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生水舉起匕首,對呂由說道:“別怪我,這是你咎由自取。”

他眼看就要殺了呂由。

姬衍聖忽然叫道:“等一等。”

金生水扭過頭來,看著姬衍聖說道:“怎麼?你想當聖母?”

姬衍聖搖了搖頭。

他對金生水說道:“我聽說,走陰人都有一面鏡子,可以照出來這人的生平善惡。”

“不如我們照一照。如果這個人犯了必死之罪,我們再殺他行不行?”

金生水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那得多長時間?效率太低了吧?”

“我肩膀上這位大哥,什麼時候才能離開?”

姬衍聖說道:“照一照孽鏡,殺人的時候心裡還踏實一點。否則午夜夢迴的時候,你不會心懷愧疚嗎?”

金生水呸了一聲:“你別踏馬裝好人了你。”

“配合著羅大人賣解怨丸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姬衍聖愣了:“我……我……我只是單純的賣藥啊。”

金生水不屑的說道:“裝什麼裝?這一場大災,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你當真不知道嗎?”

“你,就是推波助瀾的那個人。”

我看見姬衍聖的臉都白了。

金生水搶白了姬衍聖兩句,然後還是拿出來了那面鏡子。

他用鏡子照了照呂由,很快,我們看到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畫面。

呂由,打著呂大人的旗號,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至於人命,他手上也沾了幾條。

這些受過欺負的人,失去了親人的人,至今求告無門,每天生活在痛苦當中。

金生水攥緊了手中的匕首,幽幽的說道:“呂由,你死的不冤吧?”

呂由緊張的說道:“等等我,我想先上個廁所。”

金生水呵呵笑了一聲:“一個木頭人,上什麼廁所?”

隨後,他的匕首落了下來。

砰的一聲,匕首扎進了呂由的後脖頸當中。

金生水握著匕首轉了一下,呂由的腦袋被割下來了。

只是,呂由並沒有死。

我在旁邊畫了一道符咒,丟到了呂由身上。

轟然一聲,符咒燃燒起來,大火將呂由的身體點燃了。

呂由在大火中慘叫著,很快,就燒成了灰燼。

姬衍聖眉頭緊皺,對我說道:“伏大師,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剛才那場火,是不是把呂由燒的魂飛魄散了?”

我點了點頭。

姬衍聖說道:“這懲罰,是不是太過了?”

我淡淡的說道:“他的魂魄,已經和那塊木頭融為一體了。我要殺他,只能讓他魂飛魄散。”

“第一,呂由害過的人太多了。”

“只是滅了他的肉身,讓他的魂魄投胎轉世,這和讓他壽終正寢有什麼區別?對那些慘死的人來說,有點太不公平了。”

“第二,只有這樣做,才能滅了他身體中的那棵樹。”

“否則的話,他會繼續傳染其他人。”

姬衍聖點了點頭,說道:“這倒也是。”

“其實仔細想想,他如果不依附呂大人,也不至於中邪。”

“既然中邪,那麼魂魄和肉身就已經交出去了。”

“他就已經失去投胎轉世的機會了。”

“用半生榮華富貴,換一次魂飛魄散,好像也不虧。”

說話間,我看見鬼門關上的血紅色,微微有些退去。

看來,我們的血祭是對的。

我們三個人從裂縫中走出來,看著院子裡面正在夢遊的呂家人。

金生水有些緊張:“那我們就……大開殺戒?”

我點了點頭。

姬衍聖說道:“一次殺這麼多活人,我還真有點不太適應。”

我淡淡的說道:“他們不是活人,他們早就該死了。”

“留著他們,對靈州市來說,其實是禍害。”

“我們今天不是在殺人,其實是在救人。”

金生水和姬衍聖都點了點頭。

藉助著金生水的孽鏡,我們把呂家人都照了一個遍。

最後,我們在他們身上標了記號。

罪大惡極的,標了紅色。

至於從犯,標了白色。

紅色的人,手上有不止一條人命。

而白色,只是撈了一點錢,拿了一點好處,倒沒怎麼害過人。

我們三個人將紅色的呂家人,付之一炬。

至於白色,則關了起來,暫時沒有動手。

我們回去檢視了一番鬼門關,看見那扇門已經變成黑色了。

姬衍聖鬆了口氣,對我們說道:“好了,可以了。”

隨後,姬衍聖又寫了一張生辰八字,送到了鬼門關當中。

這一次,生辰八字直直的飄了進去,消失在黑暗中。

而鬼門關,也漸漸的消失了。

姬衍聖走到那面牆跟前,忽然從虛空中一抓,抓出來一張紙。

這是剛才寫有生辰八字的黃紙。

只是現在,黃紙變成了黑色,而上面的紅字,則變成了白色。

姬衍聖對我們說道:“八字,我已經送進去了。”

“將來這一縷魂魄到了陰司之後,陰司會傾向於讓他降生在富貴人家。”

“但是我也不敢保證。這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我也沒有印證過。”

隨後,姬衍聖把那張紙遞給我,說道:“陰間人已經看過了,看過的紙,會變成這種顏色。”

我嗯了一聲,說道:“這樣就可以了。”

金生水指了指白色的呂家人,問我:“他們怎麼辦?是殺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