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外面的腳步聲響起來的時候,我和金生水就從沙發上跳起來了。

與此同時,房門被推開了。

姬衍聖一臉緊張的走了進來。

我問道:“怎麼了?”

姬衍聖說道:“咱們得快點走。”

我說道:“怎麼了?”

姬衍聖說道:“潛龍山,提前出現了。”

我驚訝的看著姬衍聖:“提前出現了?”

姬衍聖嗯了一聲:“按道理說,潛龍山會在過了午夜之後,一個時辰之後出現。”

“進行祭祀的祝由領袖,會在午夜出發。一個小時之後,等在潛龍山腳下。”

“再有一個小時,潛龍山出現,立刻就進去。”

“可是現在,潛龍山已經出現了輪廓,可能再有一個小時,就會完全現身。”

“比以前提前了足足兩個小時。”

姬衍聖說的一臉鄭重,我和金生水一臉無語。

我說道:“不就是提前了兩個小時嗎?不用這麼著急吧?”

金生水也說道:“是啊,姬老,你也太大驚小怪了吧?”

姬衍聖說道:“如果潛龍山完全出現了,祝由領袖還沒有進去。就會被視為不敬。”

“靈州的祝由術士,是要倒大黴的。”

我好奇的問道:“怎麼個倒黴法?”

姬衍聖說道:“我的祖爺爺,曾經在當晚喝多了。誤了時辰。”

“後來雖然順利的進入了潛龍山。但是接下來一年,靈州市電閃雷鳴,狂風暴雨。”

“莊稼的收成就不用說了,而靈州的百姓,多有災病。”

“受影響最大的,還是祝由鬼醫,那時節祝由鬼醫倒黴的很。”

“有的人被雷劈了,有的人捉鬼的時候掉進了陷阱。有的在睡夢中驚懼而亡。”

“總的來說,好像沒有人再庇佑祝由鬼醫了,反而天道有意在懲罰祝由。”

姬衍聖嘆了口氣,說道:“等到第二年重陽節的時候,我祖爺爺早早的去了。”

“他提前到了地方,一直跪在那裡磕頭。”

“或許是虔誠之心,打動了老祖。等到第三年的時候,靈州市終於安然無恙了。”

“而靈州的祝由術士,也擺脫了厄運。”

“現在,我已經吩咐人去準備東西了。我們爭取在十五分鐘內出發。”

“如果我們快馬加鞭的話,應該還來得及趕上。”

姬衍聖說完之後,就急匆匆的走了。

我扭頭看了金生水一眼,說道:“老弟,你有沒有一種感覺?”

金生水點了點頭,說道:“有點感覺。姬家老祖,有點無情啊。”

我嗯了一聲:“我感覺靈州市的祝由,供奉的不像是自己的老祖,反而像是一個脾氣很大的凶神。”

“真正的老祖,看待子孫的時候,應該滿懷慈悲之心,慈愛之心。”

“子孫遲到了,你心中有氣,那就少給一些好處也就罷了。怎麼會降下這麼重的懲罰呢?”

“好像這種供奉不是祝由自願的,而是強制性的。”

金生水說道:“是這種感覺。”

說話間,姬衍聖已經進來了。

他已經把繁瑣的禮服換下來了,身上還揹著一個大包袱。

“好了嗎?”姬衍聖說道。

我和金生水點了點頭。

我們兩個都是光棍一條,沒什麼要收拾的,要說走,抬起腳來就能走。

姬衍聖說道:“事不宜遲,那咱們出發吧。”

“潛龍山距離這裡不遠,一個小時,應該夠了。”

隨後,我們跟著姬衍聖向姬家大門走去。

或許是姬演,在暗處喊了一聲:“入山拜祖,諸人迴避。”

呼啦啦,姬家子孫全都藏起來了。

他們訓練有素,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前後也就十來秒鐘而已,整個姬家彷彿只剩下了我們三個,安靜的有點嚇人。

姬衍聖帶著我們快步離開了姬家,沿著大馬路向西南方向走去。

我問姬衍聖:“潛龍山在哪?”

姬衍聖說道:“就在南天,你看不見嗎?”

我向南邊看了看,那裡只有無窮無盡的黑暗,我什麼都看不見。

姬衍聖說道:“現在還只有祝由領袖可以看見。等你們到了山腳下,也就能看見了。”

金生水說道:“要走一個小時啊?我們為什麼不坐車?”

姬衍聖神神秘秘的說道:“走路比坐車快。”

金生水:“啊?”

姬衍聖說道:“我爹跟我說過。這條路叫做虔誠之路。你越虔誠,這路就越短,你越不當回事,這路就越長。”

“你如果坐車的話,三天三夜也走不到。”

“你如果步行的話,一個小時就到了。”

金生水哦了一聲,說道:“那如果我們一路磕頭過去,豈不是十來分鐘就到了?”

姬衍聖:“……”

他有些無語的對金生水說道:“小金,你這種戲謔的態度,可能一輩子都到不了。”

我們正說話間,看見前面站著幾個人。

我仔細看了看,是林雨嬋、巴七、傅常舍等人。

林雨嬋站在路邊,她沒有攔住我們絮絮叨叨的告別,也沒有跟上來,要送我一程。

只是衝我說了一句:“萬事小心。”

我衝她點了點頭。

金生水搖了搖頭,說道:“林總太不大氣了。怎麼也得稍微送送啊。”

姬衍聖說道:“她不送是對的。祭祀這種事,要的是莊重。無關人等參與的人過多,反而不好。”

“這不是趕大集,亂糟糟的,會觸怒老祖。”

金生水嘀咕了一聲:“你這老祖脾氣也太差了。”

姬衍聖緊張的說道:“閉嘴。萬一被老祖知道了,咱們都別想活著出來了。”

這時候,我們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金生水樂了:“看來林總不放心,還是跟來了。”

我們三個回頭看了一眼。怪了,身後只有黑暗,並沒有人。

金生水一頭霧水:“難道聽錯了?”

我搖了搖頭:“也許……是不相干的過路人,去了別的岔路了。”

我們繼續向前走,那腳步聲又傳來了。

不僅如此,我還感覺到了濃濃的殺意,距離我越來越近。

這殺意如有實質,我彷彿看到了一把不存在的刀,像是要將我的項上人頭給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