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雲平只是看著賈東旭笑了笑沒有接這話,易忠海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幾分。

都知道鄉下林子裡有野味兒,但是真正能抓到的有幾個?

這也就是下雪了,他大侄子運氣好才得了這麼點好東西,他這還沒聞著味兒呢,東旭這個當徒弟倒是先惦記上了。

不過,易忠海老成持重,自恃身份,就算心裡頭一萬個不舒服,嘴上肯定也不能說出來。

誰讓人家有嘴替呢?

這不,傻柱立刻就出言譏諷:“嘿,賈東旭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何雨柱給一大爺和雲平炒菜肯定沒話說,不過有你什麼事兒啊?”

“你不就是見人家這又有雞又有兔的,想跟著混兩口吃喝嗎?”

不得不說,傻柱這人,只要不沾上秦淮茹,他還挺精明,一眼就看出賈東旭的意圖。

賈東旭被說中心事,氣得臉紅脖子粗,他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又被傻柱搶了先:

“你要真想跟人云平喝兩盅,那自己多少帶點添頭啊,倆兒肩膀抬張嘴過去,不合適吧?”

易忠海見賈東旭被擠兌得下不來臺,臉上頓時露出幾分笑容來,又當起了和事佬:

“好了,柱子,你也少說兩句,這大冷天的趕緊回吧。”

“哎,一大爺,我今兒給您一面子,不跟賈東旭這小子計較。”

傻柱對一大爺還是非常尊重的,說著話,又擠眉弄眼的看了易雲平一眼,這才繼續往前走。

一進四合院,就看見閻埠貴正蹲在門口收拾漁具,見易雲平也跟著一塊進來了,臉上也露出笑容來:

“哎,雲平來了?”

“三大爺您好,昨晚上下了一場雪,今兒不下的我就來城裡看看我叔和嬸子。”

易雲平很是熱情地跟三大爺打招呼,看著對方手裡的漁具,他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空間的池塘里正缺魚呢,明兒星期天,三大爺去釣魚的時候……

“哎,哎,這好,這好。”

三大爺的視線在易雲平揹著的揹簍裡停留了一會兒,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

他雖然總想著算計別人,但自己心裡也有一把算盤,眼下實在沒借口跟易雲平一個晚輩說雞湯、兔肉的事情。

易忠海身為院子裡的一大爺還是很有威望的,前院住戶都主動跟他打了招呼,等進了中院就帶著易雲平回了屋子。

一大媽見易雲平來了,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來,趕緊提著暖壺給他倒水,一邊嗔怪道:

“你這孩子,要來也不說提前捎個話我好去接你,萬一找不到路怎麼辦。”

易雲平一邊放下揹簍,一邊笑著接過水說道:

“嬸子放心,我這麼大個人了,丟不了。”

一大媽笑吟吟地點頭,見易雲平揹簍裡有兩隻野雞,兩隻野兔,微微一愣:

“哎呀,這是哪兒來的野雞野兔?”

易雲平喝了兩口水放下茶缸子說:“我們村子後面有座山,下雪的時候這些東西會出來找吃的,我碰巧抓到的。”

一大媽點點頭,不過還是一臉擔憂地看向易雲平:

“下雪了山裡不安全,你以後可別去了,咱家不缺這口吃的。”

“哎,我知道了嬸子,你放心吧。”

易雲平點頭應了一聲,又看向一大爺:“叔,我去對面叫柱子哥過來幫著拾掇雞和兔。”

“嗯,他是廠裡的大廚,肯定比我們做的好吃。”

易忠海也點點頭,自從有了易雲平這個侄子之後,他是看賈東旭這個徒弟哪兒哪兒都不順眼。

年紀輕輕的,在家靠媽,車間靠他這個師父。

別的師父帶徒弟,過年過節的徒弟不單單有孝敬,師父有個大事小情的也是幫著跑前跑後。

再看看自己,一個堂堂的八級工,實心實意的想帶個徒弟,結果這徒弟爛泥扶不上牆,不好好學不說,還要當師父地幫他擦屁股,倒貼他。

滿四九城打聽打聽,別說是當師父,就算是當老子也沒哪個老爺們當到他這個份兒上的。

雲平走後的這幾天,他終於“擦亮”眼睛把賈東旭這個徒弟從上到下,從裡到外看了個清楚。

以前的他,當真是鬼迷心竅了,竟然覺得這樣的人能給自己養老?

傻柱的廚藝果然不成蓋的,沒一會兒就拾掇出一隻雞,一隻兔。

先是熬上一鍋香噴噴的雞湯,然後開始炒菜:辣子雞丁,爆炒兔肉,再加上一個土豆絲,一個大蔥炒雞蛋。

這排場,就算是招待廠裡的領導,那也綽綽有餘。

一個小時之後,滿院子都是雞湯的香味,院子裡住戶都知道一大爺的侄子從鄉下帶了野雞和野兔,而且還是叫傻柱掌廚。

一個個在自己家聞著香味吞口水,有心思活絡的已經在想著用個什麼藉口去找一大爺家要一點了。

不過,礙於一大爺的威望,大部分人還是將這個念頭打消了。

傻柱做完飯就準備走,卻被易雲平叫住了:

“柱子哥,這剛開始吃,你準備上哪兒去啊?”

傻柱聞言一愣,隨即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嗐,你們吃你們的,我回家去,雨水今兒要回來呢,我給她一塊兒做點。”

易忠海立刻板起臉來:“柱子,你這說的什麼話,就在這兒一塊兒吃了,雨水回來也把她叫過來吃。”

傻柱還是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也是真饞那雞和兔,乾脆說道:

“嘿嘿,那成,我何雨柱今兒算是有口福了,上個月廠裡有領導家辦喜事,我去幫忙掌勺,完事兒人家給了我一瓶五糧液,我去拿過來。”

四人剛剛坐好,正提起筷子準備開吃,就聽到外面有人敲門:

“一大爺,一大媽,在家嗎?”

四人一聽這話,下意識地朝門口看去,就見秦淮茹挺著個肚子正站在門口透過玻璃窗往屋子裡看。

易雲平翻了個白眼不想說話,這玻璃又不是單面鏡,別說秦淮茹特意站在門口,就算院子中間有個人經過隨便掃一眼,都能看清屋子裡的情況。

她還非要盯著屋子裡的四人,一邊敲門一邊問一句“在家嗎?”

什麼企圖先不說,就說膈應不膈應吧?

一大媽放下手裡的筷子,臉色有些不好看。她把目光落在自家爺們身上。

她是個老好人,實在拉不下臉來拒絕人。

一大爺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幾分,專門挑人家吃飯的時候上門?

傻柱見一大爺不說話,正想起身下炕給秦淮茹去開門,卻聽旁邊的易雲平扭頭看向門外的秦淮茹,直接來了一句:

“賈嫂子不用敲了,家裡沒人!”

此話一出,一大媽和一大爺彼此相視一眼,眼神都有點怪。

傻柱更是“嘿嘿”一笑,開口說道:

“雲平,你可真有意思,秦姐過來無非就是給家裡孩子要點肉,我……”

傻柱話還沒說完,就聽“吱呀”一聲,秦淮茹推門進來,手裡捧著個大碗,先是看了一眼炕桌上的菜,這才笑吟吟地說:

“哎呀,今兒雲平可算是有口福了,一大爺和一大媽平常可捨不得這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