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地頭蛇

京都交易市場，位於城南的一個偏僻之處，這裡跟大都市完全不一樣，呈現出的是另一種繁華。

形形色色的人影絡繹不絕，嘈雜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吼的人耳膜都有些發懵。

進入市場，裡面更顯雜亂無章，賣山貨野味的，擺小攤的，倒騰古玩冥器的，算卦取名的，配鑰匙修手錶的，煎餅果子小燒烤的...琳琅滿目，可謂是應有盡有！

胖子張著嘴，半響才從震驚中緩過神，指著一個攤位道：“我特麼算是長見識了...你看那東西，是保護動物沒錯吧？我前幾天還在貼吧看過，牢底坐穿獸都敢拿出來賣！還有那裡，地雷啊我的親哥，不怕炸了？”

李秋凡沒理他，看了一圈，眼睛一亮，向著一個攤位走去。

“凡哥，沒想到你也好這口啊！嘎嘎嘎，同道中人呀！”胖子帶著一副下流的表情，跟了上去。

林暮雪臉色難看，壓低腦袋，使勁跺了下腳，狠狠地罵道：“這兩個無恥的臭傢伙！不要臉！”

因為李秋凡二人去的攤位，正好是一個賣h碟的……

攤主躺在一把太躺椅上，閉著眼睛曬著太陽，看錶情倒是悠哉的很。

“哥們兒，又見面了啊，真巧呀！”李秋凡看著攤主，笑眯眯地打招呼。

攤主是個年輕人，發覺陽光被擋住，沒睜眼，熟練地道：“巧個錘子，別套近乎，想要都得付錢，哪怕是我親爹都不少價！日本的歐美的國產的動漫的，只要你能報上番號，我這都有，一張五十，不二價，包你滿意。”

“嘿...老闆，這有一本道的嗎？”胖子蹲下如獲至寶地翻著。

“兄弟，有眼光啊！當然有，你...”

聽到有生意，攤主坐起來，睜開眼睛，如數家珍推銷起來，突然覺得這個胖子旁邊的年輕人有點眼熟……

“我日，你他媽還真敢來啊！我沒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了！”攤主認清來人面貌，跳起來咬牙切齒地罵道。

李秋凡笑著道：“哈哈...這我不就送到你嘴裡了嗎？不過就怕你咬不動哦...”

“凡哥...你們認識？”胖子疑惑地道，李秋凡這個土包子來京都才幾天啊？怎麼會認識這種人？

李秋凡示意胖子別說話，對攤主道：“上次你送我的那個愛瘋手機，我試過，開不了機啊，怎麼著，要不給我換臺新的？”

“我換尼瑪，今天你要是能站著從這出去，我就是狗養的！”

原來，這個賣h碟的攤主，居然就是李秋凡剛到京都遇上的那個準備強賣手機，反倒被他教訓了一頓的販子！

李秋凡雙手背後，凜然不懼道：“沒記錯你叫鼠爺對吧？怎麼來，你畫個道道吧！我奉陪了！”

鼠爺看李秋凡還這麼橫，連說了三個好字，“好！好！好！你特麼有種，六娃，幫我看會兒攤，爺爺我去處理點事兒！”

招呼了一聲隔壁攤，鼠爺小眼睛裡露出狠辣的目光，拿出手機發了條微信，指著一個衚衕對李秋凡道：“是男人，就跟我走吧！”

李秋凡聳聳肩，邁步跟上：“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鼠爺殘忍一笑，心裡惡狠狠地道：“哼哼...小子，你特麼現在好好狂，待會兒我讓你知道惹了老子會有什麼下場！”

“秋凡，我們還是別去了吧...他好像叫了人！”林暮雪有些擔憂，拉住李秋凡的袖子偷偷道。

李秋凡自信一笑：“放心吧學姐，跟我來就是，我保證沒事！”

