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道士正色道:“這裡面涉及當年舊事,老道我不想過多幹預,至於你們小輩如何抉擇,也是你們自己的事情,路在腳下,是靠人走出來的,更是你們主觀決定的。”

“但是,沈朝歌,老道還是想多嘴一句,你們沈家之人命數權柄過重,稍微的一點偏差,有可能就是山崩地裂慘絕人寰的場面,還望以天下蒼生為重,順其自然,慎行之,老道在此拜謝。”

白日道士對著沈朝歌恭敬的微微彎腰。

沈朝歌扶起白日道士:“道長的話,我記下了。”

白日道士卻沒有去安慰溫扶搖,欣賞美是一方面,但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內在若是無法邁出自己認為的一步,同樣空有其表。

白袍老頭對沈朝歌打趣道:“此處祭壇,最裡層依然有著沈家之人,可否答應老道,不予理會?”

沈朝歌點了點頭。

白日道士欣然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再告訴一件事,你爹和你二叔這一輩子都在找你奶奶的復活之法,當然還有沈家逆天功法周天搬運。”

沈朝歌抬頭。

白日道士甩了甩柳條垂落的白眉:“冥王殿中有一份殘卷。”

“冥王殿?據我所知,並不如何強大啊?”

白日道士微微搖頭:“冥王殿遠遠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麼弱不禁風,他的背後可是蓬萊仙島的冥家!”

沈朝歌眯起眼,笑了起來。

白日道士不解:“聽到冥家害怕了?”

沈朝歌學著白日道士的模樣微微搖頭,眼神炙熱:“這樣才有意思,不是麼?”

白日道士深以為然,嘆息一聲,沈家人命數權柄最重並非沒有道理,一個個都是這麼個性格,沈家雙壁碾壓同輩所有,這最小的看當下情況,好似要青出於藍的樣子,而且他才只有十六歲啊。

單憑這份氣度,就已經遠超同輩了。

白日道士咳嗽一聲:“有你沈朝歌的承諾,我就不用盯守此地了,至於皇室那面,若是問題起來,可直接告知白日道士違規插手,日後會同商都皇帝再進行一場手談。”

沈朝歌不置可否。

白日道士對著溫扶搖方向抬了抬下巴,故意挑事道:“最內層不光有沈家之人,還有溫家的族人哦。”

溫扶搖眼神凝重,沈朝歌笑意盎然。

白日道士身形憑空消散。

觀照稍稍緩過神,小心翼翼的對裴然問道:“那白日道士為何對你如此恭敬?”

裴然玩笑道:“我是瓊脂榜第一,這有什麼奇怪的麼?”

沈朝歌同樣有些奇怪,裴然的身份絕對不一般,能夠讓仙下七絕頂的白日道士如此敬重,美人榜第一這個說法完全就是託辭而已。

紀天譯看向旦夜凝,後者也是搖頭,對裴然的身份看不透。

眾人也沒有過多糾結,裴然不想說,恐怕誰都問不出來。

被白日道士的出現打斷的尋香很快繼續。

沈朝歌舔了舔嘴唇,看來自己任重道遠,黑龍還沒收服,聖劍金晨曦更是遠在大邑,這當下又得知了沈家舊事。

不過,布衣少年輕笑,人活著沒有責任驅動與行屍走肉有何差別,而且他本就不是安分之人。

收拾好心情,沈朝歌開始急速蒐集最外側黃香。

兩個時辰左右,沈朝歌四人已經將巨大祭壇的最外側黃香打掃乾淨,一根不留。

而第二層的沉香,相比於第一層的黃香來說,不光是尺寸更大,數量同樣急劇變少。

沉香背後的墓碑並無變大的趨勢,而是給人一種比外側的無名墓碑變小的感覺,而且上方開始出現字跡,只不過都是一個姓氏,最多的複姓也是隻有兩個字。

裴然好似與世無爭一般,給無限宮幾人示範了一遍,便蹲坐在一處墓碑旁,看著四周,猶如與怨靈交談一般。

一真和尚和觀照沒有計較裴然的閒散偷懶,瓊脂榜第一的還要幹活?長得美便是優勢。

溫扶搖則心中不滿,她本就是瓊脂榜第二的絕美女子,憑什麼她要跟著祈禱叩拜,而且身邊一個木呆子,一個光頭和尚,而那藍顏榜沈朝歌似乎還因為舊事有所結怨,這麼想來實在是晦氣!

乾脆,溫扶搖也扶了扶裙襬,坐在祭壇臺階上,罷工。

觀照一臉無奈,看向師兄。

一真和尚摸了摸光頭,心中犯難,這可咋整,還是佛語說得好,不爭得清淨,不想得真我,不求得空靈。

西門劍疾一看無限宮內訌,心中大喜,沒有無限宮的競爭,沈朝歌這一環節也肯定要白玩,如此這般,他們幾個人的機會大大增加。

西門劍疾一頭跪在一個“孫”姓氏的墓碑前,重重磕頭,比祭拜他祖宗還認真,巴不得眼前墓碑都能飛昇。

可無論西門劍疾如何唸叨,就連八輩祖宗都給祝福了,墓碑依舊毫無動靜。

不對啊,剛才那裴然如此輕易就拔出的沉香,怎麼到他這就不一樣了。

寒星和龍霜皆是如此,難道辦法不對,難不成要去問裴然?

沈朝歌則是繼續以熾火天蛟妖火點燃,只不過面前沉香尺寸變大,好似被雨水打溼,難以點燃。

沈朝歌手指微動,湧入一絲真氣,妖火驀然放大,在烈火的煎烤之下,沉香緩緩點燃。

沈朝歌沉聲:“登天!”

而後,曲昌略微費力一些,便將一名“孔”姓氏墓碑的黃香拔出。

寒星心中這個氣啊:曲昌這個狗屁棋劍府大師兄,真是狗命好,跟對了人,有一個點燈人在前方點火,他跟在後屁股拔香就行了。

龍霜同樣心中憤懣:“沈朝歌這廝為何如此命好,生在了沈家,成為那萬中無一的點燈人!”

西門劍疾更是恨的牙根癢癢:“倒灶的沈朝歌,胎投的是真好!”

而一直默默嘗試的墨影,臉頰微微有汗珠滑下,卻在幾人之前,第一個拔出了沉香。

西門劍疾大喜,急忙開口詢問:“墨影師妹,這是如何做到的?”

墨影鄙夷的看了一眼西門劍疾,不情願的說道:“仍舊是心誠,只不過最外層乃是普通人,這第二層已經是修真之人,需要靜心靜氣。”

西門劍疾滿臉問號:“我心還不夠誠,我都要把他八輩祖宗都求了。”

墨影看沈朝歌一組和無限宮皆是有沉香入賬,心中不忍。

如是說道:“我多番嘗試,注入真氣,填補怨靈空虛的靈魂,方能召喚出怨靈本體。”

幾人頓時開始照做。

果然,半刻鐘的時間,施遊第一個成功,拔出一根沉香。

而後,西門劍疾等人也是同樣拔出沉香。

只不過每個人都是有些面紅,這召喚怨靈需要的真氣實在是太大了。

這麼下去,幾人的真氣存量完全不夠看,而且更裡層的對真氣的需求量會更高。

西門劍疾等人也是無奈,條件對每個人是相同的,無限宮內訌,沈朝歌註定白玩,自己這幾個人就堅持下去,機會還是很大。

沈朝歌對著刻著“裴”姓氏的墓碑高聲道:“登天!”

而後,沒有等曲昌等人拔香,自己親自動手。

將這一株沉香送給了蹲坐在臺階之上,手掌杵著下巴的裴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