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韓提的催促下,我穿上外套,穿上鞋,跟著他走出了酒店。

這一路上,我始終在探查韓提,但是沒感覺到任何問題。

可是我這心裡面,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有時候我都懷疑,是不是抓鬼抓多了,產生後遺症了。

出了酒店,我們就沿著大馬路在外面走。

我原本以為韓家人就在附近,誰知道走了快半個小時,我們還在往前走。

我有點納悶了,問韓提:「他們到底在哪啊。」

韓提說:「快到了,再走七八里,然後咱們就上山。上山再走三公里就可以了。」

我:「……」

我無語的說:「這麼遠的路,為什麼不打個車啊。」

韓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打車有點貴啊。」

我說:「算了,我請你。」

我站在路邊招手。

很快,有輛計程車停下來了。

我拉開車門請韓提上去,韓提一個勁的推脫:「哎呀,不要打車了,打車多貴啊。」

「讓你破費,太不應該了。」

「我這個做哥哥的應該掏錢……」

最後司機受不了了:「到底上不上車?」

我連拖帶拽的讓韓提上車了。

二十分鐘後,我們到了一個山村外面。

下車後,韓提一個勁的感慨:「車就是方便啊。這麼快就到了。」

我看著韓提,心裡倒是覺得有點親切。

我從小在山村長大,我接觸的就是這樣的人。

他們沒有錢,他們很窮,但是他們在陌生人面前不想失了面子。

他們會打腫臉充胖子,努力維持著來之不易的體面。

一種讓人覺得心酸的體面。

忽然,周圍噼裡啪啦的響起鞭炮聲來。

我嚇了一跳。

然後我看見全村男女老幼走出來,個個眉開眼笑,跟我擁抱,握手。

韓提在旁邊給我介紹,這個是二爺,這個是三爺,這個是老叔,那個是老舅……

我聽得暈暈乎乎的,腦子都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然後,我被請到了院子裡。

院子裡面有很多張長條桌,長條桌旁邊又擺了長條凳。

桌子上放著瓜果梨桃和各種炒菜。

很像是我小時候見過的流水席。

而院子裡面的人更多,有坐著的,有站著的……

韓提在我耳邊大聲說著什麼。

因為人太多了,聲音小了根本聽不到。

我把耳朵湊過去,韓提喊道:「全村的人都來了。」

「沾親帶故的,都想看看熱鬧。」

「聽說你給找著了,都是來看你的。」

我點了點頭。

然後,二爺和三爺拉著我,把我請到了上席。

他們兩個擺了擺手,所有人都坐下來了,有喝酒的,也有吃菜的。

二爺在我耳邊說:「你爸媽可好啊。」

我嘆了口氣說:「不知道,我也沒見過。」

二爺就感慨,說這人啊,就是水上的浮萍,和一家人在一塊,就算是有根了,要是出去漂泊,很容易就零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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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三爺說:「他死了。」

二爺嗯了一聲:「是啊,他死了。」

「他年紀最大。熬不到你回來嘍。」

然後就是吃飯。

老實說,這飯做的真不錯,可以媲美郎大人的廚師了。

等酒足飯飽之後,天已經快要亮了。

我對二爺說:「我得走了。」

二爺頓時大失所望,一臉難過的說:「怎麼剛來就要走了?」

「咱們這家人,剛剛團聚,還不到一個晚上。這……這就又要散了嗎?」

二爺說話的時候,甚至都開始哽咽了。

我於心不忍,連忙對二爺解釋說:「我不是不回來了。」

「我是要告訴我的朋友,和他們一塊來轉轉。」

二爺頓時開心了:「你在外面交了好朋友了?男的女的啊。」

我笑了笑:「男的女的都有。」

二爺更開心了:「什麼時候結婚啊?傳宗接代,延續香火,這可是大事啊。」

我:「……」

這都哪跟哪啊,就牽扯到傳宗接代上了。

二爺說:「你別走了,你讓韓提去,去讓他把朋友請過來。」

韓提答應了一聲就要走。

我說:「二爺,你們年紀大了。激動了一晚上,該休息了。」

「等我回去收拾收拾,準備準備,你們睡夠了我再來,怎麼樣?」

二爺說:「你走了我們也睡不著啊。」

「沒事,你讓韓提去,這小子辦事我放心,他是咱們村最會辦事的了。」

我:「……」

好傢伙,最會辦事的意思就是寧可走十幾裡山路也不打車?

我拿出手機來,對二爺說:「算了,我給他們打個電話,讓他們自己來吧。」

二爺說:「那也行。」

我撥了金生水的號碼。

很久以後金生水才接了。

聽得出來,他睡得迷迷糊糊的:「大哥,你這是幹什麼啊,我就住你隔壁呢,你浪費這個電話費幹啥。」

我說:「告訴你個好訊息,我找到親人了。」

那邊愣了一下,然後是金生水的大叫:「臥槽,咱爸媽終於現身了?」

我說:「不是,是另外的親人,原來我本姓韓啊,我以前還真不知道。」

金生水說:「你等等,你讓我捋捋。怎麼的我一覺醒來,你就有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