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平行記第二章錯位

我躺在床上,仔細地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只見這個陌生的黑衣男身高一米七左右,面容消瘦,鼻樑不高,薄嘴唇,雙眼卻炯炯有神,身著白色的襯衫,外面卻披了一件黑色的薄西裝,他看看我,只是問了一句:“你醒了?”我心說怎麼最近的人這麼沒有創新意識啊,剛剛小護士第一句話也是這麼問的。

黑衣男把門帶上,順手從病床邊上拖過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後掏出一包香菸,問道:“來一根嗎?”然後又想到什麼似的笑著拍了拍腦袋:“不好意思,我忘記你受傷不能抽菸了。”他把煙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悠然自得地吐了一口菸圈,我心中有滿腹的疑惑,開口問道:“先生……我……”

“你是不是想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還有,你一定很想問,我是誰,對嗎?”他微笑著看著我,給出的回答像是猜透了我的心思,只見他站起身來,從櫥櫃裡取出一個旅行書包來,放在床邊,“這個包是你的嗎?開啟看看,說不定會有你想要的答案。”

我掙扎著想爬起來,急切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受傷和我此行來杭州的目的,但是身體和手臂甫一動彈,傷口就疼痛難當,看來我這次所受的傷還真的不輕,黑衣男卻坐在旁邊抽菸看著我,像在看什麼西洋鏡一般毫無動作,此時我心裡多需要他來扶我一把,哪怕做一個虛偽的相助的手勢也行,興許能讓我支撐起身子,開啟書包找到線索,以解釋我心中的疑團。

“哎呀呀!都說了你的傷還沒有好,不能亂動的!”門一開,小護士端著藥盤走了進來,她看到我掙扎著想爬起來,連忙阻止,“這麼不聽話,你是不是不想傷口好了?”她責怪道,我用手指了指書包,“護士小姐,能不能幫我一下?我想開啟那個書包看看。”

“真是的,我再說一遍,你受了傷,不能亂動,不過就是個書包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急事不能等傷好了再看?你現在首要任務就是好好養傷,還有,對不起先生,這裡是醫院,不可以抽菸的。”看不出小護士年紀不大說起話來倒也頭頭是道,黑衣男看了小護士一眼,尷尬地笑了笑,掐滅了菸頭,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兄弟你安心休養,這裡的一切費用你都不用擔心,過兩天我還會再來看你。”說完扭頭就走。

我想把他叫住,但轉念一想,人家既然不肯告訴我答案,我追問再多也是白搭,我靜靜地躺在床上,任由護士幫我換藥,沒多久醫生也來了,他告訴我受傷的原因是重物撞擊導致,還有就是我得知原來是黑衣男送我進的醫院,別的事情他並不清楚,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我在醫院裡休養了整整一週才漸漸康復,雖然下床走路感覺還是有點軟趴趴的,但是雙手已是沒有大礙,期間我開啟過書包卻發現裡面只是照相機和換洗的衣物,這才想起原來自己來杭州只是旅遊拍景的,並無什麼特殊之處,黑衣男卻再也沒有來看過我,每天在病房裡除了吃喝睡就是看電視發呆,沒有什麼心事體重倒是增加了好幾斤,只是關於方臘的那個夢卻再也沒有做起過。其實這樣的日子並不好過,況且醫院裡的病號飯又不好吃,淡而無味,饞得我這個極喜美食的吃貨是口水直流,抓耳撓腮。

這一日醒來,胸前的傷口和雙臂已經不怎麼疼痛了,正躺在床上津津有味的看電視,黑衣男推門走了進來,“喲,精神不錯嘛!小兄弟,在這裡過得還好嗎?”

“老大,好什麼啊?雖然每天不怎麼單調,但是這裡的東西難吃死了,我想快點回家。離家那麼久,家裡人也一定著急了。”我急切的想回家看看,因為住院期間雖然有給家裡去過電話,但奇怪的是總是忙音,讓我擔心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問題,看你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收拾一下東西,我這就送你回家”黑衣男爽快地答道,“不過不要叫我老大,叫我王盟就好。”

“王盟……王盟……”我念叨著這個非常熟悉的名字,卻突然記不起來在哪兒聽到過,“不過謝謝你救了我。”這件事上我對他充滿了感激,他淡淡地笑了笑“你不用謝我,說不定這是我們之間的緣分,我現在去給你辦理出院手續去。”我心裡卻犯開了嘀咕,現在哪兒有那麼好的事情啊?白讓你住了那麼久的醫院,而且費用又不用我出一分錢,現在這樣的雷鋒可不多了,看來因禍得福,讓我撿了一個多禮拜的療養便宜。欣喜之餘我卻沒有過多考慮他為什麼會這樣做,為什麼會這樣救我,幫我。

