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以命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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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她輕聲喚著。
楚離就這樣呆呆的看著她，喉間卻拼命的壓制著，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阿雲。”他喃喃著。
“阿雲，阿雲……”他的神志早就已經混亂不清，只能一遍一遍的喚著心中的那個名字。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好受些。
小姑娘探出手來，捧著少年的臉，“殿下，醒醒。”
他拼命的想將那隻手推開，卻根本無法阻止。
痛苦而又壓抑的悶哼聲讓少年所有的自尊心全然崩塌。
小姑娘的眼眶微紅，脖頸處還有幾處隱蔽的痕跡，在昏暗的燭光下，顯得格外旖旎。
神女低頭看向他，似在悲憫。
一件件衣裳滑落，如玉的肌膚出現在男子的眼中。
溫熱的唇覆上，疼痛褪去，如同瀕死的魚得到了甘甜的水。
男子漸漸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金鈴作響，床幔垂落，帶著痛楚與歡愉的女子哭聲縈繞在他的耳間。
似霧似夢，他卻不願醒來。
天色破曉，楚離從這場夢裡醒來。
女子小巧的手搭在他的身上，手掌之下是滑嫩的觸感。
他抿著唇，一幕幕難以啟齒的記憶充斥著他的腦海。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離小心翼翼的起身。
初日溫和的光照在他的臉上，少年的眼中有了一絲神采。
他看著帷幔中的女子，取出平安扣，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掌心。
在她的指尖上落下一吻，如同最虔誠的信徒。
神女憐憫他，楚離突然感覺，他或許可以成為一個普通的人。
擁有一個正常男子的喜怒哀樂。
與心愛的女子共白頭。
床榻上的人而嚶嚀了一聲，楚離不想吵醒女子，默默離開。
“殿下。”長生跪在地上。
“屬下甘願受罰。”
“萬人窟內受刑七日，長生，如若再有違令，以死謝罪。”
“屬下知曉。”
“讓影十八保護好她，還有令人準備婚事，三月後我會與阿雲大婚。”
“殿下的意思是，計劃可以開始了？”
“是。”
他要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屬下明白。”
宣寧十九年冬，楚離收到天子昭令。
解除了他的禁令，北戎大軍多次在北境挑起戰火，惹得民怨漸起。
北堂墨決定出兵北上，楚離代天子親赴北境。
月餘，北堂墨於早朝時突然暈厥，重病纏身，令太子北堂衡監國。
不過短短几日，天子暴斃而亡，李純如對外宣稱北堂墨死於丹藥，下令處死宮中所有藥師。
朝中人心惶惶。
楚離連夜趕回燕京，卻在途中遭受圍剿，落入懸崖，不得不假死藏匿行蹤。
眾臣不得不擁新皇即位，太子北堂衡手持天子令。
太子北堂衡不日登基，訊息一經傳出，舉國震驚。
長箭破空而出，夢境中的少年帶兵殺入皇宮。
北境戰事已平，北戎大軍撤兵，新皇登基之日，傳聞中身死的聖卿王死而復生。
帶著龍吟軍直入皇宮。
血染宮牆，北堂衡死在了亂軍之下。
弒君奪位，百官卻無一日敢出面反對。
多年的謀劃，夢境中的少年終於奪得了那個位置。
而這位手段狠辣，殘忍嗜殺的少年帝王卻因為一個訊息慌了神。
夢境中的少年收到訊息，他的阿雲不見了。
九層暗獄中，少年終於尋到了小姑娘的蹤跡。
墨髮金冠的玄衣帝王推開那扇牢門，看見了倒在血泊中的女子。
小姑娘沒了一絲氣息。
刻骨的寒冷讓他整個人都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心間彷彿被什麼撕開一道口子，凌遲般的疼痛一寸寸侵蝕著他的血肉。
楚離用盡所有的力氣將小姑娘抱出暗獄。
天地之間一片寂白，他的視線漸漸模糊。
懷中的女子失去生機，鮮血染溼了他翻飛的衣袍。
過往種種歷歷在目，記憶中小姑娘溫軟的聲音和臉龐似乎就在眼前。
他的阿雲死了。
拋棄了他。
這個認知讓少年再也支撐不住的跪了下來，他看著小姑娘臉上乾涸的血跡瘋了似的笑了起來。
眼淚砸在雪地裡，他的身體已經毫無知覺。
他這一生，失去了太多。
少年已經聽不清身邊的人在說些什麼，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他要帶她離開這裡。
喉間溢位鮮血來，他咳的撕心裂肺，年輕的帝王倒在了這片天地之中。
宣寧十九年，少年永失所愛。
再睜開眼時，年輕的帝王不顧所有人的阻攔，與女子一同關進長樂宮中。
如同行屍走肉的男子將心愛的女子放在他精心準備的白玉棺中，他要與他的阿雲日夜相伴。
突然有一日，夢境中的少年如同瘋了一般。
他翻遍了所有的古籍，試圖尋找能讓女子活過來的辦法。
可惜一無所獲，可他仍不想放棄。
大梵音寺內，楚離在長生殿中跪了多日，祈求著神明憐憫，能夠讓他見到那個女子一面。
了燃大師重重嘆息一聲，看著眼前的玄衣帝王，動了惻隱之心。
“因果相續，也許你二人緣分未盡。”
“死而復生，你真的想好了嗎？”了燃問道。
“是。”
“痴兒，哪怕用自己的命去換？”
“扶光甘之如飴。”
“即使用我這一生去換，只要能再見她一面，縱死而無憾。”夢境中的少年堅決。
“終有一日，你們會再相見的。”
回宮後的玄衣帝王，恢復了曾經的殺伐果斷，又下令在燕山建了皇陵。
勤於政事，直到他的舊疾復發，太醫束手無策。
楚離卻很高興，他終於可以見到他的阿雲了。
在臨死前，一步步走進了皇陵。
傳聞中上古巫族曾有秘術，可令枉死之人復生。
他不在意有沒有來世，整理好衣冠，用盡力氣一點點劃破皮肉，築成了血咒。
隨著死亡，夢境之中的一切越來越模糊。
少年終於從噩夢中醒來。
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悄無聲息的滑落。
原來這就是他們的前世，上蒼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
那些刻骨銘心的記憶讓少年的心刺痛了起來。
他也終於明白了小姑娘的異常，如他一樣，擁有了前世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