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拍了拍其中一個祈福的人。

他一動不動,好像沒有任何感覺。

他依然跪在那裡,虔誠的祈福。

我忽然醒悟過來。

他的魂魄根本不在這裡,在我面前的,只是一個軀殼而已。

這軀殼中或許還留著一點點魂魄,但是微乎其微,那一絲神智,能讓他把經書念下來就算不錯的了。

苟大師也一臉迷茫。

他在人群中迅速的穿梭著。

他忽然看向其中一個修行人,驚訝的說道:“哎呀呀,這不是李師兄嗎?”

“李師兄,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不理我?你的魂魄到什麼地方去了?”

過了一會,他又無比驚詫的說道:“哎呦呦。這不是趙師兄嗎?”

“趙師兄,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也不理我?你的魂魄也不見了?”

我發現這個苟大師,實力不咋地,交遊真是廣闊啊。

在場的祝由術士,十之八九他都認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苟大師一臉悲傷的回過頭來,說道:“完了。全都完了。他們的魂魄都不見了,只剩下軀殼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嘀咕著說道:“這下全完了,靈州沒救了。”

方雨小聲對我說:“現在怎麼辦啊?”

看她的樣子,是打算回上京了。

我思索了一會,對苟大師說道:“你有沒有覺得,他們坐的方位有點特別?”

苟大師愣了一下,好奇的問道:“方位有點特別?哪裡特別了?我怎麼沒有看出來?”

我拿出一張紙來,說道:“咱們按照他們的位置和距離,把這裡畫出來啊,你看看。”

我把方位畫了一遍,當我畫到一半的時候,苟大師就疑惑的說道:“好像……是有點面熟啊。”

我說道:“豈止是有點面熟,這不是我之前給你畫的禁制嗎?”

“這些肉身,他們一塊組成了一個禁制。”

“用活人的身體組成的禁制,應該十分牢固,簡直可以說是堅不可摧了。”

苟大師說道:“他們在這裡組成一個禁制,是想幹什麼?”

我在紙的正中心點了一個點,說道:“禁制的中心就在這裡。他們應該是為了在這個地方困住某樣東西。”

苟大師拿著我那張紙,在這裡轉來轉去,最後他走到神像跟前,說道:“你這東西……是不是畫錯了?”

我說道:“哪裡畫錯了?”

苟大師說道:“你說的位置,正好是佛像所在的位置,這不太對吧?”

我呵呵笑了一聲,說道:“怎麼不對呢?也許他們就是為了困住這神像。”

苟大師搖了搖頭,說道:“不對,這神像也不對。這神像分明是玄武啊,應該坐北朝南才對。怎麼反過來了?”

我說道:“那你看他不順眼,你給他正過來不就行了?”

苟大師愣了一下,然後乾咳了一聲,說道:“我給他正過來?我何必費那個力氣呢?”

他搖了搖頭就要離開。

而我走過去,雙手環抱神像,用力一轉。

頓時一股寒氣從腳下冒出來。

苟大師緊張的說道:“你別亂來啊。”

我說道:“你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還不快來幫忙?”

苟大師皺著眉頭走過來。

我們兩個一塊用力,把神像給搬開了。

下面露出來了一個大洞,大洞當中寒氣逼人,陰氣森森。

苟大師說道:“這裡面有什麼?”

我說道:“這麼陰冷的地方,你覺得有什麼?”

苟大師說道:“鬼?”

我說道:“也有可能是魂魄。”

苟大師說道:“你不會想說,大師們的魂魄在這裡面吧。”

我說道:“你不覺得這個地方,和你藏身的那口井很像嗎?”

苟大師看了一會,說道:“確實很像。咱們下去看看?”

我點了點頭。

苟大師說道:“你先?”

我隨手將他的魂魄丟下去了。

等了幾分鐘後,我向裡面喊:“苟大師,下面什麼情況啊?”

遠遠的,傳來苟大師的聲音:“一切正常。”

我對方雨說道:“可以了,咱們下去吧。”

方雨說道:“我下去可以,你怎麼下去?你可是有肉身啊。”

我說道:“這口井,總不能是鬼挖出來的吧?”

“只要是人挖出來的,就總有上來的辦法。”

我兩手抓著井壇,兩腳在地上亂蹭。

很快,我找到了幾個凸起。

我慢慢的往下挪。

而方雨則在我身邊飄著,指點我的腳應該往什麼地方放。

這樣一通折騰下來,花費了一個多鐘頭的時間。

我感覺這口井拐了好幾道彎,最後,我的腳踏在一個平面上了。

方雨說道:“伏神醫,你右手邊有一道門。”

我摸索著推了推,那扇門被開啟了一條縫隙。

有一道刺目的亮光從裡面照出來,晃的我睜不開眼睛。

我眯著眼睛等了一會,看到了影影綽綽的很多人。

有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來:“是伏道友。”

“伏道友也來了?太好了,那我們的力量就更強大了。”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這下可好了。”

“去個人啊,把伏道友領進來。”

我聽到這些七嘴八舌的話,心裡一暖:他們很熱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