“這...好吧！我會撥打好報警電話，一有不對就馬上打出去！”林暮雪咬咬牙，開啟手機按了三個數字，手指放在撥打鍵上。

“安啦學姐，凡哥啥本事你不曉得嗎？這些三教九流的貨色，不堪一擊的！”反倒是胖子一點都不害怕，反而有點興奮。

“但願你說的沒錯...”林暮雪暗自道。

鼠爺領著他們，走進了一個狹窄的巷子，穿過巷子，裡面有個四合院，推開門，鼠爺站在旁邊，做出請進的姿勢：“小子，不怕死，就進去！”

“哈哈，我覺得你還是別賣盤了，去酒店當迎賓的或許更賺錢！”李秋凡調侃著臉色鐵青的鼠爺，帶著胖子跟林暮雪信步走進四合院。

嘭！

一臉陰沉的鼠爺跟進來，將大門緊緊閉上，用一塊木板將大門插死。

四合院裡面很大，標準的京城建築風格，正房前面，一個硃紅的太師椅上躺坐著一個肥頭大耳的傢伙，一身橫肉，胖子跟他比起來簡直就是迷你版的，脖子上戴著一串拇指粗的大金鍊子，十根手指頭上清一色的純金戒指，面前小桌上擺著香菸和茶具，一個打扮妖嬈，衣著暴露的女子正在替他煮茶。

肥豬旁邊還有一群面色邪惡，目露兇光的打手，從他們身上散發的氣勢可以看出，都是些手上染血的主。

鼠爺一路小跑到肥豬旁邊，點頭哈腰地說著什麼。

肥豬喉嚨滾動，“唔”了聲，算是知道了，摘下墨鏡，欠起身子，旁邊的女子連忙為他點了根雪茄。

肥豬掃了一眼進來的三人，目光瞬間停留在林暮雪身上，三角眼裡閃爍著貪婪淫邪的冷光。

林暮雪被肥豬看的心裡發寒，好像被一頭毒蛇盯上了一樣，不由雙臂抬起，擋在胸前。

李秋凡眼睛虛眯，往邊上一步，剛好把林暮雪擋在身後，淡淡地道：“閣下就是這隻老鼠背後的靠山吧？”

鼠爺得意忘形道：“小子，你特麼死定了，這位可是京都四爺！地下圈子首屈一指的大人物！還不趕緊跪地求饒！”

李秋凡自動忽略了叫囂的鼠爺，目光直視這位四爺。

“呵...年輕人，膽兒挺肥的，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這老鼠是我馮四罩著的，你黃了他的生意，還打了他的人，總得付出點代價吧...”

四爺吐了口菸圈，露出一口大黃牙。

李秋凡笑道：“哦？不知道四爺所說的代價具體指什麼，我好賠償啊...”

四爺抬起三根手指：“好說，第一跪下讓老鼠打一頓不許還手，第二，留下十萬塊錢，就當是賠罪，第三...讓你旁邊那個妞兒，陪我一晚上，這件事兒就這麼翻篇了，你覺得如何？”

林暮雪什麼時候受過這種侮辱，手指微微顫抖，就準備報警，不過被李秋凡按住，後者笑了起來，同樣伸出三根手指道：“第一，你這些手下確實有點能耐，可他們還真不是我的對手，第二，立馬跟這位美女道歉，我可以當做你剛剛的話是在放屁，第三麼，給我五十萬，換你一條命！”

這話一出，肥豬旁邊的打手如同看傻子一樣看著李秋凡。

“哈？小子，你他媽嚇傻了吧！”

鼠爺被李秋凡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氣笑了：“行，小子，你是條漢子！鼠爺我八歲就出來混，頭一次見你這麼狂的，你恐怕還不知道京都四爺這幾個字代表了什麼吧？”

四爺仰頭髮出一聲殘忍的輕笑：“嚯...打斷四肢，讓他家裡人送錢贖人，別傷到這個漂亮妞兒...”

