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毒素!?我體內怎麼會有神經毒素?”

花似臉上是恰到好處的懼怕與震驚。

幾毫克的神經毒素,就能要一個普通人的命,還能透過空氣、面板接觸發揮作用,叫人防不勝防。

即使在她那個時代,也依舊被列為管制類物品。

這是在用能殺大象的東西,碾螞蟻。

好重的殺心!

“這就要問花小姐了。”

青年答的漫不經心,眼睛卻盯著花似。

“你懷疑我給自己下毒?”花似露出一副‘你沒病吧’的表情:“我那麼喜歡辰玥哥哥,上個月暈倒他就已經誤會我了,我怎麼還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死了才是什麼都沒了。

哪怕長了顆重度戀愛腦,原來的花似也深知這個道理。

再加上對痛感無比敏銳,一點疼就能迎風落淚的嬌軀。

別說不想死。

就算真想死她也只敢吃安眠藥。

進鹽城監獄這兩個月。

她頂多是想傅辰玥了暈一下,不想勞動了暈一下,被人欺負排擠了暈一下。

可她喜歡傅辰玥的瘋勁。

太深入人心。

不管理由,不管真暈裝暈,通通成了她為引得傅辰玥關注的證明。

“誰知道呢,或許死了,遲來的深情,能讓你成為他心裡永遠的白月光呢?你在他心裡本就是不同的,不是嗎?”青年懶散的語調,充斥著古惑。

如果花似真是個不諳世事,將愛情看得比天大的純愛少女。

沒準哪天走投無路,此刻他話裡的暗示,就會瞬間破土而出,長成參天大樹。

最終葬送掉她的性命。

但花似的戀愛腦是有點獨特的。

她激動的揪住被子,滿臉憤慨:“你不相信我!?我答應過辰玥哥哥不會傷害自己,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我也決不允許,辰玥哥哥有一天擁萬里江山,享無邊孤獨!要孤獨,也讓我去孤獨!”

聽完花似的豪言壯語,青年身上那種不顧別人死活的鬆弛感,有了絲絲皸裂。

正要糾正花似,她應該享受不到那樣的孤獨。

只見她忽然低垂下眼眸。

似想到什麼。

面上浮現出不安與惶恐:“.萬一辰玥哥哥和你一樣,也誤會我怎麼辦?”

再抬頭,少女眼裡已充滿祈求,伸手試圖抓住青年衣角,語氣急切:

“這裡不是監獄的醫務站對嗎?你能不能幫我聯絡辰玥哥哥?他肯定會相信我,因為我根本接觸不到神經毒素這種東西,是監獄裡有人要殺我,想離間我們的感情!”

原來的花似看不透。

她被送進鹽城監獄是幾方博弈的結果。

只單純以為她被送進來,除了是替花爸頂罪,也是傅辰玥對她的保護。

可作為旁觀者,她卻很清楚。

一個快18歲,服用了那麼多進化劑,依舊沒檢測出進化潛能,更沒有自主覺醒的普通人。

這就是原罪。

被驅逐是遲早的事。

傅家不會接受未來主母是普通人。

有意與傅家聯姻的徐家也不會容忍,向來寡淡冷情的傅辰玥,有個被收養在傅家,和他一起長大,還十分上心的小青梅。

和傅家以及傅辰玥不對付的人,則不希望他們再多徐家這樣的助力,也想渾水摸魚,對原主下手,來挑撥雙方關係。

而傅辰玥為了讓花似斷掉對他的念想。

同時,不想在晉升的關鍵時刻,分出精力,繼續為她勞神。

乾脆同意了傅母提議。

在明知只有五歲智商的花爸,很可能是被人算計的情況下,依舊建議當時同樣在場,也有著嫌疑的花似,以損害公共財物罪,來鹽城監獄待一年。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傅辰玥認為將原花似送進鹽城監獄,對她是種保護。

又是改大年紀,又是動用人脈。

只為能來這座向來只收重刑犯的監獄坐牢。

但現在有人要她死在這。

時機還選在最後一次見面,兩人鬧的不歡而散,近一個月,無論她裝暈真暈,傅辰玥說到做到,再沒出現後。

顯然,傅辰玥的態度。

能影響對方的動作。

所以,花似打算撐好這把保護傘。

儘快聯絡上傅辰玥。

“求你了,幫我聯絡一下辰玥哥哥,他不會不管我!我不想死,你不是想用我做實驗嗎?就算我願意配合你的實驗,也需要得到辰玥哥哥的同意。”

花似再次伸手,像抓救命稻草一樣,試圖抓住對方的白大褂。

青年退後一步。

視線涼涼掃過花似的手。

露出一個似從冰縫中流瀉出的笑容:“你倒是挺聰明,還懂利益捆綁。”

“你答應了?”

見少女雙眼放光,眼角眉梢都染著笑意。

青年皺了皺眉:“我不喜歡太高興的人,你先哭一個看看。”

哭一個看看?

這是什麼鬼要求!

花似表情微僵。

知道讓這位有精神問題的醫生幫自己,希望可能不大。

也想過會被冷漠拒絕。

但,能提出這麼神經病的要求,終是她小看了對方的精神問題。

“非要哭?”

青年點頭:“非要哭。”

在心裡默唸了句阿彌陀佛,花似平復好心頭翻湧的戾氣。

沒一會兒。

她開始低聲啜泣。

起初,她還哭的嬌嬌憐憐,好不傷心,發現青年不為所動後。

她乾脆讓原花似的情緒,主導了這具身體。

後怕、委屈、憤怒、難過......一股腦劫後餘生的情感,瞬間席捲了她。

斷斷續續,我見猶憐的哭法,漸漸變得氣勢如虹。

她的目的是有棗沒棗打一杆。

如果沒哭來滿意的結果。

那就當是為神經病醫生提前哭喪了。

而青年對著大張著嘴,放聲嚎啕的花似,歪著頭,認真仔細的端詳起來。

像遇見了一道難解的習題。

良久,他才緩緩吐出兩個字:“好醜。”

說完,便提步離開。

盯著被關上的門,花似打著哭嗝,小臉緊繃。

倒不是氣對方罵她醜。

而是氣對方用那麼普通的一張臉,那麼自信的罵她醜後,居然還不給她反擊的時間。

但,來都來了。

不急。

剛甦醒,又來這麼一場哭戲,演的她身心俱疲。

往病床上一攤,打算先閉目養神。

可身心剛放鬆下來。

再度來到物質世界的實感,逐漸讓大腦活躍起來。

一個問題忽然浮現———

重生這樣的機會,為什麼要給她一個不想活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