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沈朝歌第一次主動的看向龍霜,後者針鋒相對。

沈朝歌不是容不得別人比自己強,別人拿得到最好的東西,而是本來是自己辛苦找到的,卻讓別人鑽了漏子,用來對付自己家人,這可就別怪他不仗義了。

既然你想搞事情,那也就別拘泥於小打小鬧,不妨就玩大點。

園桂輕聲道:“第三項,南疆祭壇。”

“規則同樣,在祭壇中找尋香火,依次分為黃香、沉香、檀香、龍涎香。”

“黃香為最低層級,但此次同第一項不同,一根沉香為十隻黃香,一隻檀香為千隻黃香,一隻龍涎香為十萬只黃香。”

“香長半寸以上為有效,端部根底則無效。”

眾人譁然,這規則分明是對最頂尖選手量身定製。

“這一下從原來的十倍跳躍至百倍,看來無限宮對第二項落敗耿耿於懷,暗中使了手段。”

西門劍疾點頭:“應該如此,不過我們的目標是沈朝歌,無限宮的人暫時不要動。”

墨影搖頭:你們動得了,惹得起?

雍牙大袖一揮,黑洞再度出現於側方。

西門劍疾等人卻是搶在無限宮前方,率先步入。

溫扶搖有些訝異,扯了扯開叉到屁股下方一寸的裙襬,玩味道:“這群人要拼命了?”

一真和尚冷哼一聲:“總歸是跳樑小醜,連沈朝歌都幹不贏,無吊所謂。”

裴然沒好氣的回懟:“你能穩吃沈朝歌?我看未必。”

一真和尚頓時不樂意,瓊脂榜第一的美人怎麼胳膊肘總往外拐。

“喂,裴師妹,你看不上我也就算了,該不會真看上那小子了吧?”

觀照對一真和尚這性子也是太熟悉,神經大條,推著和尚後背就往黑洞中走。

沈朝歌側開身子,給曲昌留出位置,示意隊長先行。

曲昌卻是搖頭:“你小子才是帶頭的,我是打醬油的,後續都聽你的。”

“呦,不是啥也不要,啥也不爭的曲昌師兄了?”

曲昌一腳踢出去,沈朝歌咧著嘴一個閃身走進黑洞。

紀天譯幾人笑著跟上。

穿越過黑洞時空,這第三項經歷的時間,要比之前兩項長一些。

待眾人落地,有些被眼前古樸盎然的場景震懾,紛紛停下腳步。

周圍寬廣而又平坦,時暗時明,好似有一隻飛鳥在太陽周圍盤旋,間接性的遮蔽陽光。

而且空氣中瀰漫著燃香的味道,異常濃重。

眼前有一座巨大的祭壇,斑駁的青石臺階,顯然是歷久彌新,經歷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洗禮。

而正中央,有一根直插雲霄的柱子,抬眼也看不到盡頭,而且柱子周身瀰漫著嫋嫋煙霧。

祭壇最外側,以圓形為形狀,排列了無數個小小的墓碑,墓碑之上皆是空白,並無名字。

前端也無祭品,只有三隻黃香。

西門劍疾急不可耐,一個箭步衝向前去:“先下手為強!”

寒星等人也紛紛上前,準備拔出黃香。

可西門劍疾以為輕而易舉就能夠拔出的香身,彷彿紮根於大地,怎麼也拔不出來。

一真和尚走到另一端,同樣的情況,以他四唯海燈境的修為竟然也只能拔出一丁點。

這可讓眾人犯難了,這黃香就這麼離譜,後續的檀香、沉香那豈不是沒指望了。

旦夜凝宛然一笑:“這些墓碑都是無名無姓之人,皆是因意外而致死,上不得入仙界,下不得入歸墟,心存怨念。”

“而且這麼多年來,怨念積壓,只憑借蠻橫修為斷然行不通。”

沈朝歌沒好氣的捂住少女的嘴,向後拉拽旦夜凝。

“你到底是哪夥的?掖著藏著能憋死你啊?剛開始也沒見你這麼有公德心啊?”

旦夜凝甩開沈朝歌的手,後者還是瞪眼。

“剛剛曲師兄舉賢讓首,我現在是臨時的頭,都聽我的!”

紀天譯上前一步,問向曲昌:“有這回事?”

曲昌一拍胸脯:“我是傅陽陽師兄,歲數最大,自然我是頭。”

沈朝歌怒罵一群狼心狗肺的傢伙,專門在眾人面前看他吃癟。

觀照沒那麼多心思,問向旦夜凝:“無上教師妹學富五車,又是瓊脂榜美人,不知可否告知,當下該如何拔香呢?”

旦夜凝看向沈朝歌,後者將手附在嘴邊:“小點聲,小點聲。”

寒星使出吃奶勁也沒拔出一根黃香,聽完這話不樂意了。

“憑什麼不能跟大家分享?”

沈朝歌冷哼:“哦?就憑我們長的俊,你們長得醜!”

“你說什麼!”

沈朝歌對旦夜凝輕聲說道,可以小聲告訴墨影師姐,畢竟是嫂子的宗門,算是自家人。

旦夜凝將方法小聲告知墨影,後者抱拳離去。

無限宮幾人有些無奈,堂堂第一宗門,難不成真要低頭去求沈朝歌?

裴然看沈朝歌在那左右搖擺,來回串掇,啞然失笑。

對一真和尚輕聲道:“這祭壇大抵為怨靈所簇,集香火為心,為仙人提供垂釣娛樂。”

“正如無上教那位姑娘所言,上下不得,被困於此處。”

沈朝歌聽後看向旦夜凝,後者輕輕點頭。

沈朝歌眼神迷離,這就是所謂的仙人?這就是所謂的人人叩拜的皇天?以人間苦難為歡愉,以他人痛苦為樂趣。

狗屁的仙人!

眾人聽後皆是有些犯難,這種仙人真的叫仙人?

難怪裴然和沈朝歌不跪皇天。

裴然繼續輕聲道:“剛開始的本意是維持世間平衡,生而為人當以善為先,生而為魔當以惡為首,世間每個物種都有其存活的道理。”

“但千萬年演變,這等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就變成了魚兒,供仙人垂釣娛樂。”

“故而,若想拔出被仙人禁錮的香火,只能先釋放怨靈的怨氣,或超脫或入土。”

西門劍疾向前一步:“敢問裴然姑娘,如何超脫入土怨靈?”

裴然搖搖頭:“唯誠心耳。”

“這第三項本就不是比拼修為深淺,而是人心的淨土。”

寒星等人不明所以,這娘們長得確實好的沒話講,可說話總是雲山霧繞,就不能簡單明瞭,直接說怎麼拔就完了唄。

裴然微微閉眼,面色沉浸,若有所思,青蔥玉手緩緩伸向祭壇前端。

而後,緩緩拔出一隻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