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邊瞄準邊解釋道:“我舅舅是太原兵工廠的管事,我從小就喜歡跟著舅舅去工廠玩兒。那邊有很多師傅教我怎麼打槍。曾排長說的沒錯,我是摸了好多年的槍,各種槍都玩兒過。”

曾二牛似乎對周文稱呼他為排長特別高興,更加熱情的說道:“周兄弟玩槍的架勢已經是個高手了,這個我可教不了你,你教我還差不多。打得準不準這個沒法試,估計也不會差了。其他還有什麼需要我效力的你儘管開口。”

周文放下了槍,望著曾二牛正色說道:“還真有個事兒需要曾排長幫忙。”

說完,輕輕把曾二牛拉到守車尾部門口,距離其他人稍遠了一點,低聲說道:“ 到了許昌以後,還要勞煩曾排長和我們演一齣戲 ......”

.........

中午時分,火車到了許昌。周文估了估時間,大概路上費時不到4小時。加上沿路停車的時間,估計也就走了一百來公里。

沒手錶真是不習慣啊!周文想著。

下了火車後,也許是到了決定各人命運的時候,大家都沒心思再去關注火車站的各種喧鬧,直接悶頭往外走,直到進了許昌城也沒見誰說話。

供給處離城門不遠,一個獨立的大院,正大門不斷有卡車和馬車進進出出。門口一片煙塵瀰漫,四五個軍裝上灰撲撲的站崗士兵都蒙著面巾在查驗放行。旁邊還有道供人員通行的側門,也有兩個士兵站崗,但沒蒙面。

曾二牛帶著一行人來到側門,將公文遞給門衛,門衛清點了人數後,曾二牛吩咐跟來的兩個士兵在門口等著,就帶眾人進去了。

進了大院後,熊三把周進寶開給他的證明書拿出來,然後對著曾二牛和周文抱拳說道:“咱們就在兒分手了,祝曾排長和周兄弟許兄弟前程似錦!咱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眾人拱手告別。熊三就帶著狗財向大院左側的一間屋子走去。

曾二牛帶著周文他們轉向右邊,路上週文對著曾二牛使了個眼色。

曾二牛立馬換了個臉色,抬腿就踢了周文一腳,高聲叫罵:“橫,叫你給我橫,特麼的到了這裡還敢給我作威作福,老子踢死你。”說完又是一腳。

周文邊跑著躲閃邊罵到:“你狗 日的等著,小爺不叫我爹把你弄死就是你小姨養的。”

許大成也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跟著跑,嘴裡罵道:“表哥,咱們把家裡的大黑弄來咬死這個婊 子養的。哎喲!”

眾人罵罵咧咧的就到了一排房屋前,正中一間出來一個滿臉橫肉的胖軍官,大聲道:“吵什麼?曾二牛,皮癢了是不是?”

曾二牛趕緊上前敬禮道:“報告趙科長,這兩個是昨天送來的學生。據說是太原哪家的富家子,還是表兄弟。一到就鬧得歡,昨晚還掀了桌子。這哪像學生? 就特麼的倆刺頭。”

“哼!刺頭?再大的刺頭到了這兒也能把他擰彎了。先把他們帶那邊屋裡去待著,一會兒處長來了再說。”

曾二牛用槍 託推推搡搡把周文倆人趕進旁邊一間屋子,周文望著他微微點頭致謝,曾二牛又叫罵一聲轉身出去了。

周文打量了下四周,發現屋子除了一個長條凳子外,什麼擺設也沒有。裡面已經有兩個人了,應該也是學生,都是半大小子,一個瘦小一個高胖。高胖那個比許大成還要高半個頭。兩人都坐在那條木凳上。

周文度著方步走到他們面前,伸腳踢踢瘦小的那個說道:“讓開,讓開。”那人看著周文凶神惡煞的樣子有點害怕,就起來讓開了。

周文又要踢那個高胖的,被他起身閃開了,嘴裡吼道:“憑什麼?”

“憑什麼?就憑小爺家有錢,就憑小爺喜歡。怎麼?不服?小爺讓你不服。”周文邊罵邊一嘴巴揮上去。

“哎喲哎喲?你還特麼敢踢我,表弟給我弄死他。”

幾人正在在屋裡打作一團,“碰!”門被從外面一腳踢開,那個趙科長帶著人衝進來用槍 託對著眾人就是一通亂砸,“抱頭,全給我抱頭,都蹲到那邊去。”

周文一邊抱頭蹲著一邊還叫罵道:“你給小爺等著,等出去小爺叫我爹弄死你。全家都弄死,用錢把你全家壓死。哎喲!疼死小爺了。”

門口傳來了一聲咳嗽聲,趙科長扭頭一看急忙上前敬禮報告:“處長,您來了,這不剛送來了幾個學生......”

周文也側頭看了眼門口,只見一個三十來歲穿著呢子軍裝的軍官,揹著手站在門口。中等個子,細長臉,小眼睛。和照片上石友三的長相很像。腳下一雙擦得鋥亮的黑色高筒馬靴。應該就是周進寶說的三貪處長石友信。

這石友信也是因為堂哥發跡得早,打小就是個紈絝。在東北老家橫行霸道,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紈絝最不喜歡的人也是紈絝。有道是:同性相斥,同類生厭。

所以當聽趙科長說完周文和許大成的斑斑劣跡後,很是厭惡的看了他們一眼說道:“先把那兩個學生帶到我辦公室去,這兩個就先關在這裡,餓幾頓再說。”說完轉身走了。

等大家都出去把房門鎖住後,許大成湊過來低聲說:“阿文,你說咱們商量的那個主意能成嗎?”

原來,昨晚周文跟許大成分析了周進寶介紹的情況後,決定想辦法參加非嫡系部隊。如果加入總部和嫡系部隊,平時監控肯定很嚴,而且還經常換防地,想回家那就遙遙無期了。

而非嫡系部隊則不同,管理鬆懈,自由度大,還基本不調動。周文他們可以順便練練手藝,等摸清環境後隨時可以跑路。周文自信憑著兩世的經驗,要達到這個目的不難。

於是他們決定裝扮囂張跋扈,不學無術的無腦紈絝形象。讓本是紈絝出身的石友信心生厭惡,把他們隨便打發到非嫡系部隊去。

“咱們可以說已經成功了一大半,後面麼...”說到這裡,周文有些擔憂的看了許大成一眼接著說:“ 咱們要準備挨幾天餓,還要捱揍。”

“捱揍?”許大成不解問道。

“你想啊,咱們讓他心生討厭和反感,他就會輕易放了咱們?他是什麼人啊?有權有勢的惡人。知道什麼是惡人嗎?凡是讓他覺得生氣的事兒,他都得把氣給出了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