杭城的夏天如同火爐,走在馬路上就像炙烤一般,他帶我來到停車場一輛黑色尼桑天籟邊上,我習慣性地走到車子右邊,拉開車門剛想坐進去,一股滾滾熱浪從車內湧出,溫度高得像蒸籠,王盟在身後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兄弟,你走錯方向了,這裡是駕駛位,難道你想幫我開車嗎?這我可不介意。”

我定睛一看,可不是嗎?駕駛員的座位在右邊,看來這輛車是日本進口的尼桑,他把空調開啟,在車上吹了好一會才讓我坐進去,雖然座椅還是熱得發燙,但是坐在車裡已經不覺得怎麼難受,我看著車窗外的風景,想開口問他點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他也只顧自己開車,不來搭理我,車子徑奔火車站而去,臨走的時候他搖下車窗,塞給了我一張名片:“小兄弟,如果有什麼事情你可以來這裡找我,我還有事情要辦所以不能送你回上海了,你自己多保重,我們後會有期。”我接過名片看了一眼,只見上面寫著“天真古玩行,資深顧問王盟”幾個字,名片印刷精美,握在手裡硬直挺刮,眼見是用塑膠製作的,估計是為了防止有些無聊人士沒事就拿名片撕著玩。

我再三向王盟表達了感謝之情,他卻淡然地表示大恩不言謝便開車離去,我心裡擔心家裡出事,當下毫不耽擱,立即買了返回上海的高鐵票。現在的火車運輸技術是越來越發達了,記得小時候去杭州或千島湖玩坐的是普快綠皮車,車廂內往往設施陳舊,骯髒不堪,而且父母安排的時間每次都是半夜裡就要趕到火車站,一路上列車走的那叫一個讓人肚腸骨發癢,速度慢且不說它,還要走走停停,經常要等待其他高速列車透過了才能繼續前行,等到達杭州已經是早上,太陽都曬屁股了。而現在只需要一個多小時就讓我踏上了上海的土地。

出了新客站,我匆匆趕到TAXI揚招點,上海人習慣把TAXI叫做差(cha,第一聲)頭,這是因為上海人向來有把“使喚”叫做“差”的習慣,上海的白領同胞們經常會說:“阿拉被老闆差來差去,勿要忒吃力哦!”意思就是說我被老闆使喚來使喚去,非常辛苦。當然也有說法是“差頭”一詞來源於英文“charter”,意思為“出租,包車”,是典型的洋涇浜英語。

今天運氣不錯,等車子的人不多,天氣炎熱,陽光刺眼,我從書包裡掏出墨鏡戴上,只見很多司機師傅為了節省空調,手捧茶杯站在車邊聊天,我挑了一輛大眾的TAXI,招呼師傅過來開車,我還是習慣性地走到了右邊,拉開門就想往裡坐。“哎,小兄弟,這是我坐的位子。”差頭師傅叫住了我,我不禁啞然失笑,原來這輛差頭的駕駛位也在右邊,“師傅,你這輛車是進口的嗎?”

師傅怔怔地看著我,嘴巴形成了一個“O”字形,彷彿在看什麼外星人一般,愣了一會他才反應過來,“小兄弟,你阿是剛剛從國外或者香港回來的是伐?我們的車子一向駕駛員在右邊的啊!”這下卻輪到我丈二的金剛摸不著頭腦了,拿起手中的高鐵票看看,沒買錯票啊,確實是杭州到上海,再回頭看看新客站的招牌,上海站三個字也沒錯啊,難道是我搞錯了什麼?還是上海的車輛在我住院期間全部換成了右置駕駛室?起初我還以為司機師傅跟我開玩笑,但是回去的路上我留心觀察了一下,確實如他所說,車輛的駕駛位都在右邊,現在交通部的辦事效率真的是太進展神速了,換置車輛可是一個浩大的工程啊,放在以前沒有幾年時間根本是搞不定的,現在短短的一週時間內搞定如斯,貫徹速度還真是出人意料啊。

雖然換置了右駕駛座的車輛,可上海的交通卻沒有得到絲毫緩解,一路上堵堵開開,花了兩個多小時的功夫才來到我家小區門口,由於路上耗費了不少時間,一下車,我就直奔家所在的房子單位而去,但是臨近房子門口,“我和我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