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經過漫長的潛伏等待，躲藏在一處無人院子內的封師和子陽，終於等到了天黑，悄悄從藏身之地溜了出來。

等他們上街後，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只見街道上燈火通明，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往穿梭，商販的吆喝聲不絕於耳，比白天還要熱鬧幾倍。

子陽目瞪口呆，低聲驚呼道：“白石城晚上怎麼這麼熱鬧？難道沒有宵禁嗎？！”

大乾沿襲前朝制度，所有城池入夜後便要關閉城門，禁止子民上街活動。

司夜者五人一組，在街道上巡查，但有在街上活動的人，都會被抓起來。

這樣的做的目的是為了維護社會穩定，和黎民百姓的財產安全，避免宵小趁著夜色作亂。

以他和封師的實力，自然不會把司夜者放在眼裡，想趁著夜色去查探狗皇帝的蹤跡。

卻不曾想看到了與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的場景，令他著實有些吃驚。

即便是一向沉穩的封師，此時也有些驚訝，忍不住四處打量起來。

只見來往百姓神色悠哉，像是在出遊一般，時常停留在路邊商販前，詢問購買一些東西。

商販也是一臉熱情，招呼著來往的百姓，整個街道看起來極為繁華熱鬧，比京城都要強。

片刻後，封師忍不住讚歎道：“世人都說九皇子昏庸，以我觀之，皆是人們以訛傳訛罷了，實乃治世大才！”

子陽從未聽過封師對一個人有過如此高的評價，頓時愣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他本就聰慧，很快就明白了封師的話，面露欽佩之色，感慨道：“封師所言極是，城內夜晚如此熱鬧商販雲集，貨物錢財流通之下，定能使很多人可以做工，百姓有錢花可保衣食無憂，官府還能收繳大量稅銀髮展軍備，一舉兩得！”

聞言，封師欣慰的點了點頭：“子陽能有如此見解，我心甚慰！”

此時，她心中有些猶豫是否要殺李長風了。

畢竟此前在白石城連番受挫，甚至折損了不少會中兄弟姐妹，讓她對李長風都心生殺意。

可當看到眼前夜幕下繁華一幕，不由得心神震動。

如此治世大才，他日顛覆大乾，光復前朝後，如若能把李長風招攬，必能定國安邦，讓整個天下都富足起來。

子陽不知封師所想，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低聲道：“我們還是去查探狗皇帝行蹤吧。”

封師點了點頭，正要動身趁夜色尋找城主府下落。

還沒來得及開始尋找，突然間震耳欲聾的嗚嗚聲大作，迴盪在白石城的上空，街道上的百姓都抬起頭看向城外，皺起了眉頭。

“該死！聽這警報聲，又是獸潮！”

“這下畜生東西，竟然敢冒犯我白石城，真是找死！”

“這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消停了！”

百姓一陣怒罵。

封師和子陽驚訝的發現，面對獸潮來襲，城中百姓竟然無一懼色，反而有些不耐煩和惱怒。

這太反常了。

要知道，邪獸暴虐強悍，尋常城池的百姓聽到獸潮來襲後，都會嚇得魂不附體，即便是裝備精良的守城軍也會鄭重對待。

難道他們覺得十丈城牆，就足以抵擋獸潮嗎？

如果真的是獸潮的話，恐怕很難。

莫非白石城還有其他依仗不成？

封師和子陽相視一眼，帶著疑惑向城牆方向潛行。

正在天上人家飲酒作樂的李長風自然也聽到了警報聲，面露疑惑之色。

按照這十年來的經驗，獸潮基本上都是半年一次，時間上不會有太大偏差。

可現在短短半個月內，竟然接連出現了三次獸潮，著實有些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得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李長風當即起身朝城牆方向走去。

他雖然不在，但城牆上的守城軍，看到獸潮來襲後，按照李長風早就定製好的預案，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

“弩車呢？快！拉過來，先射一波！”

“還有，把火油都給我備好了，燒死這些畜生！”

“火炮呢？趕緊填裝彈藥，給我瞄準了再開炮，殿下說了不準浪費彈藥，這玩意兒可貴著呢！”

