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憋著一股火氣,盯著牛主簿,幽幽的說道:「現在這主題你也玩的差不多了,咱們的事情,是不是該辦一下了?」

牛主簿連連點頭,說道:「辦一下,辦一下。」

七爺說道:「孽鏡呢?」

牛主簿好像生怕七爺等著急了,麻利的把上衣給脫下來了。

我看見牛主簿的後背上,有一塊地方的打磨的極為光滑,就好像一面鏡子一樣。

金生水說道:「你這東西,就是孽鏡嗎?」

牛主簿說道:「沒錯,這就是孽鏡。」

「像我們這種照過孽鏡的人,後背上都會出現這樣的鏡子。」

「這就是小孽鏡了。」

他對七爺說道:「這位大師,請你來照一照吧。」

金生水問道:「我們能圍觀嗎?」

牛主簿說道:「可以,但是不要看正面。否則的話,你們的命運也會照在裡面。」

「我們不知道諸位大師有沒有幹過有損陰間的事情,萬一有的話,被這鏡子知道了,你們可就危險了。」

「鏡子知道了,與此同時陰司也就知道了,到那時候,可能會找你們的麻煩。」

我們都點了點頭。

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不要照鏡子了。

畢竟我們曾經殺過判官。

七爺走到小孽鏡跟前,起初的時候,他隨隨便便向裡面看了一眼。

但是下一秒鐘,他的臉色變得極為凝重。

很快,他臉上的表情豐富起來了。

有疑惑,有快樂,有傷心,有恍然大悟。

隨著七爺看的時間越長,他的臉距離孽鏡就越近。

到後來的時候,他的臉幾乎要貼到孽鏡上面了。

而牛主簿忽然叫了一聲:「找到了!」

我們疑惑的看著牛主簿:「你能看到孽鏡的內容?」

牛主簿呵呵笑了一聲,說道:「自然是能看到的,否則的話,有些孤魂野鬼照完孽鏡又不認賬了,那我豈不是白忙活了嗎?」

我問牛主簿:「你都看見什麼了?你跟我說說。」

牛主簿說道:「我看到了一條地下通道,很黑,但是裡面有燈。」

「在通道深處,有兩個女人蜷縮在裡面。」

「這兩個女人,應該就是七爺的女兒和老婆了。」

「七爺正在確定她們的位置。」

「好了,她們就在上京,沒錯。」

這時候,七爺也緩緩地抬起頭來了。

他長舒了一口氣,說道:「我找到她們了。」

金生水說道:「那咱們就別浪費時間了。走吧。」

七爺則緩緩的搖了搖頭。

他看向牛主簿。

牛主簿打了個哆嗦,一臉悲哀的說道:「看看,看看,我說什麼來著?」

「過河拆橋,卸磨殺驢。這種事終究還是要發生了。」

七爺嗯了一聲:「你說對了。」

「你知道我太多秘密了,我不能留著你。」

牛主簿苦著臉說道:「每一個照孽鏡的人都是這樣啊。我已經知道很多人的秘密了。」

「大師,所有人都能泰然處之啊。你何必要殺我呢?」

七爺說道:「他們並不是不在意,他們只是沒有能力殺你罷了。」

「我恰好就有能力殺了你,因此我留不得你。」

七爺猛地揮刀,向牛主簿的腦袋劈過去。

而金生水忽然出手,把七爺給攔下來了。

七爺惱怒的說道:「你這是

什麼意思?」

金生水乾咳了一聲,說道:「七爺,你不能這樣啊。上天有好生之德。」

七爺:「……」

然後金生水笑眯眯的向牛主簿說道:「你跟我說說,七爺都有什麼秘密啊?」

七爺:「……」

他咬著牙說道:「你把我攔下來,就是為了聽秘密嗎?」

金生水笑嘻嘻的說道:「我這個人好奇心是有點重。」

牛主簿卻沒有告訴金生水。

他嘆了口氣,對七爺說道:「大師,你這些秘密,其實不算什麼,不就是內心中的一些陰暗面嗎?大家都有的。」

「我在陰間時間長了,我什麼沒有見過?」

「戴眼鏡的,穿裙子的,穿西裝打領帶的,戴著草帽一臉憨厚的。」

「他們一輩子都循規蹈矩,但是內心亂的像是一個大染缸一樣。」

「你們人間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少完人。」

「人性本就如此,大大方方接受就好了嘛。」

七爺沉默了一會,緩緩地把劍收回去了。

牛主簿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說道:「事不宜遲啊。十天之內,你就得找到你的女兒,不僅要找到,而且要把她帶到安全的地方去。」

「我要是你,我的現在立刻馬上馬不停蹄的趕過去,唯恐誤了時辰。」

「大師,我爛命一條,你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真的。」

「而且我比較難殺,不僅耽誤時間,萬一沒殺乾淨,讓人看到了殘渣,那就更麻煩了。」

牛主簿求饒的時候,姿態簡直放到了最低。

而且在求饒的時候,還說了一些他能威脅到七爺的地方。

七爺呵呵笑了一聲,說道:「我可以不殺你。不過,等你出去之後,不會立刻向陰間告狀,然後調兵遣將捉拿我們幾個吧?」

牛主簿說道:「那不能,那我不能,我還怕你們幾位事後報復呢。」

七爺說道:「就別事後了,有事情的話,事前就做了。」

「找我女兒這一路上,你得跟我走一趟。」

「等我把人找到了,我再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