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震驚的同時,也在暗自思量,到底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刺殺一位皇子?

雖然李長風現在似乎非常受寵,且做出了一番不可思議的事情。

但他畢竟剛到京城不久,沒有任何根基,做了什麼事情,以至於有人想取他性命?

也不知道是誰先帶了頭,還是人們自己猜測的,竟然有很多人都看向了滿臉疑惑之色的六皇子李繼。

李長風遇刺一事,他倒沒有感到有多少震驚,反而暗道可惜那個殺手怎麼沒殺了李長風?

而更多的則是疑惑。

到底是誰冒著如此大的風險,去刺殺李長風呢?

他想來想去,李長風在整個大乾,似乎就只有他一個敵人,可問題是,這事不是他乾的啊!

就在此時,李繼感受到了很多朝臣和皇子,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尤其是李建業,直接是一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咬牙切齒表情。

大皇子李承業的表情,帶著幾分吃驚,幾分忌憚,幾分陰冷,非常複雜。

咦?

你們都望著本皇子是幾個意思?

難道你們都認為是本皇子乾的?

好像……從目前的狀況來看,的確是本皇子嫌疑最大。

想到這裡,李繼頓時慌了。

要是所有人都認定是他乾的,那麼他就徹底完了,就算不死乾武帝也得把他給打殘廢了。

二皇子見狀大喜。

他知道這是一個難得的除掉李繼這個競爭對手的機會,做出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大聲質問道:“六皇弟,九皇弟整整十年時間待在白石城那等蠻荒之地都沒有遭遇刺殺,如今回到京城後跟你發生矛盾後,去遭遇了刺殺,此事伱作何解釋?!”

這番話幾乎可謂是明目張膽地說李繼就是派人暗殺的那個人了。

李繼臉色當場色變,狠狠瞪了李守一眼,厲聲反駁道:“你休要血口噴人!”

隨即看到乾武帝臉色陰沉,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李繼不由得有些慌亂,連忙拱手道:“父皇,這事與兒臣無關,兒臣敢對天發誓!”

乾武帝冷冷一笑,語氣冰冷的問道:“朕說是你乾的了嗎?你心慌什麼?難道此事真的與你有關不成?”

在得到訊息後,他第一時間也對李繼產生了懷疑。

畢竟李長風在十年前就有跟李繼化不開的仇怨,前些日子更是在朝堂上暴打了他一頓。

說到底,整個朝堂上,也只有李繼有最充足的理由殺李長風。

但乾武帝也並不能完全確定,也不願意相信這個結論。

因為他希望自己的皇兒互相競爭,這樣才能培養出有能力的繼承人,但並不希望他們互相殘殺。

真要走到那一步,可是帝皇家最大的悲哀,他萬萬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奉天會。

乾武帝這麼問,更多的是為了試探一下李繼,看他如何反應。

他卻不知自己的冰冷的表情,加上每一句都足以聯想出許多致命猜想的三連問,嚇得李繼亡魂直冒。

“父皇!”

李繼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臉色已經蒼白如紙,重重的磕了一個頭,神色恐慌:“父皇!您雖然沒有說是兒臣乾的,可其他人看兒臣的眼神,分明就是在懷疑兒臣,您甚至也在懷疑兒臣對不對?!”

畢竟是能與大皇子李承業和二皇子李守分庭抗禮的存在,話說到這裡,李繼已經冷靜了下來。

他一副光明磊落的神情,大聲說道:“兒臣承認跟九皇弟有過節,對他上次當朝打兒臣一直耿耿於懷,商州治水之事也對他表示置疑。但兒臣知道事情輕重,更何況他還是兒臣的親兄弟,是父皇您的孩子,最多希望他受到懲戒,給兒臣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殺他啊!”

說到這裡,李繼頓了一下,對著乾武帝深深一拜,痛心疾首道:“父皇,您不該懷疑兒臣啊,兒臣再不喜歡他,他也是兒臣的手足兄弟啊!”

說完此話,李繼竟然流出了眼淚。

倒是大皇子,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

不是他不想,而是當他觀察到乾武帝的眼神在聽到李守的話後,變得更加陰沉了。

大皇子在乾武帝這陰沉眼神中,還看到了一絲失望和痛心,瞬間覺察出來是乾武帝不想看到兄弟相殘的情景。

當然,他也沒有站出來說話,畢竟萬一要是真就是李繼乾的,豈不是得罪了李長風?

要知道,按照計劃,他可是要拉攏利用李長風的。

見大皇子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一直擔心他的國舅慕容長空不由得暗自鬆了口氣。

他也算是乾武帝的從龍之臣,對乾武帝的瞭解遠勝李承業,知道這個時候如果出來踩李繼一腳,必然會惹得乾武帝不喜。

同時慕容長空也在感慨,自從李長風來到京城後,所有大小風波都是他鬧出來的。

即便現在不在京城,關於他的風波也不曾停歇,而且是一浪高過一浪。

李繼雖然說的很好,但從朝臣眼中可以看出,並沒有多少人選擇相信。

畢竟向來皇子爭奪皇位極為殘酷,翻閱史書此類事件多不勝舉,他們豈會輕易相信李繼的片面之詞?

