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亭亭坐在窗戶上,眼淚嘩嘩的流。

她指著吳大可:“你信不信,我告訴你爸?”

吳大可呵呵冷笑了一聲,隨手從椅子上把甄亭亭的手機拿過來了,直接給甄亭亭他爸打了個影片電話。

鏡頭正對著甄亭亭:“老伯,你女兒想玩高空彈跳。還不想栓繩,你說這咋辦?”

影片中的老頭眼睛瞪得老大,嘴唇一個勁的哆嗦,話都說不全了:“這這這……”

吳大可衝甄亭亭懷笑了一聲,然後直接把電話掛了。

隨後,他把電話丟到了水盆裡。

這操作把我們三個都看呆了。

戛然而止的劇情,比全城直播更有殺傷力。

我估計甄亭亭他老爹現在正在胡思亂想,沒準已經嚇出心臟病來了。

甄亭亭瘋狂的叫了一聲,怒吼著向吳大可撲過來了。

吳大可以不變應萬變,又是一個耳光抽了過去。

啪……

甄亭亭一頭栽倒在地。

金生水看的憂心忡忡,對我們兩個說道:“我覺得好爽,怎麼辦?我道德水平是不是又低了?”

姬衍聖老老實實的說道:“我也覺得爽,這可能就是人之常情吧。”

說話間,甄亭亭緩緩從地上爬起來了。

她披頭散髮,滿臉灰塵,像是瘋子一樣看著吳大可:“你打我,我要告訴你爸媽,我要讓你們全家都知道。我要讓你們老家的人都知道。”

吳大可沒回答,只是把手機拿出來了,撥通了自己父親的電話。

“爸,我跟甄亭亭分了。”

那邊傳來吳大可父親的聲音:“真的?哎呀,這好好的,怎麼分了?”

他的語氣很惋惜,可是語調之中,難掩驚喜。

然後是吳大可母親的聲音:“你是不是欺負人家了?你們倆不會吵架了吧?”

吳大可說道:“咳!吵架不是常有的事嗎?我都吵膩了。欺負她又咋地。這種人,我欺負死她。”

吳大可的父母連聲說:“不能這麼說,不能這麼說。咱們得行的端做得正,凡事多往好的方面想,多行善積德,不能喪良心。舉頭三尺有神明。”

吳大可哦了一聲,說道:“甄亭亭的脾氣,你們也知道。”

“我其實有點擔心她去咱們家鬧事,把你們給氣到了。”

吳大可他爸說道:“這個沒事,你放心。我們凡事以和為貴,只要你開心了,我們就放心了。”

吳大可又說了兩句,把電話掛了。

然後看向甄亭亭:“你想去鬧事嗎?隨便。”

甄亭亭傻眼了。

她忽然又轉身進了廚房,拿出來一把刀。

吳大可手機對著她,說道:“你要是拿刀,這性質可就變了啊。”

“甄亭亭,我警告你。你要是跟我玩刀,過一會我殺了你都算正當防衛。”

甄亭亭惡狠狠地盯著吳大可:“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們全家。”

吳大可哦了一聲:“隨便。”

他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來一張名片,是昨天在衙門口姬衍聖給他的。

他晃了晃名片,笑眯眯的說道:“巧了,我這有祝由領袖的電話。”

甄婷婷忽然把刀扔了,哇的一聲哭了。

她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說道:“我為了你,放棄了長安那麼好的工作。”

“你就是這樣對我的?我的人生都被你給毀了。”

吳大可慢慢的走過去,冷冷的說道:“天底下,只有長安有工作是嗎?”

“你來靈州這麼久了,去找過工作嗎?”

“我已經養了你幾年了,你也該知足了。”

“別總把錯怪在別人身上,我脾氣好,可以不跟你計較。換做別人,你早死十次了。”

“別踏馬跟我裝可憐了。老子沒錯,一點錯都沒有。還想用這個拿捏我呢?”

“現在,給我滾出去。滾出我家。”

甄亭亭懵了。

她看著吳大可:“你……人渣。”

吳大可嗯了一聲:“我有點後悔沒早點做人渣。”

他一手揪起甄亭亭的衣領子,一手把房門開啟了,然後猛地往外一摜,簡直是把甄亭亭丟出去的。

然後,咣噹一聲,房門關上了。

甄亭亭在外面使勁敲門:“混蛋,你賠我錢,你賠我二十萬。”

吳大可衝外面罵道:“我賠你大爺,再不走我報警了啊。”

隨後,她也不管甄亭亭在外面哭鬧。直接把電視開到最大聲音,一邊看電視一邊吃飯,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吃完飯之後,吳大可直接打電話叫了個保潔。

把屋子裡面和甄亭亭有關的東西,全扔樓道里了。

甄亭亭就在旁邊看著,恨得牙根癢癢。

金生水說道:“吳大可真是開竅了啊。早這樣多好。”

我說道:“是,開竅了倒是開竅了。但是……這轉變也太大了吧?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啊。”

姬衍聖嘆了口氣,說道:“他都和黃半仙那樣了,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

金生水點了點頭,說道:“這倒也是。”

我向周圍看了看,說道:“咦?吳大可呢?哪去了?”

金生水指了指衛生間,說道:“去上廁所了,時候不短了。”

“按道理說,都和黃大仙睡了,不應該便秘啊。”

“難道他還是個攻?”

我掐住他的脖子說道:“你踏馬能別說那件事了嗎?”

我們在衛生間外面等了很久,吳大可始終沒有出來。

金生水有點安耐不住了:“壞了,不會是在裡邊自殺了吧?”

“他剛才那麼瘋狂。很有可能是自殺前的暴躁。”

我和姬衍聖都點了點頭,覺得有可能。

於是,我們三個直接穿牆而過,到了衛生間。

結果一進衛生間,我們三個人就懵了。

壞了!

這衛生間,髒的要命,到處都是屎尿。

而魂魄最怕的就是穢物。

我們沾染上這些東西,像是腳下加了鐐銬,身上壓了大山,又如陷入泥沼之中,瞬間動彈不得。

金生水破口大罵:“踏馬的,這什麼人啊。這是人還是畜生啊。誰家廁所這麼髒啊。”

而吳大可慢悠悠的提上褲子,開啟門出去了。

在出門的那一刻,他忽然又扭過頭來,衝我們咧嘴一笑。

這一笑,讓我全身汗毛倒數。

我低聲說道:“我怎麼覺得……他能看見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