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呂震,帶著從廣西回來的禮部官員楊忠,向朱高熾稟報安南的情況。

“臣去廣西前,高陽郡王已經派了當地官員赴安南瞭解情況,這是安南陪臣與耆老的結狀書。”

楊忠手裡的公文,由太監轉呈,朱高熾看完後,有些少許的迷茫。

結狀書裡寫的經過與安南大臣和鄉紳的走訪,瞭解的情況是,安南的王族的確絕後了。

“陳氏‘支庶淪滅,無可紹承’,由胡氏承襲。”

“這個胡氏又是誰?還有胡氏自稱是陳氏的外甥,被擁立為國王,請計我皇爺爺予以冊封,憑的是什麼?只靠著仁德之名就能被擁戴為國王?”

朱高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問題。

歷史上安南的確發生了政變,為何當下派去的人查到的訊息,卻是安南王室絕後了呢。

親眼所見總不能是假的吧。

所以朱高熾蒙了,所有的計劃,針對的預想全部錯了。

安南並不是容易被征服的地方,因為農耕文明會形成自己的文明,相比較其他地區,更容易同仇敵愾。

蒙古入侵日本失敗,跟運氣沒有關係,完全因為航海技術不行,大機率是漢人工匠集體做了手腳。

朱棣組織了七次下西洋,船隊規模比蒙古入侵日本的規模要大,航線更要複雜和陌生,卻沒有一次出事。

同樣,蒙古入侵安南三次,安南實打實的擊退了蒙古,雖然有地利的原因,但反抗的決心可見其有多堅決。

到了朱棣收復安南,過程雖然有反覆,但是卻成功了,因為安南抵抗之心不強。

後來之所以失敗,是因為沒有妥善吸收當地的華族精英階層。

大明的生產力高於安南,沒有政策扶持下,當地的精英階層競爭不過大明的精英。

所以在朱高熾的計劃中,對於安南是以政治為主,減少同室操戈的程度。

安南作為華夏文明的最後避風港,歷史上有太大的功勞。

宋朝遺民,明朝遺民,都在安南得到了好的生存環境。

只不過宋朝遺民時期,安南的統治階級是華族,而明朝遺民時期,安南分裂為南北。

原占城國的地區,統治階級是華族,而原安南地區的統治階級不再是華族。

所以明朝遺民在南部地區得到了寬鬆的環境,可以當官也能經商,與以前國內沒有區別。

而大明遺民在北部地區卻被要求改變風俗,有諸多的限制,生活環境並不寬鬆。

這就是一脈相傳的重要性和區別。

當大陸百姓有事的時候,最無所求報答,大力伸出援手的永遠是海外同族,其餘的群體只會伸出魔手。

那麼當下。

朱高熾必然會把安南的華族當做同族對待,而不是異民治理,簡而言之,並不會如對待其他國家和地區那般強硬的治理。

最讓朱高熾為難的是,想要征服東南亞,必然需要掌握安南,以安南為踏板,把勢力深入到各國周邊。

削弱其他國家反抗的勇氣,減少大明向外擴張的阻礙。

所以安南現在的國王是政變上位,還是被擁立上位,對於朱高熾的障礙是大不同的。

歷史上,安南的國王是政變上位,而現在的國王,根據大臣得知的訊息,是被擁立上位,也就是獲得了民心。

朱高熾不得不懷疑,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呂震和楊忠都不敢回答。

因為結狀書的內容,的確有些不可思議。

安南又不是小國,一國之主的國王,不缺少女人,怎麼就這麼容易“支庶淪滅”。

就算沒有嫡子,還有堂兄弟可以繼承,廢水豈能流入外人田?

可要說結狀書是假的,又是高陽郡王所派官員專門去核查過的,總不能肉眼看到的也是假吧。

“臣奏請專使安南。”

上位有問,不能不答,楊忠只能謹慎的說道,選擇自己再辛苦跑一趟。

朱高熾同意了。

幸虧鐵道通車到了廣西桂林,否則就這兩趟下來,一年就混過去了,如今只需要月餘,還是大部分時間浪費在安南。

一兩個月的時間,朱高熾等得起。

只有收復了安南,他對其他國家的要求,才能得到落實,否則天高皇帝遠,誰管你大明是誰。

就算派船隊去一個一個收拾,等收拾完後,多少年過去了,只有一下子震懾全體,讓人不敢拒絕,才是最快的效率。

吸收其他國家心向中華文明的精英階層,也是朱高熾的目的之一,一味的屠戮不是正道,無法長久。

廣西。

桂林。

靖江王府,朱高煦已經大好,根據金州大夫們的交代,在院子裡小幅度的活動。

鬼門關走了這一遭,朱高煦的氣質變得沉穩了些,猶如寶劍入鞘。

楊忠拜見了高陽郡王。

“大哥對安南的結狀書有懷疑?”

朱高煦眯起了眼睛,“難道你們猜測那官員說假話,他又是為了什麼?”

“到底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所以容外臣親自跑一趟。”楊忠沒有承認,官員說假話也不合常理。

“本郡王知道大哥想要收復安南,上回派人去安南倉促,此次你去安南,要多結交一些人,深入瞭解安南的交通情況。”

朱高煦沒有為難楊忠,又說道:“力所能及的情況下,還是要以自身安危為重。”

“遵高陽郡王令。”楊忠頷首說道。

輕車熟路。

還是當初的小隊護送,但是規格要大很多,因為楊忠是朝廷派來的,代表的是朝廷。

安南已經收到了訊息,派出了大臣恭迎。

進入安南境內。

使團很順利,彷彿一切都正常,可正使楊忠心裡越來越疑惑。

晚上。

楊忠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外面是安南計程車兵。

“此次的路線,與上回的路線是否不同?”楊忠問向哨官。

哨官點點頭。

“上次來安南的隊伍不多,但是過的城市不少,每處受到過熱情接待,如今好像走的皆是偏僻道路。”

楊忠變色。

“不會吧?”

副使猜到了楊忠想的什麼,他不太相信,安南敢這麼做,和造反有什麼區別。

楊忠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但是他感覺到了危險,這位歷史上有名的外交家,並不是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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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