排。奇怪的是那怪獸見了悟道大師後,悟道大師再問話,它卻不能言語了,感覺對就點頭,認為不能應承就搖頭。它有時候興奮或受驚什麼的,就像驢一樣發出“咴呃咴呃”的叫聲,故寺裡的僧人都稱它為叫驢。

不覺過了十天半月,叫驢卻也自在,它主要看守山門,還能拿起掃把打掃寺院。由於它那麼龐大,模樣兒又兇,一些打算來寺院燒香的居士站在山門口不敢進來,它也不知道讓開。

別的僧人要它讓開,它充耳不聞,大家便遞信悟道大師,悟道大師趕過來,手一揮,它便走開了。為了避免類似事件繼續發生,悟道大師便叫它只在晚上守護山門,白天到寺院裡打掃清潔,沒事可到一邊閒著。

可是有一天發生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悟道大師聽到寺院後面傳來槍聲,迅速趕過去,一幫僧人也爭相跑出山門。只見叫驢在林子裡追逐一名警察,那警察繼續向天空鳴槍,叫驢不懼,還在追逐。一個村民站在那兒,它看也不看,就單單要冒犯那警察。悟道大師急了,一個僧人問他:叫驢幹嘛和警察過不去?悟道大師說:阿彌陀佛,那畜生前世為人,與警察結怨,曾作為獵人獵殺了松鼠,被警察緝拿過。

在林子裡,眼看叫驢就要撞上那警察,那警察正要真的動槍還擊。說時遲,那時快,悟道大師忽然想起轉輪王在夢中授予他的咒語,便念道:轉輪敕令,有違則鎮。這一刻,那警察感到奇怪,他還沒有扣動扳機,叫驢就像被什麼沉重地絆了一下,身子跌翻,脊揹著地,四腳朝天。

它哪裡知道這是悟道大師唸的咒語發生了神奇效應。只念數聲,叫驢就這般支援不住,悟道大師只好停念,可是叫驢迅速爬起來,又要追逐那警察。

悟道大師喝道:業畜!休得無禮。叫驢哪裡願聽?又貿然奮蹄奔竄,悟道大師火了,再念咒語數遍,只見倒在地上的叫驢口吐白沫,發出“咴呃咴呃”的叫聲都變得幽咽,悟道大師見此止念,那警察一直不明白這是什麼道理,偏偏要觀看叫驢的慘狀。悟道大師對那警察合掌:阿彌陀佛!施主暫且迴避,這叫驢前世與你有過節,你也不必介意,沒事的。

中國江南的一座山村,鱗次櫛比的一幢幢房屋裡散住著百餘戶人家,這裡有一個慣盜,已被人察覺,但一直沒有抓住。村民非常惱火,夏日的時令蔬菜出來了,總會失竊一些,受損的家庭主婦便站在位置高的場地懷疑地望著一個方向破口大罵,並佐以砧板和菜刀,邊罵邊剁,彷彿不這樣不足以解恨。之後罵累了,也就作罷。

不久,山村的另一戶人家失竊了一些物品,報警,警察手頭的重案多,無暇在這種小案上下工夫。再後來,是農曆臘月,這個山村經常被盜,奇怪的是每一次被盜盜賊均未得手。

那次,是在匡洪家,殺了年豬的匡洪熏製了許多臘肉,一共有多份,每一份30~50斤不等,都是城裡人的,城裡人既買匡洪家的鮮豬肉,又委託匡洪把他們所購買的豬肉熏製成臘肉,因為熏製臘肉挺麻煩,必須用鹽水醃浸一個禮拜左右,再拿出來見一見陽光。

如果沒有陽光,在當風的位置稍微風乾一下也行,然後再把肉成串地吊在低矮的坡屋,用起煙的柴火燻上半月以上,才可成為像樣的臘肉;如果燻的時間少了,燻肉原有煞白的顏色就難以改變,而且顯得油巴糊糊的;如果燻的時間長,燻肉便呈現黑褐色,乾燥而便於儲存。

熏製臘肉的這些較為繁瑣的工序,適合於鄉下人為之,城裡人就有些不便,如果在擁擠的城裡街坊弄得煙霧瀰漫,便有汙染環境之嫌,準會受到干預或責罰。

所以匡洪攬下了這檔事,責任重大,這倒不是能否熏製像樣的臘肉,而是擔心臘肉放在家裡被盜。被盜了責任在自己,有的城裡人購肉時尚未付錢,待臘肉熏製好了一併付錢,如果臘肉被盜了,誰還付錢?

為此,匡洪和老伴只好日夜在家輪流看守,寸步不離,白天倒安寧,晚上卻不能睡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