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淌著眼淚,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看來,我的計劃是對的。

七爺對元蛟的關心,遠遠超過了師徒情。

我如果折磨七爺,元蛟可能沒什麼反應。

但是我折磨元蛟,七爺受不了了。

我得意的笑起來了。

金生水說道:“大哥,你別這麼笑,特別像是反派。”

我:“……”

七爺嘆了口氣,說道:“你們說吧,想知道什麼?”

金生水說道:“從小到大,你的秘密我們都要聽一遍。”

七爺皺著眉頭,說道:“我沒有那麼多秘密。”

我對七爺說道:“其實你應該知道我們想知道什麼。”

“你如果不說也沒什麼關係,我把你丟到羅漢的幻覺中,依然知道你的秘密是什麼。”

“只不過,羅漢的幻覺不好掌控,我不想那麼麻煩罷了。”

七爺沉默了一會,說道:“事到如今,這件事恐怕也瞞不住了。”

他嘆了口氣,說道:“罷了,我告訴你也無妨。不過,我希望你聽完之後,能放了元蛟,你不能動他。”

我點了點頭。

至於怎麼理解這個點頭,那就看七爺自己的了,和我關係不大。

總之,七爺開始講他和元蛟的經歷。

按照七爺的說法,他在二十歲之前,都是普通人,普通的不能再不同的小夥。

這和他之前的說法不一致。

他根本不是什麼七歲學藝,根正苗紅的修行人。

正相反,他是半路出家的。

在二十歲那年,七爺從農村出來,到城市闖蕩。

那時候,城市裡面的機會也並不多。

七爺的營生也很簡單,就是把山貨用擔子挑到城裡面賣掉。

城裡人有點閒錢,山貨不僅新鮮,而且稀罕。

每一趟倒是能賺點錢。

但是世界上並沒有容易賺的錢,很快七爺就在城裡遇到了一夥人。

這夥人這麼說呢?

七爺翻遍了報紙,也沒有找到任何檔案,認可這夥人的身份。

可是民間就是認可。

這些人胳膊上戴著紅袖箍,囂張的不行。

看見七爺賣山貨之後,直接就把山貨沒收了。

七爺稍微爭辯了兩句,就被按住打了十幾個大嘴巴。

那一天,七爺腫著臉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哭。

他第一次賠了。

當他離開城市,往家走的時候,或許是哭的太傷心了,竟然迷路了。

這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周圍伸手不見五指。

七爺有點慌。

這要是在野地裡睡一覺,非得被風給吹病了不可。

他正在糾結的時候,忽然看見遠處有一豆燈火。

七爺大為興奮,連忙跑過去了。

等他過去一看,發現這一豆燈火,是從一個小茅草屋中發出來的。

草屋當中,有一個女人,正帶著孩子數米粒。

七爺就乾咳了一聲,問道:“我迷路了,能不能在這裡借宿一晚?”

女人似乎有點害怕七爺,她緊張的說道:“我們孤兒寡母的,大半夜的,不太方便留人。”

七爺在心中微微一嘆,心說果然是婦道人家,沒有江湖經驗啊。

如果換做是她,肯定要說,我丈夫馬上就要回來了,他這個人虎背熊腰,而且特別愛吃醋。如果讓他撞見你,一言不合就要殺人,你趕快走吧。

如此一來,歹人還敢有壞心思嗎?

可惜,這女人說深更半夜,孤兒寡母。

這要是壞人一聽,立刻就會放下心來,安心做壞事了。

其實,七爺自己也不太有江湖經驗。

他只不過是跑了兩次山貨,就感覺自己是江湖人了。

於是,七爺乾咳了一聲說,既然你們孤兒寡母的,我就不打擾了。

其實七爺就算強行住下來,這母子也沒辦法。

但是七爺覺得自己是江湖人,於是就很講義氣的睡在外面了。

雖然風很涼,風很硬,風很冷。

但是七爺覺得自己像是一個俠客,心裡暖洋洋的。

然後,七爺睡了。

在風中睡覺,那種滋味就不要提了。

雖然他儘量在找背風的地方,但是……

一言難盡。

等睡到半夜的時候,七爺耳邊忽然響起一聲慘叫。

他嚇得一哆嗦。

睜開眼睛,發現是女人。

一手提著一盞油燈,一手抓著幾張草紙。

原來,女人半夜上廁所,不小心撞見了七爺,把她嚇了一跳。

女人捂著心口,對七爺說道:“你……你還沒走呢?”

七爺尷尬的笑了笑,說道:“迷路了,黑燈瞎火的,走不了了。”

女人又說道:“那你怎麼睡在這裡?”

七爺說,我看你們挺害怕,所以就不進屋了。

那女人盯著七爺看了一會,說你既然不進屋,說明你是好人。你是好人,我就不害怕了。讓好人在外面吹病了,神佛都要怪罪的。

於是,女人讓七爺進來了。

進了屋子之後,七爺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不由得心猿意馬。

那時候,七爺是二十多歲,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最是容易犯錯的時候。

就在他心猿意馬的時候,女人注意到了他熾熱的目光,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其實,如果女人背對著七爺,七爺就把持不住了。

偏偏女人看了這一眼,七爺那股中二勁頭立刻就上來了。

他當時就想,我現在要是上去了,那不是趁人之危嗎?

那和禽獸有什麼區別。

於是,七爺忍住了。

多年之後,他感覺自己簡直禽獸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