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就來到了3月22日。

這天清晨,沒有舉行什麼開拔儀式,周文帶領猛虎傭兵團主力1千餘官兵,牽著上百匹馱馬和騾子,在趙長樹和蒙雨廷的目送下,排成一條蜿蜒的長蛇隊形,悄然走下了鳳凰山,向著東北方的群山中行去。

此時的趙長樹和蒙雨廷都是面帶凝重之色,看著漸行漸遠的隊伍,心裡對即將來臨的大戰也有些擔憂。

他們擔憂的不是此次大戰的勝負,以模範旅目前幾乎將鳳凰山挖空建造的坑道和工事群,小鬼子要想從這裡開啟突破口是千難萬難,他們擔憂的是再一次拉到外線作戰的傭兵團。

要知道這次冷口關幾乎吸引了日軍第6師團的大部分主力,跟以前的什麼混成旅團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對手。日軍人數佔優、飛機大炮佔優,傭兵團在外線的作戰必然比以前要困難很多。

特別是蒙雨廷,作為傭兵團的參謀長和二分隊隊長,相比陳萬里他們,他在傭兵團付出的心血最多,對二分隊的那些兄弟們的感情也很深。

這次卻是因為與模範旅聯合指揮的需要留在了鳳凰山指揮部,他心裡的不捨和擔心都盈滿了心頭,只是不知這次分別,會有多少兄弟就從此天人兩隔,再也無法相見。

中午時分,傭兵團來到了冷口關東面10公里處的一座植被相對茂密的山谷中。這裡曾經是當初周文追殺鬼子偵察隊時,經過並標記的一處比較適合藏兵的地方。

這裡將作為傭兵團的1號營地,而且早在殲滅了混成14旅團後,周文就已經派出工兵團和後勤隊運送了一批糧彈藏在此處,並修建了很多隱蔽的簡易木屋供官兵休息。

傭兵團一開進山谷就如一臺精密機器一般,各個單位就自發第開始運轉起來。

高地上派警戒,營地四周挖戰壕,機槍和火炮都馬上組裝起來並按照地圖上早已分配好的地方建立陣地。後勤隊喂騾餵馬,並開始埋鍋造飯。

這些都是在出發前就已經由陳萬里安排好,各個兵種都各司其責,不到一個小時,一個簡易但不簡單的駐兵營地就已見雛形。

此時,指揮帳篷裡,周文和陳萬里正在與二分隊連長以上的軍官和一分隊的各組組長在地圖上進行戰前佈置。

“經過一分隊各個小組的偵查情況,日軍的公路已經快要修繕完畢,一分隊現在的首要目標就是要找到日軍的炮兵陣地,然後引導我們的火炮進行攻擊。大虎,你來說說這幾天的偵查情況。”

“是!”

李虎應聲站了起來,接過周文手上的指揮棒,來到一張掛著大地圖前,指著地圖就介紹起來。

“我們經過這幾天的偵查,目前查到的鬼子編號是關東軍第6師團第12旅團,有23和24兩個步兵聯隊,分別駐守在沙河東岸的香爐子溝和西岸的婁杖子村附近。”

陳萬里則是拿著帶有23和24字樣的兩個小貼紙用圖釘釘在李虎在地圖上指點的部位。

“在兩個聯隊之後,就是日軍的工兵聯隊和騎兵聯隊,工兵聯隊在沙河上架起了四座浮橋,都可以通行汽車。騎兵聯隊人數不詳,都在公路沿線警戒巡邏。目前沒有發現日軍重炮車隊和坦克的行蹤,估計還在都山那邊,等待公路的修通。”

李虎說的香爐子溝和婁杖子村都是距離冷口關十幾公里的地方,是沿著沙河的走向修建的簡易公路的途徑之地。

“這些就是我們目前偵查的情報,主要是簡易公路兩邊的地勢比較開闊,我沒有得到命令就沒有冒險抵近偵查。”

朱錦輝就奇道:“李虎兄弟,你沒有抵近偵查就能把鬼子的編制番號都搞了個清楚,你成了千里眼了?”

現在傭兵團的軍官們經過數次大戰的考驗,早就建立起了深厚的友情,大家都混熟了,時不時開個玩笑都是正常。

李虎平時話就不多,聽了朱錦輝的調侃也不著惱,只是白了他一眼,臉上則是一副“你猜”的模樣,就回到座位上。

朱錦輝當然知道憑著李虎他們這些兵王的身手,抓幾個鬼子的活口不是難事。他只是感覺到帳篷裡的氛圍太過嚴肅,想活躍一下氣氛而已。

而有人會說,現在的鬼子都是狂熱的軍國瘋子,他們就會輕易地開口招供?

嘿嘿,朱錦輝在這方面可是半點兒懷疑都不會有,他是見識過這些兵王的手段的,對鬼子下起手來那叫一個狠,你就是塊鋼鐵也能給你熬出汁兒來,要讓鬼子開口還真不是件多難的事。

陳萬里看著地圖沉吟道:“看鬼子這種架勢,怕是不把公路修好,他們重炮是絕對不會出動的。這沙河兩岸可以用於架炮的地方不少,咱們總不能把一分隊的弟兄全撒出去吧?”

“不行,通話器就只有6個,還要留下2個做接力棒,指揮部這裡也需要一個,最多就只能派出3個小組。”

“3個小組在方圓幾十裡的地面搜尋偵查,範圍太大了,而且周圍全是日軍,也太危險了。”

這時,朱錦輝想起這些兵王的能耐,就對著一直沉默不語的田伯光問道:“老田,你說小鬼子的單位那麼多,你們日語又好,直接偽裝成鬼子混進去偵查咋樣?”

說起田伯光,現在已經完全融入了傭兵團這個大家庭,而且幾次戰鬥下來,他的能力也得到了大夥兒的認可和信任,現在更是已經跟紫惠(千惠子)結了婚,人也顯得更加沉穩起來。

田伯光笑了笑說道:“偽裝成鬼子不是不行,但是一開口說話就有可能暴露,恐怕不太妥當。”

“咦?你們不是都會說日語嗎?你更是日……哦,對不住老田,我不是那個意思。”

朱錦輝本來想說你以前不就是日本人嗎?說到這裡才突然醒悟過來,略顯尷尬地望著田伯光解釋道。

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人家現在已經是妥妥的中國人了,你這不是揭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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