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衍聖和金生水被我搞得有點慌張。

他們緊張的問道:“出什麼事了?”

我指著開車的年輕人說道:“他快死了,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死?”

“萬一是現在呢?他可是司機,萬一他掛了,我們還能活嗎?”

一席話,說的金生水和姬衍聖滿頭大汗。

我們拍打著窗戶,說道:“快停車,快停車,我們要下去。”

年輕人淡淡的說道:“停車可以,那錢我可不退啊。”

我們三個人齊聲說道:“不用退了,送給你了。”

年輕人:“好的。”

隨後,車速在減慢。

偏偏姬衍聖犯了病,聖母心氾濫,對年輕人說道:“你注意點啊,尤其是今天,一定要小心。”

“我看你有點危險,或許有血光之災。”

“你懂我的意思吧?人這一生很短暫,會有很多意外。”

“一不留神,一條命就沒了。生命,何其短暫啊。”

姬衍聖說的很隱晦,可是……萬萬沒想到,他這話說完,年輕人的臉色就變了。

他回過頭來,目光幽幽的盯著姬衍聖:“你看出來了?”

姬衍聖臉色大變:“什麼意思?”

年輕人嘿嘿笑起來了。

他忽然猛踩油門,車速陡然加快。

汽車像是離弦的箭一樣,朝著前方瘋狂衝出去。

年輕人緊握方向盤,大呼小叫:“我不活啦,我早就不想活啦。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

眼看著汽車要衝進市區。

要麼,撞在牆上,我們幾個完蛋。

要麼,衝進人群,死傷無數。

我一伸胳膊,勒住年輕人的脖子:“你給我停下來。”

年輕人開始劇烈地掙扎。

我罵了一句,一拳打在他太陽穴上。

年輕人頓時癱軟在座椅上。

我把他向後拖了拖,讓他的腳離開了油門。

金生水鑽到前面,把住了方向盤,掛了空檔。

汽車終於緩緩的停下來了。

我們都出了一身冷汗。

“怎麼辦?”金生水問我。

我指著年輕人說道:“還能怎麼辦?給他上一課。”

我們把年輕人脫下來,開始拳腳相加。

年輕人被我們打醒了,又被我們打暈了。

時間不長,他就已經鼻青臉腫了。

我提著年輕人的衣領子,把他從地上揪了起來,冷冷的問道:“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害我們?”

年輕人一臉絕望:“害你們?我為什麼要害你們?”

“是我自己想要尋死罷了。”

“如果不是下車之前,你們跟我討論什麼生死,激起來我的絕望,我早就讓你們下去了。”

金生水納悶的說道:“你想自殺?”

年輕人點了點頭。

金生水好奇的問道:“為什麼想自殺?”

年輕人不說話了。

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年輕人拿起來看了一眼,呵呵笑了一聲,隨手將手機丟在地上了。

我撿起來一看,發現是一個美女頭像的人發來的資訊:“你怎麼不去死?”

金生水湊過來看了一眼,很八卦的對年輕人說道:“哥們,這誰啊?頭像是本人嗎?”

年輕人點了點頭。

可能想死的人,都有想要傾訴的慾望。

他說道:“是我老婆。”

金生水嘴裡嘖嘖連聲:“有這麼漂亮的老婆還想死?真的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啊。”

年輕人苦笑了一聲。

金生水拉著他坐在路邊,說道:“跟我們說說,怎麼回事?”

年輕人嘆了口氣,說道:“我是個搞歷史研究的。”

我們哦了一聲:“歷史學家。”

年輕人說道:“算不上。反正,研究的比較深入吧。”

“而我老婆,恰好是歷史愛好者。”

“我們倆剛認識那會,她看我的時候滿臉崇拜。”

“我們順理成章的就在一塊了。”

“她是我心目中的完美女人,我們的感情一直很好。很順利的結婚生子。”

“可是最近不知道怎麼了。她開始看我哪都不順眼。”

“總是莫名其妙的衝我發火,說話帶刺。覺得我沒本事,我的同學這個當科長了,那個發大財了,就我整天捧著幾本書。”

“尤其是當著孩子的面,整天叫我老學究,活棺材瓤子。”

“甚至在我爸媽面前,也說的十分難聽。”

“我就有一種感覺,我在生活中,是動輒得咎。”

年輕人嘆了口氣:“剛才我們又吵了一架。我真不知道,一個如此完美的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已經崩潰了。有時候我覺得,活著真沒意思。”

金生水一臉無語的說道:“就這點事?”

年輕人點了點頭。

金生水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老弟啊,你這根本不算是個事啊。你這也太不能承受壓力了吧?”

年輕人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但是你想象一下。一個乞丐,吃糠咽菜,受盡白眼,他能活下去。”

“一個有錢人,他忽然變成了乞丐,他受得了嗎?”

金生水嗯了一聲,說道:“這倒也是。不過我勸你一句話,沒必要為了一個女人,害了自己的姓名。”

“你要真沒感情了,就跟她離婚。說不出口的話,就找個沒人的地方,租個房子,與世隔絕,就當自己死了,重新活一次唄。”

年輕人愣了一下,似乎被金生水說的醍醐灌頂。

他衝金生水鞠了一躬,說道:“謝謝,謝謝。”

他上車要走,而我伸手把他攔住了。

年輕人看著我,問道:“怎麼?”

我說道:“你還不能走。”

年輕人疑惑的問道:“為什麼?”

我說道:“你身上有鬼氣。你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