如此情景,讓李繼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冤枉!

實在是太冤枉了啊!

他不由得看向李承業和李守。

會不會是這兩個混蛋乾的,想要嫁禍於我?

因為沒有證據,乾武帝也不能確定,當即冷冷的道:“朕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倘若讓朕查到是你乾的,絕不對輕饒!”

李繼連忙叩首道:“還請父皇明查,還兒臣一個清白,也別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乾武帝不置可否,神色恢復平靜,環視眾人一圈後,面無表情的低喝道:“御林軍統領鄭元德何在?”

一身穿金甲面容剛毅的中年男子跨出而出,身上鎧甲隨之作響,中氣十足的拱手應道:“末將在!”

“著令御林軍分兵千人,前去接應九皇子殿下,誓要保他安全,不得有誤!”

不管是自己皇子還是奉天會幹的,乾武帝都不想讓李長風再遇到任何危險了。

且不說李長風給他帶來了久違的為人父的感覺,單單從國計民生出發,李長風掌握的火炮火槍技術,就絕不能有半點閃失。

普天之下沒有他乾武帝調不動的兵,但要說每一個士兵都對他忠心耿耿沒有絲毫二心,能讓他絕對放心的,就只有御林軍了。

對於乾武帝派出御林軍前去接應李長風,眾皇子和朝臣都不感到意外。

畢竟御林軍不但對皇室極為忠誠,而且還是整個大乾皇朝戰力最強,裝備最為精良的軍隊。

但乾武帝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所有人都露出了震驚之色。

“眾皇子,所有朝中大臣,在九皇子歸來之時,出城迎接。”

乾武帝以絲毫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完這段話,然後起身擺了擺手道:“退朝。”

然後便轉身離去了。

眾朝臣在短暫的沉默後,然後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竟然讓所有皇子和朝臣出城迎接,這規格也太驚人了!”

“古往今來,只有皇帝外出回京,或者是外出征戰的將軍立下曠世奇功,才有這等待遇。李長風治理商州水患,其功勞不可謂不大,但也沒有大到這個程度。於禮法來說,頗有些不合。”

“陛下所為,已然破格,可見對九皇子殿下疼愛到了何等地步!”

……

丞相馮去疾看著乾武帝離去的發方向,若有所思。

慕容長空神色凝重,大皇子臉色陰晴不定,心中暗道這次李長風回來一定要摸清楚他的底細。

李守面無表情,心中實則鬆了一口氣,心裡盤算著如何才能讓李繼把這個黑鍋背徹底,趁機除掉這個威脅。

李繼則是暗自咬牙切齒嫉妒得快要發狂,心中只覺得無比憋屈,幾乎快要吐出血來。

與李長風交好的李建業,陰沉著臉隨著乾武帝的方向追了過去。

此時,乾武帝已經穿過後殿,朝御花園的方向走去,眉頭緊皺,心中思緒萬千。

他這麼做看似魯莽,其實乃是深思熟慮之後做的決定。

他要藉機表明態度,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多麼重視李長風,避免李長風以後做事被人掣肘。

還有就是,他深知李長風的性子,一向喜歡低調行事,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才能,只想安穩的過自己的小日子。

他越是這樣,乾武帝就越是不給他這樣的機會,越要把他推到風口浪尖上。

只有這樣,李長風才能給他好好做事,逐漸改掉他慵懶的性子。

不得不說,為了李長風,乾武帝也是煞費苦心。

想到李長風返京的速度,乾武帝不由得有些惱怒,低聲呵斥道:“這個混賬東西,事情辦完了也不快點回京交差,一路上磨磨唧唧的,簡直懶散至極!”

一旁的高大力躬身笑道:“陛下,以老奴之見,您這次可真是冤枉殿下了。”

乾武帝瞥了他一眼詫異道:“何出此言?”

高大力輕笑道:“陛下,您忘記九皇子殿下的那輛馬車了嗎?”

乾武帝頓時恍然。

李長風的馬車有多變態,他可是親眼目睹過的,外表看似是用上等木料打造,中間其實鑲嵌了厚度驚人的百鍊精鋼。

此等馬車,重量自然驚人,提不起速度也屬正常。

想到這裡,乾武帝神色不由得好看了許多,只要李長風能安然無恙的歸來,晚一點又有何妨?

同時,他心中也有了些許緊迫感,暗自想道這次回來一定要讓李長風把火炮營和火槍營搞起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是?

作為一個合格的帝王,他必須想的更加長遠一些才行。

就在他心中盤算這些之時,身後傳來李建業的聲音:“父皇!”

乾武帝止步轉身,只見李建業一臉怒氣快步走來,躬身而拜道:“九皇兄遭遇刺殺,定是六皇兄所為,父皇一定要為九皇兄做主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