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長,我們出了靈州市。

汽車很快,我們已經到了鎮上。

我對林雨嬋說道:“接下來的路,我自己走就行了。”

林雨嬋皺了皺眉頭,說道:“不用我送你回村嗎?”

我搖了搖頭:“不用。我總覺得,這一趟會有危險。”

“等我辦完了事情,我會給你打電話報平安。”

林雨嬋盯著我看了很久,說道:“那你可別忘了啊。”

我笑了:“放心,絕對不會忘。”

林雨嬋點了點頭。

我下車了,揹著包向山村走去。

時間不長,我已經來到山腳下了。

然後就是爬山。

這時候已經下午了。

我抬頭,看見太陽掛在山頂上。紅彤彤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腦子裡總是浮現出一句話來: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呸!晦氣。

我計算著時間,在天黑之前,終於趕到了村子裡面。

然而,當我回去的時候,我卻覺得有點怪怪的。

坐在村口曬太陽聊天的老人,看見我回來了,臉上都露出來了奇怪的表情。

這表情不是驚訝,而是有點……複雜。

我看了他們一眼,他們的眼神又立刻開始躲閃,看向別的地方。

我沒有搭理他們,自顧的向自己家走去。

我們是鬼醫,我知道這些村民不待見我們。

所以,我也沒有理會他們。

我徑直走到了自己家。

遠遠的,看著家門口,我心中有些感慨。

外面再好,還是自己家親切啊。

然而,當我走近了之後,一股怒火頓時沖天而起。

我還沒有進院門,就聞到了一股臭味。

然後,我看見裡面傳來了狗叫聲。

甚至在我們家大門上,還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二狗養殖場。

我深吸了一口氣,想要一腳把大門踹開。

但是我想了想,不能踹。

這是我家的大門。

我還記得小時候,跟著爺爺去山上。

爺爺先砍倒了一棵樹,讓我坐在樹幹上玩。

他自己則砍倒了另外一棵樹,將大樹解成木板,釘成了木門。

這木門不能破壞,這是爺爺的遺物。

甚至,整個家都是爺爺的遺物。

我把門推開了。

裡面站著兩個村民。

他們見我回來了,頓時愣了一下,然後臉上露出來憨厚的笑容:“伏陽回來了啊。”

我沒說話,粗略的看了一下。

我看見院子裡面,到處都是狗籠子。

甚至屋子裡面,也傳來了狗叫聲。

我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兩個村民說道:“你不是把這裡賣給二狗了嗎?”

我看著村民:“我賣給二狗了?我怎麼不知道?”

兩個村民對視了一眼,說道:“我們也不知道啊,我們就是打工的。”

“二狗給我們錢,我們負責在這裡餵狗。”

“他跟我們說的,說你把這裡賣給他了。”

“有什麼事的話,你去找二狗說吧。這和我們沒關係啊。”

然後,這兩個人跑了。

我衝著他們喊道:“把二狗叫來。”

這兩個人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一去不復返了。

我向屋子裡面看了一眼,全都是狗。

裡面的傢俱,床鋪,書籍,全都消失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真是欺人太甚啊。”

“這個二狗,打量我不回來了是吧?”

這時候,外面響起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我走出去,看見二狗和村長來了。

二狗我認識,比我大幾歲,但是小時候和我一個年級。

可以想象這人多笨了。

但是現在,二狗身上穿著西服,打扮的油光水滑的,一副成功企業家的樣子。

村長則叉著腰,對我說道:“伏陽,你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村長吸了一口煙,說道:“你上過學吧?”

我說道:“上過。”

我這時候強壓著怒火,表現得十分冷靜。

他喜歡跟我兜圈子,我就跟他兜。

他肯定有兜不下去的時候。

村長呵呵笑了一聲,說道:“你既然上過學,我就說的簡單一點。”

“村裡的東西,都屬於集體經濟。”

“農田,是集體的。只不過是承包給了個人。”

“宅基地,也是集體的,只不過是讓個人住著呢。”

“那你說,這個人死了以後,他的東西是不是應該還給村裡呢?”

我說道:“怎麼?我沒有繼承權?”

村長說道:“你爺爺沒有給你上戶口。”

“而且,你也不是我們村的人,和他沒有血緣關係。”

“按照法律來說,你沒有繼承權。”

“我們以為你知道,你走了以後,這裡就歸了村委會。”

“村委會承包給二狗,合理合法。”

二狗笑呵呵的說道:“伏陽,你還算懂規矩,沒有在我這裡搞破壞。否則的話,這一次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拿出手機,搜了一下,然後給村長看:“看見沒有?網上說我這種情況有繼承權。”

村長變了臉色:“誰說你有,你找誰去。”

我冷冷的說道:“你和我談繼承權,我就和你談。”

“談完了發現沒有理,打算和我耍無賴是嗎?”

“我可是先禮後兵了,你別逼著我出手。”

村長呸了一聲:“你爺爺就是外來戶,要不是我們村給他一口飯吃,他早就餓死了。”

“現在把東西收回來,怎麼了?”

“我告訴你,識相的你麻溜的滾蛋。否則的話,我找人來收了你這邪物。”