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看著逐漸放慢速度停下來的九號馬,心裡充滿了不甘。他準備了這麼多,難以接受最後是這樣的結果。

好在他明白這不能怪別人,畢竟他也沒有料到韓度會突然要求換騎手。

難道韓度已經洞察了自己的秘密?

朱瞻基轉身帶著疑惑地看向韓度,卻看到韓度也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心裡一驚,朱瞻基連忙掩飾性地笑了笑,一臉佩服地說道:「看來這公爺的相馬之術高深莫測,孤遠不及也。」

看看,朱瞻基說的是相馬之術,也就是說他不承認作弊。

韓度也懶得揭穿他,反正不管怎麼樣自己都贏了。

「那咱們之間的賭注?」

對於這個朱瞻基倒是沒有賴賬的想法,直接爽快地道:「願賭服輸,十萬兩銀子一定送到公爺府上。」

韓度聽了不置可否,兩手攏在面前,好奇問道:「據我所知,你這次帶回來的錢都花光了吧?你拿什麼來支付這十萬兩銀子?」

朱瞻基這次回來帶著不少金銀,可是他又是買奴隸,又是買神雷銃和子彈,以及各種物資。就算是他有金山銀山,也經受不住這樣造。他這次帶回來的錢的確是差不多花光了,要不然他或許不會這樣急著回去。

至於他和韓度之間的賭注,按照他的計劃他贏了不僅可以帶走一百人,還不用支付這筆錢。所以,一開始他根本就沒有準備這筆錢。

聽見韓度的問題,朱瞻基悠閒慚愧地回應道:「公爺所料不錯,孤現在的確是沒有辦法拿出十萬兩銀子來。不過公爺請放心,等孤回去之後立刻就派人將十萬兩銀子給公爺送來。當然,算上利錢也是可以的。」

韓度對此並不意外,看著財大氣粗的朱瞻基,心裡一陣感嘆。這就是美洲的富饒啊,尤其是豐富的金銀。

韓度並不知道新明有沒有找到那幾個大金礦銀礦,只要他們找到一個。別說的十萬兩銀子,就算是一百萬兩黃金,也不會被朱瞻基放在眼裡。

見韓度沒有說話,朱瞻基還以為他不答應,微微躬身求道:「還請公爺通融。」

「利錢就算了,直接把這錢給韓曙吧。」韓度淡淡擺手,嘆息一聲道:「他從家裡離開,也沒有帶走什麼。這點錢,就算是這些年對他的補償。」

朱瞻基沒有料到韓度會這樣安排,隨後覺得這樣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不僅拉近了他和韓曙的關係,還免了他把銀子送來大明的麻煩。

「那就按照公爺的意思。」

商量妥當,兩人都放鬆下來。

就在此時,于謙急匆匆地趕來這裡。

不等於謙說話,韓度便怒喝道:「你來幹什麼?」

同時還有意無意地看了朱瞻基一眼,韓度總覺得於謙和他之間有著若有若無的聯絡。

難道他們有著便宜交易?

面對老師的訓斥,于謙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顯然他已經對

韓度這樣的威懾習慣了。

「老師安好?」

「好個屁!」韓度怒了,于謙越是這樣,韓度越是覺得他來這裡和朱瞻基有關。..

韓度心裡那個氣啊,就如同自己的寶貝女兒在家裡不看自己一眼,卻偷偷跑到窗戶邊眼巴巴地望著樓下的鬼火少年一樣。

「孫賢不是找你有事嗎?你不去他那裡,跑來這裡幹什麼?」

于謙仍然是一副嬉笑的樣子,解釋道:「啊?弟子的確是要去機械作坊的,不過聽說老師來了這裡,這不是順路過來看望一下老師嘛?」

順路?機械作坊在京城南邊,賽馬場在東面,你這順的是哪門子路?

還說什麼專程來看我?韓度下意思地回頭看了一眼朱瞻基,恐怕是專門來看他還差不多。

朱瞻基神色不動,微笑著朝于謙點頭致意:「於先生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什麼意思?什麼許久不見......這句話在韓度聽來非常刺耳,總感覺朱瞻基在刻意掩飾什麼,才這樣說的。

不等於謙說話,韓度直接懟朱瞻基道:「殿下又不是書院學子,稱呼先生恐怕有些不妥吧?殿下皇家貴胄,還是不要自降身份的好。」

聽明白韓度在拐彎抹角地罵自己自甘***,朱瞻基也無所謂,他還想說些什麼,韓度卻不給他機會。

韓度朝著于謙大袖一揮,怒斥道:「既然孫賢找你有急事,那你還在這裡幹什麼?立刻馬上給我去,滾!」

于謙眼看著就要被老師趕走,心裡非常焦急。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朱瞻基眼神失望地搖了一下頭。

隨後連忙告饒:「老師息怒,弟子這就去。」

說完,連忙轉身離開賽馬場。

朱瞻基看到于謙離開,他也立刻起身告辭:「孤遠航在即,還有不少事情需要準備,不如今日就到這裡吧,先告辭了!」

韓度眯著眼睛看向他,一言不發。

于謙剛剛被自己趕走,朱瞻基就急不可耐地想要離開。莫不是兩人串通好的吧,相約在外面見面?

韓度沉默了幾秒道:「既然如此,那本公送殿下回府。」

在「回府」兩個字上面咬得極重,同時盯著朱瞻基的眼睛,想要看出一點端倪。

朱瞻基被韓度的回答噎到,朱瞻基有心想要拒絕,卻又怕被韓度看出什麼。

只好硬著頭皮,緩了口氣無奈答應:「好吧,那就有勞公爺了。」

韓度當即嚴肅說道:「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我這個人,最喜歡有始有終。」

兩人慢慢動身,一路無話。直到將朱瞻基送到燕王府,看著他走進去,韓度才朝著自己家而去。

剛一回去,韓度就吩咐管家。一旦于謙回來,就立刻讓他來書房見自己。

可是韓度在書房等了整整一下午,甚至等到用過晚飯,都沒有見到于謙的身影。

于謙姍姍回來,得到訊息連忙跑來書房。站在門口看著黑燈瞎火的書房,于謙頓住腳步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怎麼?不敢進來了,心虛什麼?」韓度的聲音從書房裡面傳出來。

隨後拿出火摺子一吹,將蠟燭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