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蒼崎宅邸

“你就穿這套衣服吧。”

回到宅邸，羅伊從側臥中找了一套襯衫、長褲交給了霞之丘詩羽，見她冷得直搓手臂，又找了件羽絨服給她。

“這家裡沒有你這個年齡的衣服，明天我帶你去買幾套，今天就將就下吧。”

霞之丘詩羽接過衣服，去隔壁房間換下身上沾滿灰塵的高中校服，褪下破損的褲襪，換上了羅伊給的經典白領款服飾。

雖然有點土，但好在體型與她差不多，換上之後，胸口的部分還有點寬鬆，像是被人撐開過。

“我要做什麼？”

換好衣服後，她回到客廳，向羅伊問道。

“掃除、洗衣服之類。”

羅伊坐在客廳中央的被爐前，暖和的模樣看起來十分舒坦。

他面前擺放著幾份紙質檔案，一邊瀏覽著那些檔案，一邊回答詩羽的問題。

“這院子有點大，我又是一個人住，打掃起來總是很麻煩，所以才打算去難民收容所找個侍從，你就負責衛生吧，這點工作應該沒問題吧？”

“我明白了。”

霞之丘詩羽點著頭，在羅伊指示下找到了清掃工具，向院子裡走去，開始了打掃工作。

“……草坪就不用管了，打掃空地就行。”

霞之丘詩羽頓了下，舉著掃帚來到了正對院門的空地，開始清掃地面上的落葉和石磚。

“……大可不必把落葉都掃到簸箕裡，掃到旁邊的草坪上就行。”

霞之丘詩羽呼吸微微一滯，有些尷尬地輕撫下鬢髮，按照羅伊說的，將地面上的落葉掃到路面兩邊的草地裡。

仔細看的話，其實她握掃帚的姿勢也不太正確。

不一會兒，她的喘息聲就重了三分。

算了，這方面就讓她自己領悟吧。

羅伊收回視線，目光落在面前的檔案上。

“護衛隊任務和拔除農田詛咒任務啊，護衛隊任務危險點，畢竟需要出城，拔除農田詛咒則比較辛苦……”

思索一會兒，羅伊在護衛隊任務上籤下了名字。

不多時，霞之丘詩羽打掃完院落，開始打掃玄關、客廳，灰塵清理完之後，又拎著水桶來到走廊，像耕地的老牛一樣擦拭著地板。

天邊染上一絲昏黃，讓本就汙穢的天空變得如同魔境。

霞之丘詩羽坐在榻榻米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汗水從額頭浸出，從臉頰流淌而下，又消失在鎖骨的深處，不知何時襯衫已經浸溼，隱約可見黑色的輪廓。

她環視一圈宅邸，心底不由湧上一陣無力感。

花了兩三個小時，她總算把前院和客廳粗略地打掃了一遍。

臥室、廚房、倉庫之類的地方，她還一下沒碰。

剩下的應該不會要在今天內打掃完吧？

她小心地向客廳被爐的方向看去，卻並沒有看到那裡有人，反而是廚房的方向傳來了鍋鏟碰撞的聲音，空氣中隱約傳來陣陣香味。

咕嚕一聲，霞之丘詩羽難以自制地捂住肚子，有些難為情，但也忍不住身體本能，咽起了口水。

她突然穿越到這個世界，被護衛隊護送回城，本來就很長時間沒吃飯，又不辭辛勞地做著完全不習慣的工作，現在真是又累又餓。

“先吃飯吧。”

羅伊端著菜盤從廚房走出，向她招呼著道。

霞之丘詩羽也不想做無謂的客套，乾脆地來到餐桌前，看到桌上的飯菜微微一愣。

“中華料理？”

“正宗的那種，個人愛好。”

霞之丘詩羽看了眼餐桌，醬燒大排、番茄炒蛋、地三鮮、海帶蛋花湯，三菜一湯，菜式不多，但香味撲鼻。

小半晌後，少女捂著漲了一圈的肚子，很沒形象地躺在椅子上。

她確信了，確實很正宗。

“很累？”

羅伊見她無力地躺在那，沒有繼續使喚她，端起盤子走向廚房。

“只是不太習慣而已。”

霞之丘詩羽辯解道。

“嗯，這個宅子比較大，你也不必勉強，反正家裡沒什麼人，稍微放低一些標準也沒什麼。”

羅伊的聲音從一牆之隔的廚房傳來，語氣中有著善解人意的溫和。

“我是末子階位的魔術師，這個階位每個月只能選一個侍從，這個月你先習慣一下，下個月我給伱找個幫手。”

能有個幫手的話，那真是幫大忙了。

霞之丘詩羽沒有回話，心裡卻鬆了口氣。

但這個時候，她也對其他的事情產生了興趣。

“末子階位，是很低……什麼樣的階位？”

“字面意義上的末等。魔術師總共七個階位，分別是冠位、色位、祭位、典位、開位，以及長子、末子，我就是最低等的末子。”

語氣十分坦然嘛。

不像是那種對自身的階位耿耿於懷，視其為不可觸碰的禁忌的人。

“這是按照實力排的嗎？魔術也分為一樣的級別？”

霞之丘詩羽覺得自己觸碰得太深，反應過來連忙加了一句。

“要是不能說的話，那就算了。”

“以前的話，的確不太能說，現在不一樣了。”

羅伊的語氣一如之前的溫和，語調中滿是不以為意。

“以前魔術師更接近於研究者，階位是按照研究魔術的成就排的，簡單來說就像是大學生、研究生、博士生這種學術性的等級，而且嚴格遵守保密原則，不允許一般人知道，要是被普通人得知魔術的存在，甚至會有專門的組織去殺人滅口……不過自從十年前的大災變發生之後，魔術師就捨棄了一半的保密原則，半推半就地站到舞臺上來了，對階位的考核也增加了實力的標準。”

之所以說捨棄了一半的保密原則，是因為並沒有完全放開這個原則。

魔術在大部分的市民眼中，依舊是都市傳說的級別。

畢竟眾所周知，型月的魔術是知道的人越多，威力就越小，神秘的總量是有極限的，因此，知道的人越少，掌握在自己手裡的份量就越多。

但實際上，在過去歷史上人類總數還很少的年代，魔術的存在卻幾乎人盡皆知，那是因為魔術本身是操控概念的技術，若是全人類都忘記魔術的存在，魔術這個概念消亡了，那魔術這東西本身也會自然而然地消失。

所以為了保證魔術的續存，必須要讓一定數量的人類知曉魔術的存在，將魔術這個概念傳承下去才行。

而現在，全地球人類總數不足一億，已經不是過去那種必須要嚴格保密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