副統領梁留大聲吆喝著，有條不紊的指揮士兵行動起來，臉上沒有絲毫慌亂之色。

士兵也是如此，不但沒有慌亂，反而有些躍躍欲試，熟練的操作著火炮瞄準獸群。

“放！”

隨著守城將領的一聲大喝，士兵點燃了引信，獰笑著看著湧來的獸潮。

正在趕往城牆方向的封師和子陽，只見到天上猛地閃了一瞬，如同霹靂一般，旋即便聽得“轟隆”一聲巨響，震得雙耳發疼，只感覺整個大地都震顫了一下。

封師臉色鉅變，子陽更是不堪，渾身巨震臉色蒼白，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聲如驚雷，這是什麼東西？！”

子陽下意識的看向天空。

卻見皓月當空，星河燦爛，哪裡有半點烏雲，是個大好的晴天。

那麼，這驚雷是從何處來？

子陽心中滿是疑惑。

而封師則面露狐疑之色，看向城牆方向。

“驚雷聲是從城牆傳來的，莫非是……”

封師心中產生了一個驚人的想法，但隨即又甩了甩腦袋，否定了這個想法。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雷霆天成，豈是人所能掌握的？

但無論如何，都要去城牆探個究竟。

“快隨我去城牆看看！”

丟下一句話，封師身形如電，向城牆方向激射而去，子陽眉頭緊皺跟隨其後。

另一邊。

乾武帝、李建業和高大力，在和平飯店的皇帝套間，聽說書先生講《三國演義》的故事。

三國爭霸天下，武將縱橫沙場，智者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種種引人入勝的故事，聽得三人如痴如醉。

尤其是乾武帝，更是聽得格外認真，其中許多行軍打仗的計謀，讓他時常拍案叫絕。

雖然是故事，卻給了他許多啟發。

突然間，警報聲大作，打斷了早已經口乾舌燥的說書先生，驚呼一聲道：“獸潮來襲！”

“又是獸潮來襲！”

乾武帝露出驚色，這才過去多久，才滿打滿算半個月都不到，白石城居然第二次遭遇獸潮，簡直不可思議。

而且獸潮的出現可是有規律的，怎會可能一個月出現兩次呢。

“走，去看看！”

說完起身朝外走去。

李建業聽過獸潮攻城的慘烈，那可真是屍山血海，一時間臉色變得極為凝重。

“父……父親，白石城能抵擋得了獸潮嗎？您還是別去了，找個安全的地點藏起來為好！”

在極度擔憂之下，李建業差點當著說書先生的面喊出“父皇”兩個字。

如果乾武帝出現什麼意外，整個大乾皇朝必將分崩離析，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天下必將再次大亂。

然而乾武帝卻極為平靜，甚至輕笑了一下，淡淡的道：“我兒不必擔憂，這裡可是白石城，隨我去長長見識吧。”

就連高大力，也是一臉淡然，笑道：“不必擔憂，區區獸潮，九皇子殿下定能輕易擊退。”

他們兩人可是現場見過火炮威力的，一炮落下邪獸便屍骨無存，威力堪稱驚世駭俗，一點都不擔心。

李建業聽到兩人所言，心中滿是疑惑，亦步亦趨跟了過去。

長見識？

區區獸潮？

白石城到底有什麼秘密？

難道暗藏著精兵強將，或者絕世強者？

即便如此，面對獸潮，恐怕也難以力敵吧？

就在李建業疑惑之時。

突然——

轟隆！

一聲巨響，猶如炸雷，整個大地都震了一下，李建業嚇了一跳，驚呼道：“好大的雷霆，如若下雨，獸潮將更難抵擋！”

乾武帝腳步微頓，神色有些陰沉，低聲呵斥道：“咋咋呼呼的，成何體統？沒見識的東西，誰告訴你這是雷霆了？”

李建業不解：“這麼大的聲響，不是雷霆能是什麼？”

乾武帝懶得解釋，高大力在李建業耳邊低聲說道：“不是雷霆，殿下隨我我們去看了就知道了。”

李建業更加疑惑，連連追問是什麼東西，但乾武帝有心要讓他見識一二，沒有明言，高大力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