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兄弟此戰當立首功。”在一處山坳,小隊休整完畢,穆師兄拍著劉源的肩膀笑著說,“多虧你的火蟻重創了欒獅,我們才得以及時脫離戰鬥。”

“而且,劉師弟的警訊也非常及時,”梁師兄跟著讚道,“居然可以搜尋到五里開外,有了你的巡邏靈蟻,我們隊伍的安全又多了一重保障。”

“我看未必,”呂師兄鼻孔朝天,丟擲一句質疑,“幾里遠的距離連我的機關獸都不能做到隨時傳訊,以你區區八級的修為如何能夠,我看你是碰巧佈置了眼類的機關吧。坊市裡就有出售。”

劉源不置可否。有人不相信自己的進化版蟻群,那是最好。他不喜歡把自己的底牌全部暴露出來。尤其是呂師兄這種人。

他已經發現,隨著自己的能力為大家認可,呂師兄看著自己的眼神似乎越來越不善。

由於飛蟻的預警距離遠超機關獸,而且動靜更小不易被發現,劉源已經全部負責起整個隊伍的巡邏和探路。呂師兄的重要性自然就此消彼長了,他的機關獸雖然在戰鬥中也可以發揮作用,但是每次受損都需要材料和晶石來修復,呂師兄也是不捨得經常拿出來消耗。

隊伍裡最得意的就是鄭經了,有一次閒聊中,他“不經意”提到了劉源乃是首日到達第一道梁的少數弟子之一,而且近期在坊市中流傳得沸沸揚揚的地甲龍瀕危事件也是他的傑作。

大家更是對劉源的實力心悅誠服。

“以師弟的年紀和能力,恐怕在這一期的試煉弟子中足以排在前五。”

“前三也說不定。”

劉源正要謙虛一番,呂師兄早看不順眼,高叫道,“此事絕無可能,這次參加試煉的穆、任兩家弟子就不止五位,你說他能比過這些世家弟子?”

這時他沒注意到身為世家旁系的穆師兄神色不太自然,他還在自顧自話:“況且其他大族弟子也有幾位天賦滿滿,絕不在兩個世家之下,比如柳家公子柳燕識……”

劉源聽到故人名字,倒是起了興趣,“這柳燕識你們認識?說來聽聽。”

一問之下才知道,柳燕識這段時間已經名聲鵲起,他在試煉後居然一直泡在三道梁未曾出來,並且始終是孤身一人。

要不是每隔半月或一月他會出現在在坊市寄賣一些戰利品,柳家都以為他出了意外,要動員穆少洪去搜救尋人了。

難怪最近沒見到他,劉源心想,只是沒想到這個秀氣的傢伙原來也這麼強。

他還在隊友處聽到了其他的一些八卦,本期試煉湧現的任家弟子能人輩出,而對比之下,穆家弟子則青黃不接。

那是最好不過了。

劉源有點幸災樂禍的想到。由於穆遠笛的刁難,他對穆家本就沒有多少好印象。至於任家就不同,任峰還有任小文都是自己的熟人。

另一道八卦則是關於第三道梁的新任務。據說試煉窟的幾條新礦道將會在半月後開放。

試煉窟?

經過一番詢問,劉源這才知道試煉山谷的終極區域——試煉窟。

它位於三道梁的深處地下,結構龐大、錯綜複雜。乃是遠古時期開採殆盡的廢棄礦脈遺址。由於靈氣的殘留經年累月,在地下的極陰環境下竟形成了一種貴重的材料——陰髓。

陰髓的出產不像靈石礦脈那樣集中,而是在時間的累積下慢慢凝聚而成,極為分散,而且通常還伴生著一種危險的陰獸。所以凌天閣並沒有集中去組織開採,而是用來試煉。

試煉山谷中的陰髓產出在凌天閣中並不是最多,但在有心人的常年清理下,陰獸的品階被牢牢控制在較低的水平,正適合初級弟子的修煉。隨著每次定期的分割清理,地下錯綜複雜的礦道也會交替開放,而收集陰髓的任務歷來是天字榜中最豐厚的一類。

難怪大家談到這個八卦都喜上眉梢、摩拳擦掌。眼看試煉快要進入後半段了,很多隊伍都開始拉開了差距。此次任務必將引來激烈的爭奪。

“還有啊,據說試煉窟中極為陰寒,如果是靈蟲進去呢,全部都會被凍斃,”呂師兄看似隨口說道,“除了修士身懷護體靈氣不懼寒氣之外,只有天生特別耐寒的靈獸才可以安然進入。”

“當然了,”他不自覺的挺了挺胸脯,“機關獸就不怕這些嚴酷環境。”

劉源微微皺眉,他知道呂師兄對自己的嫉妒和不滿。

至於蟻類的耐寒問題嘛。自己還真得想想辦法。

距離新礦道開放還有半月,他們的小隊在三道梁中繼續探索,為接下來的試煉窟做準備。有了劉源的飛蟻探路巡邏,一路都有驚無險,獵殺的效率也提升了不少。當然,呂師兄也一路都沒有好臉色。

雖然還沒有點破,但每個人都能感到兩人的不對付。

穆師兄雖然試圖彌合矛盾,並分別找二人談話,但收效甚微。

劉源自然無可無不可。但在呂師兄眼中,劉源就是一個摘桃子的投機之徒。每項能力都針對自己的機關獸,又處處高出一籌,令他的重要性大打折扣。

看來,只有趕走劉源,自己才能在隊伍中重新找到以前的地位。

他的機會很快來了。

這一日,他們來到深谷中一處潭水,這裡也是陰寒之力聚集的所在,正適合模擬試煉窟的環境。

果然,距離深潭還有百餘丈,大家就趕到寒氣逼人,周圍的植物都變成了雪松和冷杉等耐寒品種,就連樹上的針葉都結著晶瑩的冰花。

這處深谷陽光永遠照射不進來,白茫茫的霧氣籠罩著深藍色的潭水,看上去安靜而危險。

在這種寒冷環境下,呂師兄設想的情況真的發生了。

劉源的飛蟻紛紛降落下來,無法展翅飛起,許多飛蟻的翅膀上結了細小的冰晶。它們的耐寒能力的確是一大軟肋。

地上的蟻群也好不到哪裡去。無論是行軍蟻,還是紅火蟻,對於寒冷的環境都表現的畏畏縮縮,沒有了以往的活力,全部縮成一團。只有巨型的鬥牛蟻還算行動自如,但也鬥志全無。

“我說的沒錯吧,”呂師兄的聲音響亮,“靈蟲就是有靈蟲的致命缺陷,不比我的機關獸。”

鄭經瞪了他一眼,他卻完全沒注意到似的繼續道,“我看啊,等到進了試煉窟,這些小蟲子恐怕怕是會變成累贅。”

劉源雖然一直力求低調不惹事,但也不是任人欺負不還手的主,他直直的盯著呂師兄:“如果到時我不能出力,自會離隊。不勞有的人在旁邊風言風語!”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針鋒相對。

其他人連忙上來勸解二位,此事最終不了了之。

又過了兩日,小隊正在返程的路上,劉源和呂師兄都故意分別走在隊伍的兩頭。

“有敵情!”劉源收到了飛蟻的訊號,突然示警。

隨著詳細的資訊陸續傳來,他的臉色變了,“這次有大麻煩。

是飛行類妖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