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真身

“這一千年，師尊殞世，我遊歷人間，你與靜仁天神為守三界太平恪盡職守，無......”

無漾頓了頓，覺得自己再用‘無漾’這個名字已不太合適，便改口，開始以自己的本名自居。

“雲湛對北辰神君自然是信得過的！只是害我之人還躲在暗處，我實在不便過多暴露身份！”

北辰被他提醒這才想起中毒一事，忙問道：“聽說主神曾身中劇毒？”

“不錯，”雲湛微微頷首，“在我跳下無妄海，肉身被殘蝕殆盡之時，元神雖然覺醒，但能清晰地感覺到神脈被毒液侵蝕，無法凝聚神力，幸好師尊在隕落前於我的齊天劍上留了一絲他的神力氣息，幫我喚醒了齊天，將我救出無妄海，如若不然，我的元神恐怕也早已只剩殘渣碎片了！”

北辰凝眉思忖片刻，“這世上能傷及天神之骨的毒藥只有一種，莫非是......”

“不錯，正是落神花！”

“落神花？”北辰心中疑惑更甚，“可此花需要天界至毒之花白商混合上古魔神之血方可煉成，這兩樣東西不是早已絕跡了嗎？”

“毒花可以再生，上古魔神血脈亦可傳承，據我所知，在上古魔神覆滅後的一千年，其殘血波及之地經過常年的天地靈氣滋養，成長起一個新的部族，叫南遺族。”

雲湛的話讓北辰想起了三萬年前的一場滅族之戰，說是交戰，但在北辰看來那根本就是一場屠戮。

南遺族為上古魔神殘血而生，魔神之血有劇毒，加之白商花可弒神，天族不允許有這樣的威脅存在，即使白商花已絕跡，即使南遺族子民天生體弱，靈力低微，且體內魔神血液微乎其微，可天族還是不願放過他們，終是以欲加之罪滅了人家滿族。

北辰神情凝重，“主神是懷疑又有新的魔族後裔降生？”

“或許吧，但若是新生部族，以他們的實力應當是煉製不出洛神花毒的，這背後定有高人襄助甚至是運籌策劃，我打算過幾日再入人間調查此事。”

“那主神體內的毒......”

“已經解了，只是神力尚未完全恢復。”

“解了？可解此毒的更生草不是已隨白商花一同絕跡了嗎？”

“這......”

雲湛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回答，總不能說是從星晚的血液裡嗅到了更生草的味道，吸了人家一點血才解的毒吧。

思忖片刻，他決定繞開星晚這顆解藥，“此事......此事要多虧了靜仁神君，更生草雖已絕跡，但沒想到靜仁神君早年珍藏的竟有一株，被我從星晚姑娘的藥庫中借了一些來用。”

北辰不由欣慰一笑，“好啊，當真是祖神庇佑，也沒想到我這個徒兒竟做了一件造福三界之事，不過小徒頑劣，若是對主神有不敬之處，還請主神恕罪！”

“無妨，不知者無罪。”

雲湛唇角微揚，他聽出了北辰的先聲奪人，北辰這是在告訴自己，他知道自己徒弟什麼德行，即使這段日子做了些什麼不靠譜的事，雲湛也應當看在她功大於過的份上原諒她。

這樣一來就把雲湛告狀的金口徹底堵上了，還真是護短！

殿外候著的幾個徒弟一個要走兩個要留，半晌沒商量出個結果，雲湛和北辰從內殿緩緩走了出來。

幾人忙向其躬身行禮，星晚當即躲在了墨謙身後，被他偉岸的身姿擋了個嚴嚴實實，自己心裡默默唸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星晚，”北辰沉聲喚道，“主神念你年幼無知，免了你的大不敬之罪，還不來謝過主神！”

“是，”星晚低著頭走上前來，垂著眼睛，始終不敢與雲湛對視，她雙膝跪在地上，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謝主神！”

見星晚向自己下跪，雲湛莫名地有些不悅，或許是平日裡的隨性讓他感覺更舒服一些，他輕咳一聲，“你且起身，不必行如此大禮，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定會銘念不忘！”

星晚如今再聽這話渾身的骨頭縫都能冒出涼氣，剛站起來的一隻腿復又跪下，慌張道：“小仙不敢當！”

雲湛轉而對北辰說道：“星晚......令徒近幾日還要去生死林尋神器，我看就讓他們早些散了吧。”

北辰拱手道：“是，主神。”

師尊發話後，星晚這才敢站起來同其他幾位師兄師姐一起退下。

她抹了把額間的冷汗，暗暗長舒一口氣，心中忽然對生死林產生了無盡好感，不管是哪個倒黴蛋要去生死林送死，總比呆在這裡被嚇死來得痛快，雖然她並不知道即將步入生死林的那位愛徒指的就是自己。

星晚感覺自己簡直經歷一次九死一生，就連密信誣告一事都沒有力氣生氣啦，但她睡眠卻好得不得了。如果她體內靈力會說話想必也會怒其不爭吧，被誣告，多好的生氣的機會，她卻睡大覺。

“星晚、星晚。”

耳邊聲音溫柔如水。

星晚揉了揉惺忪睡眼，瞥見一位打扮精緻的妙齡少女正站在自己榻前，眉目如畫，紅潤嬌唇輕啟，帶著盈盈笑意俯首瞧著自己。

星晚使勁揉了揉眼睛，這才認出來人。

“凌萱師姐？”

“嗯！”

“你......”星晚指了指她那一身華麗精美的裝扮，“吃錯藥了？”

“改頭換面，另尋新歡！”

“主神？”

凌萱做嬌羞狀，“鬼機靈！”

星晚聞言，對凌萱的敬佩已無以言表，她朝凌萱豎起大拇指，一副難以置信的驚歎模樣，主神都敢泡，好樣的！

“不說這些了，我是來傳令的，師尊命你明日卯時入生死林尋神器，今日你好好準備一下。”

“什麼？要入生死林的是我？”

星晚驚得坐起身，她沒想到小丑竟是自己。

“嗯！”凌萱點點頭，“此事不是早就定下的嗎！”

“幾時定下的？我怎麼不知道？”

“就在你仙脈修復贏了南榮洛書之後，師尊準三天休沐的時候呀！你答應的那叫一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