身後打手聞言，一個個擼起袖子，摩拳擦掌就把李秋凡三人圍在了中間。

“凡...凡哥，有把握嗎？要不我們報警吧！”胖子不淡定了，這些傢伙一個個人高馬大，一身腱子肉，看得出都是些練家子，他這身肥肉，估計連人一拳都接不住，李秋凡再能打，也照顧不到他啊...

反觀李秋凡，絲毫不見防守的架勢，輕輕握著林暮雪的手，看了眼四合院牆角邊上的一口井道：“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幾張再普通不過的壓煞符，能擋住井裡那玩意幾天？實話告訴你吧，符這種東西跟藥不一樣，藥能治好病，符卻是治標不治本，反而能助長其怨氣，相信我，等它出來的時候，你們一個都活不成...”

已經準備喝令手下動手的四爺猛然睜大眼睛，一把將趴在胸口的妖嬈女子推開，站起來吃驚道：“住手！你剛才說的話，什麼意思？你還知道些啥？誰特麼告訴你的，耗子？是不是你說的？”

李秋凡仰頭四十五度觀天，老神在在，好像是自言自語道語氣凝重道：“精怪這種邪物吧，最是記仇，只要纏上誰，那絕對是不死不休啊...嘖嘖嘖，一隻煞氣這麼重的貓精，哎呀呀，不得了啊，不得了！”

馮四身上的肥肉不知道是由於激動還是害怕，波浪一樣甩動起來，李秋凡三言兩語，直接把他聽的大汗淋漓，如坐針氈。

“小...兄弟，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馮四擦了擦汗，眼角有意無意瞟過那口封住的井，眼裡的恐懼難以掩飾。

“四爺？您跟他廢啥話呢，快下令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啊！”鼠爺不明就裡，催促道。

“啪！”

馮四一巴掌結結實實打在鼠爺臉上，直接把他給抽的趴到了地上，“不想死就給老子閉嘴！”

趴在地上的鼠爺傻眼了，捂著紅腫的臉屁都不敢放一個，就連馮四的手下跟胖子林暮雪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茫然地看著突然打了自己人的馮四。

“馮某管教無方，希望兄弟海涵...您，屋裡請！”馮四抱拳，低頭道。

李秋凡扣著指尖道：“四爺言重了，您可是堂堂京都的無人不知啊，我一個學生，哪裡受的起如此大禮。”

馮四一咬牙，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驚掉眼珠子的舉動，只見他啪一聲單膝跪地，雙拳合抱，舉過頭頂道：“是馮某眼拙，得罪了幾位，還忘兄弟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

能屈能伸...這肥豬也算是個人才，李秋凡心裡一動，看著恭敬地馮四道：“那我剛剛說的條件你是答不答應呢？”

馮四膝蓋一轉，看向林暮雪：“這位美女，我有眼無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希望你能原諒我！”

林暮雪呆呆看著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急轉的馮四，木然道：“沒...沒關係...”

“多謝美女...兄弟，五十萬，您給我一個卡號就成！”

李秋凡對胖子使了個眼色，胖子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不過聽到有錢，二話不說就摸出一張銀行卡交給馮四。

“麻子，打錢，五十萬，少一分我弄死你！”

馮四接過卡，遞給身邊的一個手下。

那手不敢多問，下拿起卡，一溜煙跑進了房裡。

只過了兩分鐘左右，胖子手機響起了簡訊的聲音，拿出來一看，失聲驚呼道：“五...五十萬！”

李秋凡滿意地點點頭，馮四忙道：“兄弟，您看這下可以了嗎？”

“還算你識相，走吧，進屋跟我說說，怎麼招惹上這東西的，拿人錢財，我就幫你消了災。”

“好好好...裡面請，紅玉，泡茶，拿我最好的西湖龍井！”馮四站起來，恭敬地把李秋凡三人請入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