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生水說:「大哥,這你說的就不對了。」

「這小子現在還是鬼,那怎麼能說餓死鬼投胎呢?應該說是即將投胎的餓死鬼。」

我說:「我簡略一點不行嗎?我的意思就是即將投胎的餓死鬼。」

姬衍聖很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嘆了口氣,對我說道:「他肯定是孫師兄沒錯。」

「他活著的時候,也是茅山高手沒有錯。」

「我記得有一年,靈州出現了一個很厲害的妖魔,他還曾經來助陣呢。」

「當年他的身手確實很厲害,現在……也不知道怎麼了,怎麼到了陰陽界,就被折磨成這樣了呢?」

說話間,孫師兄已經把一桌子飯菜吃光了。

他抹了抹嘴,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注意到,他的魂魄好像比剛才凝實了一點。

孫師兄衝我們笑了笑,說道:「你們是姬老的朋友,我就不宰你們了,吃個半飽,維持住魂魄就可以了。」

我:「……」

這還只是半飽?

這時候,有服務員走過來了,冷冷的說道:「誰付賬啊?」

金生水一下就火了:「踏馬的,懂不懂規矩啊?剛吃完就讓付賬啊?」

孫師兄連忙攔住金生水,小聲說道:「是這樣的,這裡吃完得趕快走。坐的時間長了,還要收位置費呢。」

金生水:「好傢伙,這麼黑嗎?」

姬衍聖問:「多少錢啊?」

服務員拿出來了一個小瓶子,說道:「不貴,兩個大氣壓就行。」

我們聽著都覺得新鮮。

什麼玩意啊,兩個大氣壓。

孫師兄給我們解釋說:「在這裡吃飯,是用魂魄付賬的。」

「看見這小瓶子沒有?這是用來裝魂魄的魂罐。」

「我們把魂魄塞進去,得達到兩個大氣壓,這才算是足額了。」

「我今天特地吃了一些便宜的。要是吃貴的,十個八個大氣壓,也不在話下。」

服務員看了看錶,說道:「你們再囉嗦下去的話,過一會就是三個大氣壓了啊。」

姬衍聖一聽這話,連忙把手伸進去了。

他開始向罐子裡灌注魂魄。

姬衍聖灌了一會,臉上露出來吃力的神色。

我連忙接過來,繼續向裡面灌。

終於,那瓶子發出嗡的一聲。

服務員把瓶子收走了,滿意的說道:「可以了,大氣壓到位了。」

然後我們就被請出去了。

孫師兄拉著我們坐到了一塊石頭上。

他嘆了口氣,說道:「我來到這裡之後,和你們一樣,也是躊躇滿志。」

「我看見這些好賭的,貪吃的,好色的,也是一臉不屑。」

「但是隻過了一晚上,我就發現不對勁了。我的魂魄正在迅速的流逝。」

「我找了個熟人問了問,這才知道,原來被收了空間稅了。」

我聽得直髮愣。

我拽住孫師兄:「你剛才說什麼稅?空間稅?空間稅是個什麼東西?」

孫師兄說:「顧名思義唄。」

空間稅,就是用了人家陰陽界的空間,所以要交稅。

他指了指頭頂上的建築,說道:「看見沒有?陰間一直在擴建陰陽界。」

「不斷增大這裡的空間,所以每一個來這裡的人,都要交空間稅,而空間稅就是靠著魂魄來交的。」

「他們悄悄地從我魂魄中扣走了。」

金生水罵道:「臥槽!太踏馬黑了吧?那呼吸

是不是也要交空氣稅啊?」

孫師兄點了點頭,說道:「是啊,肯定是要交稅啊。」

「如果你在這裡修煉的話,還要交能量稅呢。」

我們都無語了。

孫師兄嘆了口氣,說道:「那時候我忽然意識到,在這裡乾耗著不是個事。」

「我得趕快走,走得晚了,光交稅我也受不了。」

「結果我要走的時候才發現,這陰陽界根本沒有出口。」

「後來多方打聽我才知道,這裡不是不能出去,但是不能靠兩條腿走著出去,得買票。」

「買了票之後,就能直接到比賽場地了。」

金生水說:「不用問了,買票也得用魂魄付賬是不是?」

孫師兄嗯了一聲:「其實這魂魄,就是能量,一個意思。」

「至於票錢嘛……挺貴的,需要三十個大氣壓。」

「咱們修行人的魂魄,頂多二十來個大氣壓。要是到了三十個大氣壓,那都突破金丹境了。」

我說:「那這意思是說……突破了金丹境,才有資格參加比試?」

孫師兄微笑著搖了搖頭:「非也。」

「按照這個票價,就算是金丹境買了票,那也得變成虛弱小鬼啊。」

我說道:「是啊,所以怎麼出去呢?」

孫師兄指了指周圍的賭場:「出路,就在那裡面。」

我們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這麼多人來這裡賭。

原來,是想搏一搏,看看能不能賺一張門票啊。

金生水問:「那賭贏的機率大嗎?」

孫師兄苦笑了一聲,說道:「十賭九輸。這還用問嗎?」

「你在人生中,遇到過什麼幸運的事嗎?」

「怎麼就敢相信,在賭桌上能走運呢?」

「反正我是挺衰的。第一天就把肉身都給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